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
这处养生之所,被西月拓石命为龙脉之地,却没有将他的命挽回。
此时张路用这温泉的水为夜墨炼制汤药,似乎有了些疗效。
夜墨再一次苏醒过来。
夜大人,你终于醒了。”张路很是兴奋,看来他研制的汤药果真灵验了。
张老头?”夜墨缓过神来。
她看到周围完全陌生的婢女,忍不住喊道:“颜姐姐,颜姐姐。”
夜大人,你许是忘了,那司颜姑娘已经不在了。”张路沉声说道。
夜墨被他一提,一时间所有的记忆全被打开,一幕幕一桩桩全部浮现在眼前,悲伤无法抑制地冲进了她的脑子,塞满了她的心。
张老头,我昏迷了多久?”夜墨落寞地问。
两个月了吧。”张路迟疑地回着。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夜墨的深情更加落寞了:“他已经如愿以偿了吧。”
张路虽不知她在嘟囔什么,但猜想定是不被人知的事情,好在他对这些事情向来不感兴趣,俗话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他不搭茬夜墨的问话,径自道:“夜大人刚醒,身子还未复原,一切都要在意,切莫再伤了气血。”
他连忙吩咐周围的婢女,让她们速去熬些养神提气补血的汤粥来。
张老头你莫要忙乎了,我不想吃东西。”夜墨想起身。
怎奈脚下无力,站立不得。
张路一看连忙劝道:“躺了两个多月才醒,不进食哪来的力气?”
这是哪里?”夜墨不再坚持。
龙城外行宫。”张路回答。
夜墨没再多问,此地乃是西月拓石修养之地,离龙城二三十里地左右,从未有外人居住,西月轩羽将自己安置此处,必会派人看守,算是变相的将自己软禁起来了。
他果真如愿以偿。”夜墨冷笑了一声。
夜大人在说谁?”张路不解地问。
他自是一头雾水,小老头一心只做学问,两耳不闻窗外事,他是一点也参不透这你争我夺的世界。
夜墨知他一向胆小,也不多解释,便道:“我已无事,老头你去歇息吧,不必守着我。”
张路见她精神恢复个五六成,心中甚是高兴,道:“我这便去督促她们熬药膳。”
夜墨看他离开,心中泛起一阵感激,在这离国怕是只剩下他与自己最亲近了吧。
她试探着站了起来,脚下虽虚浮,却能站立了。
宫外骄阳似火,站在烈日下,她这才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她举起手遮挡住阳光,那被缠满绷带的手,透过阳光依稀能看到上面泛红的血迹。
这让她突然想到了被吊在百尺高杆之上的寒幕,那已被鲜血染红的人儿,就那样被吊在上面,一滴一滴鲜血滴下被风吹散。
慕兄。”她忍不住喃喃地喊了一声。
他已经死了。”有人接话道。
夜墨放下了手,看着迎面走来的人,这个让自己恨之入骨的人。
是你杀死了他。”夜墨恨恨地道。
他是乱党,该死。”西月轩羽道。
你们也是乱党,也该死。”夜墨怒责道。
天启又为天下黎民百姓做了什么,宦官当道,奸臣专政,残杀忠良,迫害良将,将一个大好的河山摧残至破败不堪,至使哀鸿遍野民不聊生。”西月轩羽见她为寒幕开脱,很是恼怒心中刚有的柔软又被刺激的坚硬起来,诉责道:“离国为民请愿为生而战,战争就要有流血死亡,迂腐的百姓只知愚忠前朝,殊不知离国才是他们的未来。”
大言不惭。”夜墨轻蔑地一笑道:“一个叛军能给天下百姓什么未来?”
王上来了。”张路宫外快步走来,身后的婢女端着刚熬好的药膳。
王上?”夜墨脑海中闪过大殿之上西月拓石喷血的一幕,嘴角间的蔑视更甚,不由讽刺西月轩羽道:“恭喜你啊终于得偿所愿。”
西月轩羽竟然对她一笑,模样好不邪恶:“拜你所赐,我愿与你同享这无上荣耀。”
夜墨却道:“你所想的并非我所要的,你答应过我,当了离国之王,便给我自由。”
我答应你的绝不食言,离国境内你随便走动。”西月轩羽豪气地道。
你…”夜墨一时语塞,这卑鄙小人。
西月轩羽笑嘻嘻地又道:“我答应你的给你自由啊,除了离国别的地方我说了也不算啊!”
一副无赖模样。
张路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样子,愣了愣神随即道:“药膳老臣放这里了,要趁热喝,没事老臣就下去了。”
他让婢女将药膳放下,示意全部退到外面。
无耻之人果真无耻之极。”夜墨骂道。
想必你也骂累了,还是先把这粥喝了吧,否则哪有力气继续?”轩羽盛了一碗道:“这药膳熬的刚刚好,张老头做事孤放心。”
他一边吹着药膳一边凑到了夜墨的跟前。
夜墨趁他走进自己探手去抓他腰间的弯刀,轩羽似乎早已提防她,一手端碗一手按刀,脚下围着夜墨转了一圈,很是优雅地躲开了夜墨的偷袭。
他端着药粥对夜墨道:“张老头说过要趁热喝,凉了就失去功效了。”
夜墨不予理会挥手不离他腰间弯刀,轩羽一手端药膳一手格开她的攻击,上次她便是用轩成的佩刀刺伤了自己,这次他怎会让她得逞?
夜墨刚醒加上毒未消除,体力渐感不支。
我劝你还是乖乖喝了这药膳,别辜负了张老头的心意。”轩羽兀自端着手中的药膳,看着面前喘息不定的夜墨。
放我走。”夜墨扶着柱子勉强站立。
我不会让你走的,我说过要和你分享这万世荣耀。”轩羽道。
我不稀罕,窃来的总是要还。”夜墨暗讽。
哼,张老头。”西月轩羽听后脸色突变喊道。
王上。”守在宫外的张路连忙跑了进来。
劝她喝下去。”他将手中的药膳放在了张路手中低低在他耳边道:“好生给孤伺候着,若有失职唯你事问。”
张路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