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疯子六、红梅、李姐、还有那三个日本女人,都走了过來,而当他们看到这一切时,反应也和我俩一样,全都愣在那里。
而那个老头则表情沉重,一言不发,当我们沒存在似的,目若无人地绕过我们,继续默默地从独轮车上搬石头。
忽然,疯子六好像想到了什么,他蹲下身子,从腰间拿出个包來,把其中包着的役,洒进流水中,顿时,那一小片弥漫着役的流水,微微变成了绿色。
疯子六站起來对我们说:“这里面肯定不是人血,而是一种阴性极强的兽血……”还沒等他说完,那个一直默不作声地老头,听完疯子六这句话,忽然摇着头苦笑了两声。
我们马上把目光投向那个老头。
“我说的不对吗,那让您见笑了,还请多多指教”,疯子六异常谦虚对老头地说,那老头这才感觉到自己有点失态了,连忙对疯子六摆了摆手:“唉,我沒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座山怪事太多,很多事情,用常理判断其实未必对”。
这老头好像话里有话。
“那您说这水里的红色,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每当下雨的后,从这个口子里、都会流出这种水來,几十年都是如此,我觉得可能是红色的矿石,下雨后一冲刷,就会流出这种红色,不会是什么血的,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血呢!!几十年都流不完!”
老头这几句话说的很随意,但对我们來说,却很新颖,山中会有这种红色的矿石,之前还真沒听说过。
疯子六听完一愣,沒立即说话,而是眯起眼睛,全身关注地看着老头的背影,此刻,那老头正弓着身子,卷起裤腿,站在那血色的流水中,一块块地往上垒石头,他原來是要堵这个洞口,我们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盆拌好地水泥。
忽然,疯子六向我们看了看,并带着一脸的惊异,低声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他的经络怎么这么怪呢!”
我和小磊离疯子六最近,听他嘟囔了这么一句,也猛然一惊,不知道疯子六有什么发现,疯子六沒再说什么,而是悄悄走到了那个老头身后,轻声说了句:“在您出生之前,您父亲是不是被怪物伤过”。
这句话实在是太突然,太不可思议了,我们也不知道疯子六为何会突然这么说。
但听到这句话,那个老头比我们更震惊,他手一抖,一块石头啪的一下掉进水里,不过幸好沒砸到他的脚。
老头忽然浑身颤抖起來,可以看出他无比激动,他颤颤巍巍转过身來,两眼死死盯着疯子六,好像看一个从沒见过的怪物一样,过了好久,才声音颤抖地说:“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是算卦的吗,怎么会知道我家的事!”
疯子六竟然猜对了,这对我们來说,也太不可思议了。
疯子六则稳稳地站在那里,平心静气,不慌不忙。
老头盯着疯子六看了一会,忽然失态地大哭起來,我还从沒见过男人这么痛哭过,他好像要把所有的压抑、委屈都哭出來一样。
而疯子六则依然平静地站在那里,任凭老头痛哭,并不劝阻,只是用一只手轻拍着老头的肩头,算是安慰。
就这样,老头哭了足足有七八分钟,才慢慢平静下來。
老头从水里走出來,依旧是满脸泪水和悲伤,他疲惫地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我们这时也都围了过去,七嘴八舌地安慰他。
这时,老头用粗糙的手掌抹着泪水,对疯子六说:“你怎么知道我父亲曾被怪物袭击过,并且还知道是在我出生之前,真是太神了!”
疯子六沒直接回答老头的问題,仍旧按照自己的思路接着说:“我不但知道你父亲的事情,还知道你一辈子无儿无女,即使结婚生子,生的也都是些怪胎,最后只能以垂垂暮年,独自这里终老”。
这句话好像又触动了老头的痛处,他的泪水又噼里啪啦掉了下來。
但老头这次咬着牙、强忍着沒痛哭,只是狠狠地点了点头,凄凉地说:“唉,都是报应啊,我们家到底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才会有这种报应啊,我们是四辈单传,沒想到我这一辈,忽然断子绝孙了,我死后怎么有脸见列祖列宗啊,这位先生,你既然是个神算,那你倒算算,我家这是咋回事呢,是不是我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呢!”
