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居然还在宋安陆名下,这不合理啊!
那个年代是不讲道理的,按理说既然是没收了你的财产,这房子就不是你的了。房主也不可能是宋安陆啊!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遗漏呢!而且这房子后来还做过一段时间公家的办公地,就更不可能存在这种问题了。
八十年代未期,华夏才出现私有商品房,房产证和土地使用管理证都是那个时候应运而生的。在这之前,少量的私有化房产,一般都是祖传的,谁拥有房契,谁就房屋的拥有者。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很多房契,地契都遗失了。
宋一然也没有宋家祖宅的地契,但是登记的资料上却清清楚楚的写着,房屋的所有人是宋安陆。
“雷大哥,你看看。”
雷千钧接过来一看,也发现了问题。
“董干事,这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确实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但是名字确实一直没有变过,如果二位对此事有什么想法,可以随时去我们房管所查档案。时间也不是很久,存档完整,你们可以去看一下。”
雷千钧目光如炬,“董干事似乎地这件事很了解啊!”他的反应很快,可以说是对答如流,应付自如。
“自打接到上面的通知,知道这个事儿由我负责以后,我就把所有跟宋家有关的资料全找了齐了。不瞒二位说,你们发现的疑问,我都设身处地的想过,所以功课做得很足。”
宋一然连忙道:“那董干事说说,你觉得这个房子没有更名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依照我的理解,这件事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当年的事,宋老肯定是被冤枉的,否则的话就没有今天的昭雪之事了。那么当年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或许只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而已。”
宋一然侧头一想,倒也有几分道理。
雷千钧问道:“董干事的意思是,陷害宋老爷子的这个人,怕动了房子以后,会让人顺着这条线把他找出来,所以才会没有进行更名。而且以当时的局势来看,房子更不更名并不重要,他根本没有必要多此一举,给别人留一个把柄,所以这件事情就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董干事把钢笔帽拧上,“也可以这么说,反正都收到公家手里了,但是我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二位是怎么想的。还是那句话,如果有疑问,你们大可以跟我回去翻一翻以前的档案,应该就能相信我的话了。”
他一边说,一边端起茶缸子,喝了一口水。
宋一然决定相信他,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影响,宋安陆已经不在世了,作为他唯一的合法继承人,这房子当然就是宋一然的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现在的法律还不是很健全,跟后世的很多规定都不一样,不会出现那些繁琐的手续。
“好,如果两位没有问题的话,请在这些文件上面签字,然后这份文件(相当于房契)就生效了,房子就是你们的了。”
宋一然和雷千钧逐一检查,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和陷阱以后,签字了。
“董干事,这事儿怎么这么不真实呢!?”宋一然看着文件上的大红公章,还有一点云里雾里的感觉。
“特事特办嘛!”董如倾起身和雷千钧握了握手,“有时间代我向雷局问好!”
卧~去!
这货真是深藏不露啊!没想到他居然是可以和雷军攀交情的人!不用问,雷军肯定是事先打过招呼了,要不然的话,董干事也不说特事特办这四个字!
“一定!”雷千钧跟他握了握手,又问:“房子现在是我未婚妻的,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接收?”
“钥匙在齐主任手里,你们有合法手续,户口也落户了,随时可以找齐主任拿钥匙,接收房子。”
齐淑霞只道:“钥匙确实在我这儿,你们拿上刚才的文件证明,户口簿、身份证,在我这儿登记一下就可以拿钥匙了。”
这些东西宋一然都带着呢,两个人直接办理了手续,拿到宋家祖宅的钥匙。
钥匙好像还是十几年前那一把,钥匙柄上有一块小小的油漆,是当初不小心弄上去的,如今油漆还在,只是颜色已经不如以前鲜艳了。
“齐主任,这次谢谢你了。”
齐主任仍旧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子,好像别人欠她多少钱似的,“我的职责所在。”
“齐主任,上次拜托您的事不知道有没有进展,我很想知道我母亲的坟茔在哪里。”
这件事,雷千钧也替宋一然打听过,只是当时宋清荷没得突然,而且宋安陆已经被人抓起来进行了看管。宋一然年纪小,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吓都要吓死了,她被张家人像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三餐都不能保证,更别提留意一些大人的事情了。
所以当年宋清荷自杀以后到底被埋到哪儿了,宋安陆和宋一然都不清楚。
齐淑霞只道:“我倒是帮你打听过了,只是没有一个具体的地点。市郊有个鬼林子,我想你应该去那里看看。”
宋一然皱眉,鬼林子是什么东西,她脑袋里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是一个有很多年历史的野坟场。三几年的时候,听说就埋了不少人,虽然不至于达到万人坑的地步吧,但是跟乱葬岗差不多。后来闹灾闹瘟疫,死了人都往那里埋,还有你外公出事的时候那段时期,不少人都是埋在那儿了。”
宋一然听了雷千钧这话,心里的火气更是腾腾的往外窜,“齐主任,人死了,应该什么罪孽都抵消了吧!我母亲根本无罪,为什么她死了以后,连个具体的埋藏地点都没有?”
齐淑霞波澜不惊地道:“小宋同志,你消消气,严格来说,这件事不是我的责任。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宋一然点了点头,“行!那就多谢齐主任了!”她说得咬牙切齿,已经有放狠话的意思了。
出了街道,两个人坐着吉普车绝尘而去。
“然然,你是故意。”雷千钧看了宋一然一眼,“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