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一共生有五子,大皇子为太子,二皇子体弱多病已于去年病逝,四皇子好武却不懂驭人之术,于朝堂之上没什么建树,五子尚且年幼不甚得宠,唯有三皇子有能力与太子一较高下。
太子被禁足,朝堂之上,三皇子可谓春风得意,这两日频频叫苏熠轩前去喝酒。
苏熠轩本不好酒,却也不曾推却。
三皇子府上谋士众多,平日里都是众人一起喝酒,今儿却只有他与三皇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皇子的话开始多了:“此次能成功,苏公子功不可没,若不是你命人通风报信,又怎能顺利让太子禁足,苏公子今儿多喝两杯,权当我的谢意。”
他只是将太子去翠环楼的事情告诉了三皇子,其他的事情却并非他的安排,三皇子原并非那种奸邪之人,自个儿肯定想不出这种计策,想必应是旁人出的主意。
看这手法倒是和之前花匠死的那次有些相似,可这么长时间了,他始终没找到当初出了主意害死花匠的谋士,此人藏的深可见一斑。
苏熠轩勉强笑了笑:“在下只是报个信罢了,是三皇子足智多谋,棋高一着,能想出这种计策,着实让人佩服。”
三皇子得意一笑:“皇后想查出幕后之人是谁,世界上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依金先生所言,我早已去除了他身上的印记,想查到压根不可能!”
苏熠轩只淡然的笑了笑:“金先生?”
提到这人,三皇子越发得意,笑道:“这人足智多谋,可他不喜见客,日后若有机会,再介绍给你认识。”
金先生……
苏熠轩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很好,他也想会会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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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环楼的花魁死了,生意越发惨淡,又因涉及到太子的名誉,只能暂时关门歇业。
老鸨担忧的在房中走来走去,晃着手绢连声叹气:“哎哟哟,你说这是倒了哪门子的血霉了,依依死了就罢了,居然还让咱们关门歇业,我这偌大的翠环楼,关了门喝西北风啊!”
“妈妈,您别走了,晃的人眼晕。”花娘娇滴滴的开口。
“你说的倒是轻巧,合着不是你养这翠环楼,每天一睁眼多少张嘴等着吃饭呢,你红口白牙嘴一闭一合话就出来了,也不想想,老娘我没得银子进账,咱们吃什么哪!”老鸨气闷的数落着。
花娘瞪了她一眼,只哼了一声不言语。
老鸨叹气,想她走上这条路二十多年,一路走来熬到今日多少坎坷艰辛,她容易吗?这些不长眼的小蹄子,平日里吃她的用她的一个个花枝招展、莺歌燕舞的,现在让她们想主意了,倒是一个个熄了声音,也不晓得拿出个办法来!
这时,一个花娘开口:“何不让春花姐姐寻寻她那相好?不是帝都的官老爷吗?想必能出个主意。”
春花翻个白眼:“成天往你屋里去的刘老爷不也是朝廷命官吗?你咋不寻他出个主意?”
老鸨翻了个白眼,那些人哪用得上?官场混的一个个跟人精似的,现今儿太子出事,他们一个个跟躲什么似的躲着她们,想求他们帮忙,她还不如早日将翠环楼变卖来的轻快。
正想着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咣咣咣的敲门声。
“开门开门,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呢!”
尖细的嗓音传来,老鸨眉头一蹙,一听这声儿就猜出他是谁了,定是前两日来过的那个公公。
老鸨愤愤不平,心说,我这是青楼又不是酒楼,白天不休息,那晚上拿什么跟客人逗乐?无怪你是个阉人,果真什么都不懂!
一步三晃不急不忙的开了门。
王公公大步迈入:“挨千刀的,要死啊?开个门都这么慢,我看你们以后别做生意了。”
翠环楼都封了,她还做什么生意?净关着门等着喝西北风就得了!老鸨嘲讽的笑了笑,懒得理会他。
王公公在楼里一扫,一楼二楼坐着不下二十位花娘,清了清嗓子道:“杂家今儿来是有话问你们,若你们答得好,杂家重重有赏,提早撤了你们的封条,若是有所隐瞒,你们这里一个都别想跑,全都给杂家掉脑袋!”
老鸨一听可以撤去封条,当即眼前一亮,忙笑着招呼:“公公一路走来累了吧,快坐快坐,快上好茶,姑娘们还不伺候着!”
春花以帕子捂着红唇忍俊不禁,伺候?伺候他一个太监?传出去也不怕笑掉别人大牙!
“都滚开,身上的味浓死了,想呛死杂家啊!”王公公一挥手抽出帕子来嫌弃的捂着鼻子,给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拿出画像。
老鸨瞟了一眼:“您不是问过了吗?我们不认识这个人啊!”
王公公指着道:“那天伺候他的人都是谁啊?自个儿站出来,杂家有话要问。”
老鸨忙吼道:“都是谁,自个儿站出来,乖乖的答了问题,若是答得不对,小心妈妈我收拾你们!”
几个姑娘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王公公问道:“你们几个可有谁瞧过他的身子?他身上有什么印记没有?”
此话一出,几位姑娘均是掩面娇笑,纷纷摇头。
王公公冷声道:“别以为杂家不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的,他在这里过夜,你们会没瞧见他的身子?”
有胆子大的笑道:“公公这话说的,倒让奴家都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咱们这打开门做生意,虽说做的是皮肉的买卖,可也不能扒着客人的衣服瞧不是?”
说罢,咯咯的笑了起来。
“奴见过。”这时,人群之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众人纷纷转头看去,那倒是个清丽的姑娘,着一身淡粉色的衣裙,亭亭玉立。
“哦?”王公公大喜过望:“你可瞧见他身上有什么印记没有?”
这人细细回想一番,轻声道:“奴瞧见他手臂上有一处烙印,似是花纹却记不太清了。”
“好好,有印象就成,来人,铺纸研磨,立刻画下来!”
琴棋书画四样,这姑娘在翠环楼中是出了名的画好,不过片刻即按照印象描绘出来:“奴记不太清了,但大致应不会错。”
王公公收起画:“等着吧,只要杂家确定了,不出两天定去了你们的封条!”
老鸨听得高兴,忙搂着那姑娘笑道:“哎哟,我的小梅花,你果真是妈妈的福星,不枉妈妈我培养你这画画的巧手。”
梅花唇角微翘,眉眼微弯,可眼中却满是讽刺之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