看他说的如此凄凉,我们心中也一阵难过。
这时,疯子六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不是什么算卦的,不过我确实有点异能,因此,这才能根据经验,猜到了你的经历,其实你也不用太难过,人生无常,生老病死,旦夕祸福,很多都不是自己能把握的,还是乐天知命的好,你也沒做什么坏事,这个世界上好人未必有好报,所谓‘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这也许就是命吧,要是怪的话,就怪那个伤害你父亲的怪物,正是那个怪物,才害到你不能正常生育“。
那个老人听完疯子六的这番话,几乎要惊呆了,他嘴巴张得老大,半晌才说:”你说我不能正常生育,是那个怪物害得,这怎么可能呢,那个怪物伤的是我父亲,又不是我,怎么会影响到我正常生育呢!”
”你是不是一到晴天,就浑身酸软无力,而阴天则精神抖擞,并且喜欢下水游泳,如果长时间不下去,不但精神萎靡不振,皮肤上还会起一种鱼鳞似的白瘙痒难受,有沒有这些症状,“
疯子六还是沒直接回答老头,而是自顾自的说着,这次他话音刚落,那个老头普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给疯子六连连磕头,便磕头便神经质的喃喃自语:“神算,神算,真是神算啊”。
疯子六赶忙把他搀起來,并接着说道:“你刚才问我,那怪物伤到的是你父亲,而不是你,怎么会影响到你的生育能力呢。
这是因为,那种怪物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寒毒,更可怕的是,这种寒毒可以遗传,你父亲被那个怪物伤害后,虽然身上带了寒毒,但他那时已经成年,所以仍然能正常生子,但这种寒毒却也遗传给了你,并且你是从坐胎时,就被这种寒毒浸染,所以长大后,就不能正常生育了!”
经疯子六这么一说,我们几个也都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疯子六说的这种情形,正是王兴光经历过的,疯子六肯定是从老头的经脉上,看出了什么异常,才有了这种推断的。
疯子六对经脉的研究,极其深厚,并且他还能直接看到经脉运行,所以他对经脉的把握和了解,无人能及,这也正是他能从老头经脉上,看到某种别人无法洞悉的线索。
此时,老头彻底的折服了,这困扰几十年的怪病,想不到今天竟然知道了病因。
不用多说,老头如今的悲惨命运,就是伤他父亲的怪物害的,而那种怪物,正是两栖人。
我们再打听任何事,老头已经对我们毫不隐瞒。
老头说,他姓欧阳,原來住在几十里外一个小村子里,那个村子不大,只有十多户人家,他世代以采药打猎为生,父亲年轻的时候,在山中采药时,被一个怪物弄伤了。
幸好伤到的是腿,伤口也不深,但那伤口老是愈合不了,后來就变成了个疮,经常流血流脓,让他痛苦不堪。
而老头是独生子,十六岁时就娶了媳妇,父母觉得就这一个儿子,想早点抱孙子,也想让儿子多生几个。
但不知为什么,生來生去,接连生了四个,却都是可怕的怪胎,老两口又惊、又怕、又万分难过,刚四十多岁就先后去世了,更不幸的是,因为巨大的精神压力,老头的老婆也上吊自杀,原本好好的一家人,在短短几年内,已经支离破碎,家破人亡。
老头也成了村子里的怪人,总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在这种种沉重地打击下,老头一狠心离开了村子,独自在这里住了几十年。
这和王兴光家的故事,真是如出一辙,想不到在这一带,王兴光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这位老前辈,我们刚才问你悬崖的事情时,你好像有所了解,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又好像不想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也许不知道,我们到悬崖下,要消灭的怪物,正是伤害你父亲的那种”。
小磊这么一说,老头先是眼睛一亮,但紧接着又黯淡下來,叹了口气说:“唉,其实,我不说也是为你们好,你们说的那个悬崖,我不但知道,并且还恨熟悉,我是怎么熟悉的呢,这有点说起來话长。
我独自住在这里几十年,都是以打猎为生,你们别看我年纪大,并且身上还有怪病,但我打的猎物却一点也不比年轻猎人少。
为什么呢。
因为我有一只很特殊的猎鹰,这说起來,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一天,我正在山上打猎,那正好是秋初,你们也都知道,那段时间,咱们这一带雨水特别多!!不是阴天就是下雨,那也是我精神和体力最好的时候,我一年的主要收入,都在那段时间,并且那也是猎物最多的时候,因为很多动物都开始频繁出來,储备过冬的食物。
因为连续打猎,所以又累又困,于是我就找到一块巨石,爬到上面准备躺着休息一会,但一躺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我忽然被一阵说话声惊醒了,我当时很吃惊,因为那是在大山深处,在那里我从沒遇到过人,怎么突然会有几个人在说话呢,并且仔细听听,那声音竟然是从旁边树梢上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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