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嘴上虽然这样呛自己的叔叔,可心里也是一阵酸楚,这个跟自己从小就玩在一起,睡在一起的堂妹,苏凤待她就像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问题又重提出,苏凤是一肚子气要撒,但又心疼堂妹苏娥,这个仅比自己小一岁的妹妹,命运也确实比较惨,可怜又可恶。
可怜苏娥生长在这样一个家庭,父亲没有一点家庭责任感,只顾自己不劳累,专门想些不劳而获的便宜事,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好事让他撞见,就是天上掉下馅饼,也要人赶早去捡呀,兄长苏虎也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寄生虫,更不愿挑起家庭的重担;
可恶的是苏娥自己不但没有一点主见,而且素质又低,脾气又大,不管自己对与错,也不管别人受得了受不了,张口就骂人。
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家庭又是这样的背景,这叫苏凤如何给她物色对象,弄不好会让自己搞的猪八戒照镜子,内外不是人,曾经给她介绍的几个男孩子,现在见了自己,都像见了仇人似的,见了她就用眼瞪她,还说她也是骗子的帮凶。
“凤啊,来子那个叫林刚的同学蛮好的,我跟他第一次见面打牌,他就把赢的钱全部给了我,现在难找这样的人咯,如果娥娥找了这样的人,娥娥就享福了,我死也瞑目了。”苏绩见自己的暗示得不到苏凤的响应,就开门见山地把杨正刚说出来,就是想让苏凤前线,把苏娥介绍给杨正刚。
“你算了吧,以前那几个介绍给娥娥的男孩子,到现在还把我当仇人,说我是个十足的骗子,这次你还想整到来子的同学头上来了,如果弄得跟以前几个一样,来子的那些同学还不把我生吞了呀,外面就靠着来子的那些同学帮我们撑着,如果得罪了他们,我们也就要滚蛋了,我们滚蛋,看你在县城还站得住脚啵。”苏凤一听苏绩要把苏娥介绍给杨正刚,心里确实不痛快,如果牵了这根线,又出现了以前的状况,他们一家真的是在县城里无法立足。
可骨肉亲情,却始终困扰着苏凤,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心动,如果苏娥真的和杨正刚成了,凭着林刚的能力,这帮同学的友情,生活是不成问题的,这对苏娥来说,还真是一个号的归宿呢,只要叔叔不在像以前一样只想拿娥娥为由,去要对方的钱,要了钱后又找借口甩掉对方,那还真是一件好事。按理说娥娥到了这个年纪,叔叔应该会认真考虑娥娥目前的尴尬处境耶,如果还像以前一样,那叔叔就真的是猪狗不如。
苏绩并不清楚苏凤心里想的是这件事,还当苏凤还在为以前的事耿耿于怀,不愿再为苏娥的事操心。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为达到自己的目的,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尊严,他见苏凤不答应,就对苏凤赌咒发誓:如果能给娥娥介绍给林刚,他绝不会以女儿的名义向林刚提出任何不合理的要求,也不会像卖东西一样去卖娥娥,自己也老了,身体又不好,也无法照顾女儿了,现在只盼女儿找一个好人家,幸福地生活着,别无他求,如果自己别有用心,就将不得好死,请侄女尽管去提亲。
苏凤听他这么赌咒发誓,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一个长辈沦落到向侄女赌咒发誓的地步,既怒其不争,又哀其不幸。
沉默了一会儿,苏凤才缓缓地说:“叔叔,要不我先试探试探,如果杨正刚对娥娥有点这方面的意思,我就全力以赴牵好这根线;如果杨正刚自始至终没有对娥娥有意思,那就证明他们没有缘分。”
苏凤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打着鼓,这次心里打鼓的不是苏绩想以女儿的幸福弄钱,而是从王运来零碎的信息中,偶尔知道一些林刚的过去。林刚以前的女朋友是那样的美丽如仙,而苏娥只不过是一个各方面都很普通的女孩,还不知林刚愿不愿意呢。
