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苍灵宫的大殿里喝完了一壶茶,伏星便带上宇文瑞去了云泽殿的住处,俞亦浔也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颇有些势要阴魂不散的架势。
伏星自是猜不透俞亦浔的心思,只能放任俞亦浔在旁边跟着,而宇文瑞不仅不介意,还乐在其中地不停逗弄着俞亦浔,惹得俞亦浔越来越气,却始终无法将这怒气发泄出来。
终于是到了伏星的住处,可见宇文瑞像是回到了家里一样自在,俞亦浔就更气了。
“既然师兄要安排少庄主住在这里,那师兄便去我那里将就几日吧。”
伏星一愣,狐疑地看向俞亦浔。
阿瑞也不是第一次来苍灵宗借住,每次来都是在他这里跟他同吃同住,他从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阿瑞是他的好友,又是苍灵宗的常客,所以苍灵宗上下也并不会顾虑太多,通常是不会特地过问阿瑞在这里住得是否舒心,只全都交给他来打理,也从没有人觉得他跟阿瑞共处一室有什么不便,亦浔怎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提议?
总觉得亦浔最近越来越奇怪了。
反观宇文瑞倒好像是猜出了俞亦浔的几分心思,眉眼一转便痞笑道:“不用这么麻烦,我跟阿星打小就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都睡了十几年了,这会儿还顾忌什么?而且我就是来找阿星的,若阿星不在,我还来做什么?那么久不见,我可攒了一肚子的话要跟阿星说。”
俞亦浔却不肯放弃,又道:“师兄要早起去做早课,怕是会打扰少庄主休息。”
“诶?”听到这话,宇文瑞一脸惊讶,似乎颇感意外,“阿星要早起做早课?”
据他所知,因为修炼没有进展,所以阿星基本不参与苍灵宗的日常训练,虽然有去早课,但只要他来,阿星就会以他为借口向他的三师叔告假,这次怎么……
“是啊。”伏星淡笑。
他倒是忘了他最近开始做早课了,若是这样,那他还真是不应该跟阿瑞住在一处。阿瑞本就是来苍灵宗躲个清闲,一觉能睡到日上三竿,若他在,那阿瑞怕是要跟着他早起了。
“为什么?”宇文瑞盘腿坐在伏星的床上,支着头看着伏星,满不在乎地说道,“早课而已,去不去又能怎样?我难得空出时间来看你,你不陪我?我也只能在这里小住几日,你就告个假吧。”
阿星天生就不是修炼的料,就算去做了早课又能怎么样?
“你……”
俞亦浔以为伏星会答应宇文瑞的要求,可刚开口想要替伏星拒绝,就听伏星声音温和却坚定地说道:“可不是我喊你来的,而且谁叫你来之前都不先传个信给我?你还真当我每次都有空陪着你?”
大概是因为相交多年深知彼此的脾性,也习惯了彼此的本性,所以伏星跟宇文瑞说话时从来都没有多余的顾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算言辞尖酸刻薄,伏星也从来不怕会惹宇文瑞生气。
宇文瑞还当真是一点儿都不生气,只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就好脾气地应道:“是是是,是我不识礼数,竟没能在拜访苍灵宗少宗主之前递上拜帖,希望少宗主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我计较?”
被宇文瑞逗笑,伏星斜了宇文瑞一眼:“得了,你便在我这里好生住着吧,夜里我去亦浔那里睡。”
宇文瑞不满地咋舌,威胁伏星道:“那我可要把你好不容易藏起来的酒给喝光了。”
伏星不以为意道:“能找到酒,便让你喝个痛快。”
那日的最后半坛酒被他用来浇了花,然后就再也没有买过,更何况这段时日他每天都在认真修炼,连想念酒香的时间都没有。
盯着伏星看了看,宇文瑞突然从床上跳下来,先是弯腰看了看床下,然后又将房间里的柜子全都翻了一遍,找过之后他的神情才变得严肃起来。
“阿星你……”话起了个头,宇文瑞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蹙眉盯着伏星看了半晌,宇文瑞突地又笑了,“罢了,你开心就好。既然如此,那你还是跟你的师弟睡去吧,可别扰我清梦。”
伏星展颜道:“反正这引仙谷里你也熟得很,想去哪里你只管去便是了。”
“知道了,”宇文瑞点点头,“你今日还有训练要做吧?你去吧,别管我了。我今儿天不亮就起了,这会儿还困得很,我睡会儿。”
说着,宇文瑞就大大咧咧地躺在了伏星的床上,拉过被子就盖在了自己身上。
见状伏星也没多说什么,只拉着俞亦浔离开了房间,还贴心地替宇文瑞关上了房门。
听到关门声,宇文瑞又睁开了眼睛,起身坐在床上,陷入沉思。
阿星明明就练不了明炎剑法,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阿星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可明知勤修苦练是没有用的,阿星怎么会突然努力起来?难不成是伏宗主寻到了什么灵丹妙药,能助阿星修炼?又或者是伏宗主寻到了什么阿星也能修炼的功法?
想到这两种可能,宇文瑞的眼神闪了闪,片刻之后又有些烦躁地挠挠头,咚的一声躺了回去。
“师兄就让他赖在这里?”走出房间后,俞亦浔不满地问伏星。
伏星轻笑一声,摇头道:“哪儿能啊,我这就去给宇文庄主去个信。阿瑞这出了什么烦心事就往苍灵宗里跑的毛病可得改一改了。”
宇文瑞是青羽山庄的少庄主,以前年轻少不懂事,仗着兄弟义气,宇文瑞喜欢将他这里当成是避难所,他也愿意协助宇文瑞,可后来有一次宇文瑞真的是偷偷溜进的苍灵宗,除了他谁都不知道,而就因为那一次他的知情不报,青羽山庄和苍灵宗几乎决裂。
吃过那样的教训,他可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