宋一然有些好奇,想知道韩平是怎么说的。
韩平看了看秦小虎,两人相视一笑,才道:“我们说不收,这玩意根本不值钱,没有人要不说,还得费劲巴拉的运送,白耽误功夫。”
结果那家人一听,也不觉失望,好像早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似的,反而给了一块钱,让他们把这石碑拉走。
“什么人家啊,听起来财大气粗的?”
“是小两口,刚搬的新家,原来屋主丢在院里的东西,不要了,他们能卖的卖,不能卖的也就丢了,跟这个石碑一起的,还有不少东西,都是卖不上价要扔的。我们哥俩把那些东西处理了,就把这个石碑给带回来了。”
宋一然这才让人卸货,几个人轻手轻脚的把石碑放了下来。
宋一然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奈何水平有限,还真看不出什么来。不过,这石碑上的光晕可是厚重,肯定是个好东西,就是不知道出处罢了。
“这个,应该可以吧!?”韩平指了指上面的字,“我觉得是个好东西。”
宋一然哭笑不得,“行吧,先收着,将来找人鉴定一下。对了,你们手里还有钱吗?”
“还有呢,够用。大小姐,您是不知道啊,这收破烂的买卖看着不起眼,有挣头。”
“韩平,你的收藏拿出来我瞧瞧,这石碑,先用雨布包着,收在棚子里,一定要妥善保管,哪天我派人来取。”
韩平点头,让马福和秦小虎收拾石碑,自己带着雷千钧和宋一然去看他放在箱子里的东西。
箱子里其实没有多少东西,总共就三件。
有个大瓷瓶,被人细心的用棉布包了好几层,当棉布除去,露出这个瓷瓶的真身时,宋一然不由得暗暗惊呼一声。
太漂亮了。
这是一尊高约五十厘米,口径在八厘米左右的扁瓶器形。瓶口微敞,短颈,上细下粗,扁圆腹,胎体洁白,体型硕大。通体以青花做装饰,颈部绘有缠枝莲和卷草纹,腹部两面各有一条矫健苍劲的白龙,青白相互映衬,渲染力十足。
又是明宣德的物件!
虽然宋一然不知道怎么判断它出处和年代,但是这件瓷器跟之前那件明宣德的青花天球瓶简直一模一样,连瓶底的款也是一般无二,肯定是精品。
“不错不错,这件很好。”宋一然点了点头,又去看其他两样。
一件是漆器,提匣,相当于古代的购物袋,匣子呈长方形,上面的花鸟枝叶的雕刻,通体暗红色,品相保存的相当完好,厚厚的一层包浆,证明经常有人把玩,使用它。
漆器不易保存,眼前这一件,应该是祖辈传下来的,精心养护才能留到现在。
“这是哪儿收来的?”
“从一位老太太手里收来的。”韩平想了想,道:“她儿子好像受了伤,没钱治病,儿媳妇也跟人跑了。老太太就变卖家里的东西换钱,这个匣子我也没少给,给了二十块。”主要是看老太太可怜,这才多给了一些,换了旁人,顶多给五块钱。
宋一然直接问道:“你记得那是哪家不?”
“记得啊!”
宋一然当下让韩平把东西锁到柜子里,连第三件宝贝都不过眼了,“走,去那老太太家看看。”肯定还有别的好东西。
先去了解一下情况,如果老太太肯卖的话,那她可以多出一些钱买下,顺便可以看看她儿子的伤是怎么回事。
三个人急吼吼的出了门。韩平骑着平板着,载着雷千钧和宋一然到了老太太的住处。
小胡门,犄角旮旯有这么一户人间,房三间,低低矮矮的,瞧着有些年头了。院子中间用青砖铺了甬道,两侧的地收拾出来做了小菜园,一眼瞧过去,满眼都是绿色。
一位满头银发的大娘正坐在屋檐下打毛衣,见三个人进了院子,先是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认出了韩平,连忙把手里的毛衣放下,招呼他们进来。
“小伙子,咋又是你啊?”
“大娘,我这不没事嘛,想着多转悠两圈,多收点破烂。”
大娘哦了一声,又看了看雷千钧和宋一然,问道:“这两人是干啥的,我看着他们可不像是收废品的啊!”话言话语间带着几分警惕。
“他俩啊,上回你卖我那盒子,我卖他们了。人家想问问您老手里还有没有类似的东西,卖不卖。”这是之前就商量好的说法。
韩平笑了笑,“大娘,我就是个带路的,具体的事,你们自己商量。”
一听说宋一然和雷千钧是要来买提匣的,老太太的警惕性明显降低不少。
“你们要买提匣啊?”
宋一然连忙道:“大娘,您手里还有提匣吗?”
老太太摇了摇头,“没有了,早先是一对,但是后来我跟我姐姐出嫁的时候,我俩一人一个,就分开了。我这里,只有一只。”
“哦!”宋一然也没多失望,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至于另一只提匣的下落,她也没打算问。
看老太太的年纪,没有七八十,也得六十多了,出嫁时候的事,怎么样也得追溯到四十年前。
这四十多年,发生过太多太多的事儿了,另一只提匣的下落,不问也罢。
话说这样说没错,可是心里到底觉得有些可惜,不由得微微叹了一口气。
“小姑娘,你年纪不大,竟然喜欢这些?”老太太一双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宋一然,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宋一然笑了笑,“乱世的黄金,盛世的古董。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国家的瑰宝,不论是个人收藏,还是捐给国家,都比流到外面去强。”正是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宋一然也是看出来了,老太太也是个懂行的人。
“说得好!”老太太挺激动的,“你看看现在为了外汇创收,把老祖宗的东西都明码标价的摆出来卖,心疼啊!”
宋一然无声赞同,其实有很多的好东西都在国外的博物馆里收着呢,每当想起这些珍宝,无数华夏女儿的心都揪揪着疼。
“小姑娘,你收这些东西,真的是收藏,或者将来捐给国家?”
宋一然点了点头,“大娘,不瞒您说,其实我什么都不懂。我就是手里有些余钱,想着把咱们民间这些东西都收集起来,免得便宜了外人。过去十年,损失太大了,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