苏绩听苏凤的语气,还以为苏凤又在敷衍他,内心还是不愿淌这趟浑水,就带着一点施压的口吻说:“凤啊,哪有男人不要女人的,除非是太监才不要女人呢,只要你尽心尽力去说服杨正刚,想方设法地去提亲,哪有牵不成的线啦,办不好的事呢?如果林刚不愿意,你也可以找来子的那些同学呀,也可以到他家里去找他的父母呀,不可能他们家人也不想让他成家吧,我才他家父母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你就趁这个机会,找他的父母说服他,要知道,往往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你就辛苦一点吧。”
别看苏绩本事没有,这要想干的事,脑筋转的还是很快的,忽悠人的本事更有一套,他竟然想好了各种渠道,有直接向林刚提亲的渠道,有越过林刚,直接找林家二老哪里侧面提亲的渠道。
反正只要能让林刚接受苏娥,能从林刚哪里弄点钱来用用,能把林刚手上的钱转过来给自己娶回儿媳,苏绩还会钻心钻肺地去想更多的办法,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方设法能把林刚手中的钱转移到自己的口袋。
王运来洗完澡,上床准备睡觉。苏凤事先已经坐在床上,用手机在玩游戏。
见王运来上了床躺下了,苏凤放下手机,将王运来的脸扳过来:“嗨,我跟你商量点事。”
“有事就说呗,好像还搞得挺神秘的样子。”王运来转过脸,拿起手表看了看,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什么事就快说吧,夜夜都睡的这么晚,瞌都瞌死了。”
“我想把娥娥介绍给林刚,你认为合适吗?”苏凤扒在王运来的枕边,谨慎地问道。她认为这件事不单单是以前说媒做保的问题,这可能还会涉及到自己今后的生存问题,所以不得不谨慎行事,把问题考虑的更周全一些。
“什么?”王运来腾地一下爬起来,瞪大了眼睛地望着苏凤,这也太突然了,惊得他瞌睡都跑了。
“你有病呀,一惊一乍的,吓死人了。”苏凤摸着自己的胸口,小声骂着。
“不行,不行,你那个叔叔是什么人啊,我看到那个鬼样子就烦,实在是你叔叔,他那个人,翻脸比翻书都快,看钱币爷还重,不要坑了我同学,千万使不得。”王运来一听这事,头就摇得象拨浪鼓似的。他十分清楚苏绩的为人,跟他对亲,长十个脑袋也算不赢他。
苏凤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话,象是对王运来说,又想是自言自语:“娥娥在这样的大人肚子里出世,是头世做了恶啊,苦命的死妮子,搞的想帮都不敢帮了。”说完还重重地叹了口气。
王运来听后,就躺下来,双手枕在后脑勺上,也是一番感叹:“娥娥这鬼东西还真是蛮可怜的,我们也想帮她,可是.........”
苏凤见王运来也有些对叔叔这样对待苏娥感到有些不满,并十分同情苏娥,使她又看到了一线希望:“是啊,我是这样想的,林刚也三十多了,象到了这种年龄的人想找到让自己十分中意的女孩子也是蛮难的,刚好我们家娥娥也正想找一个比较踏实的人过活,她是个不动脑子的人,如果嫁到一个势利而又有心计的家庭,她就要可怜一辈子。林刚的为人大家都清楚,如果娥娥跟了林刚,我们也就放心了。”
“关键不在娥娥,关键在你叔叔,如果我们前期安排的好好的,半路上你叔叔这个做主的人突然又耍什么花招,你说我们不是自己脱鞋打自己的嘴巴吗?”王运来被苏绩的喜怒无常和唯利是图而感到后怕,甚至是恐惧。如果林刚和苏娥能成,且不会出现意外之事,这当然是好,大家皆大欢喜;如果苏绩和原来一样,或者变本加厉,必将弄得两败俱伤,自己也同样将被同学抛弃。
“按理说叔叔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待娥娥哩,你听我分析,一是现在娥娥也快三十来岁了,已经是到了失婚的边缘,叔叔自己也会想到这点,故而不会再想以前那样,二是叔叔家还有一件大事没办,就是苏虎的婚事,如果他再这样,名声传出去了,苏虎能娶得到老婆吗?第三,叔叔已经搬到县城来了,或多或少要依靠一些我们,既然是我们说媒,他权衡利弊,也就不敢轻举妄动。”没料到苏凤为了苏娥,还真花了脑筋来说服王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