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你怎么了?老头儿!你别吓我啊!舅舅!舅舅!你别吓我啊!你别吓我!”无论希亚如何呼唤,老颜都像睡着了一样,没有一点声响。医生和护士,推着老颜,快速往抢救室奔去。
“温贝!温贝!老颜不行了,老颜不行了!”电话里,希亚大声哭着。“温贝,你快过来,你快来啊!!”
“好,你别急,我马上到,”挂了电话,我只觉得我的头嗡嗡作响,全身没有任何知觉。许久,我才缓过神儿来。“阿姨,你跟我一起去医院,老颜突然犯病了。”
“好好好,”阿姨摘下围裙,换了鞋子,与我一同外出。
没有秋高气爽,大街被太阳炙热的光照着,热。
“温贝啊,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其实你跟颜先生,没必要走的这么近。我倒觉得你应该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与萧先生复合。你们俩才是般配的一对儿。”
“阿姨,你是看出什么来了吗?”
“这个,呃,怎么说呢。我知道你一直在他们俩当中夹着,选择谁,都会伤了另一个人的心。但是,我还是建议你不要与颜先生走的太近,他不适合你,真的。”
“为什么?萧邦是挺好,但是以前他,”我欲言又止。
“你们以前的事情啊,我多少知道一些。说句不该说的,你呀,是由有些作了呢!”
“我不打算再与任何人共度余生,我是说结婚。”我看了一眼阿姨,“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状态很好,一个人,无忧无虑。”
“真的是无忧无虑吗?要是那样,就太好了。可惜你做不到的,你天生就是爱操心的命,你看,希亚小姐一个电话,你就坐不住了。还有啊,当年萧先生出事,你作为他的前妻,竟然照顾了他五六年。你的大好青春,全搭在他身上了。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管不问的,本身他和他跟你都没多大关系。”
“可是,就算没什么关系了,那也是朋友啊,就算不是朋友,也是认识的人。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不顾吧?那么绝情的一面,我可做不到。”
“你呀,早晚都会被你的善良给害了的。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被善良的对待。”
“阿姨,你今天的话漫游深意的,可是我不太懂啊。”
“没关系,以后你会懂的。”
医院里,一如既往的人来人往。我和阿姨走到前台,“你好,刚才有位姓颜的先生...”
“三楼走到尽头,抢救室!”护士头都没抬。
“谢谢,”我和阿姨忙往三楼去。
“温贝,”希亚见了我,普金我怀里,“你说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脑溢血了呢?他平时饮食、作息都很规律的,你说,他不会就这么走了吧?我好担心...”
“别担心,老颜福大命大,他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我,好吗?来,咱们到那边坐着等他。”我将希亚扶到一旁的椅子处,我俩并排坐着,她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眼泪止不住的哗哗流。
“那个,希亚小姐,你一定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买些吃的,你想吃什么?”
“吃吃吃!什么时候了,就知道吃,你们这些做下人的,真是活该一辈子当下人!这个时候了,你不担心老颜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惦记着吃,怎么不去死呢你!滚蛋!别让我看见你,看见你我就心烦!”希亚突然莫名其妙的对阿姨发火。
“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走远点了,不招惹你。”阿姨低着头。
“希亚,我知道老颜出了事你心里不舒服,但是你也不能随意指责别人啊。阿姨是我带来的,我本想着老颜今天出来了,多个人,咱们会轻松些。你看看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她也是担心你和我啊。你向她道歉。”我有些生气。
“什么?我向她道歉?温贝,你在说什么啊?她是你家的下人,伺候你的人,我凭什么向她道歉?再说了,就算狠狠打她一巴掌,她也不敢说什么!”
“希亚!”我生气。
“好了好了,希亚小姐心里担心颜先生,我理解她。温贝,那个,要不我先回去?这边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你留下来陪希亚小姐,我去接小宝,你看这样行吗?”
“小宝今天跟他爸爸,”我对阿姨说,“这样吧阿姨,你先回去,买些菜,多烧一些,等下送到这儿来。希亚的口味偏重,你记得烧菜是酱料放多些。”
“好,那你呢?”
“我跟她一起吃,不用再给我单做。”
“好,那我,那我先回去,再见温贝。希亚小姐,再见,”阿姨临走时,脸上竟流露着一丝丝的歉意。她与希亚,向来很少打交道,就算是希亚去我家,她也是能回避的尽量回避。她们,没有什么过节的啊?为何希亚对她发如此大的火气?
“希亚,你刚才有些过分了,”见阿姨走远,我看着希亚说。“下人也是人啊,你不能这样说她的。你这样莫名其妙的斥责她,她心里得多难过?”
“她活该!谁叫她多嘴了?她才不难过,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呢!温贝,你可别被她的表象所迷惑了,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我将希亚的头从我肩膀上推开,“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们俩有过节?”
“没有。”希亚冷冷的说。
“既然没有过节,她是我带过来的,又是在我家做保姆做了好几年的,你多少该给我些面子吧?你这样子,我也很难做的。我总不能因为她再跟你吵架吧?她晚上会送饭菜过来,到时候,你态度好些,不然,我可不在这儿陪你了。”
“别呀!”希亚大声说。“萧邦当年你可是照顾了五六年呢!要是我舅舅,”她突然停了下,“我是说假如啊,假如这次我舅舅从此卧床不起了,你会照顾他吗?”
“呸呸呸!你说什么呢?老颜一向很会养生的,你怎么能咒他呢?赶紧收回你刚才的假如。”
“这有什么啊,那些养生的,难道就不会病、不会死了吗?”
“希亚!”我生气。“你今天很奇怪!”
“你不会照顾他的对吗?”
“我们非亲非故,就算是结局很坏,到时候我愿意出钱给他请最好的护工。”
“那你和萧邦也非亲非故啊?”
“萧邦和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对你来说,他们都是与你非亲非故的人。”
我不再接话,希亚胡搅蛮缠起来,我的嘴是说不过她的。与其在这儿打嘴仗,不如闭目养神,好好想想万一老颜真的卧床不起了,下一步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