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鸣看了一眼自己的电脑屏幕，又看了一眼姚楠，一咬牙，狠心地退出游戏了。
豁出去了，别投诉就被投诉嘛，大不了再开个小号苟着。王鸣感觉心都在滴血。
“既然你的事情解决了，那么要不要去附近转转？”王鸣放下耳麦问道。
姚楠犹豫了一下，“嗯······那好吧。我请你喝奶茶毕竟你帮了我，网费也是你付的。”
“好，等我一下。”王鸣说完就跑去柜台那结算。
王鸣像是不太放心的样子，临走时还特意往楼梯口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躲在那这才送了一口气。
看来陈辰还是注重契约精神的嘛。
“王鸣，我想问一下，那个······萧征鸿和他女朋友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姚楠感觉有些难以启齿，声音也小了许多。
但王鸣还是听清楚了。
“嗯，我想想，好像是萧爷中秋后去洛川，回来就变了。”王鸣眼皮一跳，不动声色地回答道。
“是吗？那挺久的了。”姚楠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那他们是怎么认识的？相隔这么远······”
“以前就认识了，算是重修情缘吧。”王鸣想了想，说道。
“哦。”姚楠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她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鸣用眼角的余光瞄了几眼，也看不出她的心思。
按理来说，在那天虞沅芷出现的时候，姚楠应该死心了才对，可为什么现在又问起萧征鸿的事情？若说还没死心，这表现得也太过平静了吧？
死灰复燃？王鸣的脑海中猛不丁蹦出这么一个词。
不可能吧？他摇了摇脑袋，不让自己再去想。
“这家店看起来不错，要不就在这吧？”姚楠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奶茶店说道，“我请你。”
“好。”王鸣看了她一眼，嘴角泛起微笑。
不管姚楠心里怎么想，至少对于他来说，现在是从未有过的开心的时刻。
此后，姚楠再也没有提到过有关萧征鸿的话题。
两人聊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从奶茶店出来后，姚楠又逛了半个小时便向王鸣告辞了。
顾凌云中午在网吧吃完泡面后，就直接跑回家睡觉，没有再玩下去。
只不过，到了晚上八点多，又偷偷溜出家门，跑到另一家网吧去。
他初中时就立下过宏愿，要记下西京几个区的所有黑网吧正规网吧的地址，黑网吧当时可以进，而正规的则是为了现在这种时候准备。成年了就是好，通个宵都不用像在打游击似的，生怕被抓到。
都说人小时候总盼望着长大，而当真正长大的时候却又在怀念童年。顾凌云却不属于这类人。他小的时候盼望着长大，能豪气地用两个手指夹着身份证递给网管，极为霸气地来一句，“一台机子，再泡碗泡面过来，要红烧牛肉的。”然后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带着风骚的走位越过一众人的目光。
而到了长大以后，他也从没有怀念过童年。
那个悲惨的时代啊，是在和老师家长斗智斗勇中度过的，是在一次次围剿与反围剿中抛弃吃了一半的泡面和剩下的费不要了从后门逃出的。
而翻身的时刻就在他过了十八岁生日的零点。
毫不意外，顾凌云又一次通宵了。一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他才伸了个懒腰，又在网吧里走了一圈，这才要回家。
顾凌云刚走出网吧没多远的路，一个衣衫褴褛、头发有些灰白的人拉住了他。
“干什么？碰瓷啊？我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顾凌云很横地说道。
“小伙子，我看你这样就大概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不会碰你瓷的，放心。”那人说道。
“那你想干嘛？”顾凌云正在犯困，没什么心思跟他扯皮。
“有个赚钱的机会你来不来？”那人神秘兮兮地凑到顾凌云耳边问道。
“哈？”顾凌云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眼睛都亮得跟大功率灯泡一样，随后他觉得自己不能表现得这样喜出望外，应该矜持一点，“切，我看起来像是那么缺钱的人吗？”
“额······这个嘛，实话实说，有点······”那人仔细端详着顾凌云的脸。
他真想说，你不时低着头不就是在寻思着能不能捡到钱嘛，就差把“我很穷”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没错，我就是很缺钱。怎么样？来钱快不？”顾凌云搓着手掌问道。
“快，特别快。”那人点点头。
顾凌云心跳都漏了一拍，就像是一个怀春的少年一样，“那来钱多吗？”
“多，特别多。”那人再度点头。
顾凌云捂住心口。他一瞬间感觉幸福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谁说天上不会掉馅饼？好吧，确实不会。但会掉赚钱的机会啊。
那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白色小卡片拍到顾凌云手里，“收好了。”
顾凌云脑袋上飘起了几个问号。给我一张小卡片算怎么回事？
“小伙子，我有预感，咱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那个人说道。
顾凌云低头一看卡片上面的字，“记得给好评哦亲，满意的话记得推荐给朋友”。末尾还用黑色墨水印了一个笑脸。
“推销的吧？还给好评。做推销只要能卖出去倒确实是来钱不少，也快。”顾凌云嘀咕一句，“保健品？”
“这是什么东西？”顾凌云将卡片翻了过来，另一面洁白的卡片上就用黑墨水极为简洁明了地打印了几个字和一串数字，“卖肾热线”。
“尼玛。”顾凌云脸都黑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再穷也不至于他喵的穷到去卖肾啊。”
等他回过头来要去找那个人时，人家早已不知所踪了。
“说特么跟你很快会再见面啊？我这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你了。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顾凌云冲着身后喊了一句。
他刚想将卡片撕掉，脑海中灵光乍现，不知道憋出了什么坏主意，将小卡片收到兜里，吹着口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