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茉自回来之后,便十分地寡言。她不想出门,也不愿意同别人说话,对萧君意亦是如此。萧君意无奈之下,便让灵犀陪她说话,替她解闷。灵犀淡淡一笑,手指拂过他的弓箭,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若是我能让公主开心呢?不知道可会有什么奖赏?”萧君意这才仔细看着她,蹙眉道:“你要什么?”灵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一只玉手轻轻地点住他的眉心:“所求一心人。”萧君意避开她的手:“你要的太多了。”
灵犀也不恼,唇角一弯:“至少殿下知道我的心意,足矣。”
出了帐门,灵犀正碰上赵元一,赵元一看着她出来,一愣,直接入帐无视了灵犀。灵犀有点尴尬,摇了一下头,该怎么让紫茉开心起来呢?远处,士兵牵了几匹马来,灵犀跑上去问道:“不知这马匹所为何事?”士兵们笑笑,回道:“前些日子从林中拿下的几匹野马,性子可暴躁了,驯了一段时间,终于乖了。”他摸摸马背,毛色油亮。也许,灵犀想到,可以带紫茉去骑马。
紫茉听闻骑马,并没有很开怀,却也没有拒绝。两人换了骑装,带着几个侍从便出发了。两人是傍晚时分出发的,沿着河流一路向南,水光荡漾,风吹乱马的鬃毛,扬起紫茉的衣衫。终于她有些累,慢慢地骑了起来,手中梳理着鬃毛,淡淡地笑了一下。灵犀见此,手中的缰绳放开,尾随在她的身后。
紫茉偏过头来:“你叫灵犀?”
“回公主,正是。”
“你很会骑马,锦腾里会骑马的姑娘不多。”
“公主指的是大家闺秀吧。”
“你不是?”
“不是。”
紫茉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灵犀又说道:“公主也善骑马?”
“自然,我在…呆过一段时间。”
“是的,是我忘了。”
“军中…可有什么流言?”
“不知公主说的是哪种,我一介女流,岂敢过问军事。”
“是吗?一介女流也不敢待在军营之中。”
“灵犀有幸,能侍奉殿下左右。”
“算了,哥哥…什么时候攻打锦腾?”
灵犀沉默一会儿,才说道:“很快。”
很快…紫茉勒马停住,说道:“我累了,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紫茉一句话也没有说。灵犀不由想到军中的流言,说紫茉公主已经与摩宁苟合,这才保命至今。当然这种事情,萧君意和赵元一是万万没有知晓的。但是,这不代表军中没有人议论。灵犀想,其实萧君意和赵元一也是想过的吧,不然他们不会那么急切地想要攻打锦腾,按着目前的形势,完全可以耗尽城中的粮草。
锦腾内部,也是戒备森严,一场硬仗马上就要来了,而这是摩宁唯一可以反败为胜的机会,他必须精心部署。
紫茉回帐之后,便没有再出来。灵犀回帐之后,却发现萧君意在这里。她按捺住心中的惊喜,挑眉看着他:“不知殿下深夜来访,是为了什么?”
“紫茉,你今天带她出去了。”
“哦,这件事啊,”她坐了下来,给萧君意斟了一杯酒,“殿下喝完这杯,我就告诉你。”
萧君意面不改色地喝了一杯:“好了。”
“公主擅长骑马。”这说明她与大漠有着密切的关系。
“还有呢?”
灵犀又斟了一杯酒,含笑看着他。
萧君意一饮而尽。
“公主问我军中的流言。”这说明她知道别人在妄自揣测。
“军中什么流言?”萧君意没等灵犀说话,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
“这…有损公主名节。”说到这里,萧君意已经知道流言是什么了。他的脸色很难看,像结了冰的水。
“还有别的吗?”他又喝了一杯。
“公主问我,殿下什么时候攻打锦腾。”这…又说明什么呢?紫茉究竟是希望他赢还是他输呢?不觉间,萧君意已经喝了许多酒,他想自己肯定是醉了。
他站起身来,面色微红:“今日便到此为止吧,你好好照顾她。”他宽大的衣袖被轻轻地拉扯,萧君意回头看去,正对上灵犀如水的眸子,她眼含笑意,朱唇微启,正在看着他:“不如殿下今日留下来?”
萧君意有些晃神,他的手触上她的手,她的肌肤滑腻,似一匹柔美的绸缎,泛着明亮的光泽。
萧君意叹了口气:“不了,你早点歇着吧。”说罢,便离开了。
灵犀喝下一杯酒,嘴角一弯,眼神却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