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块是什么概念?
普通工人不吃不喝的把工资全攒起来,也得攒二十年!这年头钱比较实在,条件好的娶媳妇,花上千八百块钱也足够了。
葛彩云上下打量了宋一然几眼,怎么看,都不觉得眼前这小姑娘能拿出一万块钱来。她又拿出一支烟,再次点燃香烟,透过烟雾去打量眼前这个,明显带着目的性来接近自己的人。
葛彩云是父不详的私生子,她妈未婚生子,是很多人眼中的女表子。她从小是在乡下外婆家长大的,虽然被人骂是野禾中,但是其实在乡下那几年,反倒是她最无忧无虑的那几年。
后来她外婆死了,她那个没良心的妈把她接到了海市,从此以后,她便开始了恶梦一样的生活。
那年她十三岁!
“你要我做什么?”
宋一然把找她的目的说了一下!
葛彩云听了,不由得苦笑两声,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摇头。
她就知道,找她的人,就没有一个正常人!眼前这姑娘,十七八岁?居然想给自己的老爹找情人,这不是有病吗?
“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也不用感到惊讶!他虽然是我爹,但是早在十年前,在他决定跟我母亲离婚,并且带头检举我外公的海外问题时,他就已经不是我的亲人了。仇人,至死方休的那一种!明白吗?”
葛彩云笑,“小妹妹,听姐姐一句劝,这世上没啥过不去的坎,像你们这种情况,真的不算啥。你还小,犯不上搭上自己的一辈子,这事儿要是露了,对你可是没有半点好处的。”
“要是不能露呢?”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葛彩云指了指自己,“你能拿钱收买我,别人也能,指不定这事儿将来就是从我这儿漏出去的!”
“你不会的!因为我不仅给你钱,还会给你自由!”
葛彩云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一直都想离开海市吗?最重要的是,你想摆脱樊大海是不是?”
葛彩云的身体顿时僵住,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宋一然。
樊大海是葛彩云的继父,葛彩云的母亲把她从乡下带回海市后,葛彩云就一直跟着他们生活。樊大海这个人一肚子花花肠子,不但喜欢喝酒,喝醉了还喜欢打人。在葛彩云十六岁那年,樊大海还把葛彩云给……那啥了!
葛彩云自杀过,闹过,可是她摆脱不掉樊大海。她的母亲对此事不闻不问,还劝她不要闹,希望她能够接受这种病态的生活。
那是一个变态畸形的家,葛彩云拼命的想要摆脱,可惜她那时候还小,身上没有钱,哪儿都去不了。更可恨的是,她母亲每天替樊大海看着她,她根本逃不出去。后来樊大海又染上了耍钱的毛病,让她陪那些债主睡觉还债!她不干,樊大海就打她,往死里打的那种。直到后来她妈死了,她才拼了命的跑出来,搬了出去。但是直到现在,樊大海还时不时的骚扰她,甚至想跟她搭伙过日子。
葛彩云拿着烟的手都是抖的,这些事儿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大家明面上不说,其实背地里没少说难听的话,特别难听的那种。
“我有时候也搞不懂,那些人是怎么回事?明明我是受害人,为什么他们非要骂我呢?他们怎么不骂樊大海?”葛彩云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颤微微的,带着十足的委屈。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没有人在乎她委屈与否。
“人性本恶,樊大海是条疯狗,没有人想得罪他这样的人,所以他即便做错了事儿,别人也只会把矛头指向你。”宋一然道:“想不想搬倒他?这种人罪该万死,他死了,你就自由了。”
葛彩云哈哈大笑,“你可真会逗姐姐开心。”说完脸色一变,显得她整个人阴森森的,“你这么厉害,怎么不把你那个狼心狗肺的父亲弄死啊!?”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她声音压得低低的,但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特别阴沉。
“他?人死了有什么意思?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知道了。”
葛彩云愣了一下,“那你觉得什么样才有意思?”
“你知道我那个渣爹最在乎什么吗?”
葛彩云摇了摇头。
“他最开始抛弃我妈,就是想明哲保身,不希望那场风波砸到他身上。他现在回来找我,也不过是想要过富贵日子,生怕自己占不着便宜罢了。这种人,他越是怕什么,你就偏偏给他什么,我会让他一无所有,这对于张家人来说,比死还残忍。”
烟头烧到最后,差点烫了手。
葛彩云暗呼一声,把烟头弹到地上,接着她突然觉得身上凉嗖嗖的。
“你真的能给我自由?”
“这样吧,我也拿出我的诚意来!你只要答应帮我办事,我就把樊大海扔到牢里去,你若是办得好,我甚至可以让他死在牢里。事成之后,钱是你的,你可以远走高飞。”
葛彩云觉得这一刻,她的心脏跳得特别快。
“好……”葛彩云道:“我答应了!”
没隔两天,樊大海就因为耍钱被人抓进了牢里,据说要拘半年。
葛彩云没有想到,那小姑娘居然真的有这样的本事!她对接下来的事情更加期待了!
两天后,宋一然把葛彩云带到了一处独门独院的房子里。
“你看这儿环境怎么样?”宋一然道:“这房子盖的时间不长,也就四五年的工夫,还挺新的,暂时借给你吧!”
葛彩云跟着宋一然在院里转了一圈,又去屋里看了看,眼睛里的光闪来闪去的,好不勾人。
屋里有电视,有收音机,沙发八成新的样子,特别显眼。
“真好,我做梦也不敢想自己能住上这样的屋子。”
宋一然道:“你把事情办好,买个这样的房子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去做你该做的事?”
葛彩云往席梦思上一坐,还颠了两下,显得挺有兴致的样子,“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