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晴朗的下午,哈市机场,南方航空的飞机从云端下降,飞机起落架轮胎接触跑道的瞬间,响起轰鸣,震耳欲聋。
国内到达厅内,向华强亲自来到现场接机,人群中,虽然只是人到中年,但是看起来越发苍老,这个一直背负着某种重担的男人,更多的牵挂便是向南,希望自己最出色的孩子早日康复,同时可以理解自己所做的一切。向华强不停地向出口张望。向南戴着浅蓝色的医用口罩,口罩上面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脸庞因为变瘦轮廓更加硬朗,浅灰色衬衫外加黑色的九分裤,棕色的翻毛皮鞋,身体纵然比不上篮球队时期,变瘦后的向南看起来更加干练精神。向南虽然病好了,但是在海口起飞前发现哈市的空气质量为轻度污染,大病刚过的向南嗓子还是较为敏感,所以应了何沁的建议,戴了口罩。何沁则是一身黑色的修身正装,唯一和大部分白领女性不同的是,她穿着的皮鞋为平底鞋,何沁的脸看起来要圆润许多,和向南一样是大眼睛双眼皮,但是眼窝较浅,与向南的中性帅气不同,甜美气息更浓一些,配上束起的马尾,不明何沁身份之人,一定会以为这是谁家的邻家女孩。
“小南!阿沁!”向华强终于望见了夹在人群中的向南和何沁,拦住准备上前接应的司机,自己快步走了过去。“爸爸,”“老板,”向南和何沁同时问候多日不见的向华强。“好好,回来就好,东西爸爸来拿!”向华强伴有皱纹的眼角难掩笑意。“走吧,酒店什么的已经订好了,但是今晚你一定要回家住,你妈妈想你了。”奔驰车中,坐在汽车后座的向华强对身边的向南说。“好,明天我再出发去参加六中的毕业典礼,今晚哪都不去,就留在家里。”向南本来是想一下飞机就去找司马玉吟的,但是看见为自己多日担心挂念的父亲,感觉自己不够孝顺,便强行熄灭了心中的念想。
车子开了很久,或者是说机场和远在城郊别墅区的向家确实相隔了太远的距离,向华强昨晚刚刚谈好了一笔生意,几乎一夜未眠,但是今天的他,竟然毫无困意,看着健康归来的孩子,满是欣喜。
“姐,你终于回来了,没有你在我打球都没意思了。”车子刚开进车库,第一个跑过来的就是向昂,“我等你有要事相商,快跟我来!”向昂看向南手里也没有拿太多东西,便拉起向南就往别墅里跑。“爸,那我先过去弟弟这边,东西就麻烦你了,何沁,一会我去大厅找你们。”向南跟着向昂来到了位于二楼向南的卧室。
“说吧,什么事?”向南一进卧室就闻到了薰衣草的味道,感觉卧室好像是被人刻意整理过,但又说不上来究竟什么地方变化了。“就是这个,你能不能送给我?”向昂小心翼翼地从向南床铺下拿出一个很大的盒子,端着盒子走了过来,童真的眼睛里充满了恳求。“这是什么?我不记得是我的啊,你从哪弄来的?”向南愣在那里,她知道自己的那双笨手是不可能折出星星这么美妙的东西的。“是......玉吟姐姐亲手为你折的纸星星,我很喜欢,但是她不答应送给我,给我买了一个篮球,但是......但是我还是想要玉吟姐姐,噢不,是玉吟姐姐给你折的星星,你送给我好不好,回头再让她给你折新的?”向昂一个从来不掉眼泪的男孩子,竟然这个时候快要哭了,小小的眼睛忽闪忽闪,生怕向南不答应自己的请求。“为什么不可以,你全都拿走吧,以后要是喜欢让她再给你折就是了。”向南倒也没多想,一口答应下来。“阿丘!”远在自己家里的司马玉吟突然打了一个打喷嚏,眼镜从鼻梁上滑落下来。
“太棒了,你不许反悔!”向昂抱着盒子就要跑。“拉钩。”向南是个讲信用的人,但是还是不怕麻烦愿意和弟弟以这样的方式令他放心。向南看着小昂跑远,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屋子奇怪了,原来是司马玉吟来过,叫来管家问过才知道原来在自己走后,司马玉吟成了向昂的语文家教老师(姐弟俩普遍不太擅长语文)。“傻瓜......什么时候和我弟弟熟络起来了?而且貌似你们还是经常在我的卧室里玩耍,”向南慢慢环顾着屋子的每一个角落,语言上看似责怪,但是眼神中充满了幸福。
“小南,你爸爸找你。”何沁看着正在傻笑的向南,发现几分钟过去了她还在笑,最后不忍心地出声叫她。“哦,好,抱歉。”向南终于发现了站在门口多时的何沁,起身跟着何沁下了楼。走下楼梯,向南看见了坐在大厅沙发上的爸爸妈妈,却没见一向黏人的小昂,“爸妈,小昂哪去了?”“刚才看见他抱着一个大盒子去后院了,说是那个叫司马玉吟的姐姐送给他的,小南,那个女孩应该是你的同学吧?”向母慈祥地笑着。“恩,是我的同桌,一个读书很多的人。”“真好,我从没见过小昂离了电脑游戏还能这么开心,多亏了那个姑娘,小昂那天还说以后要娶她做老婆呢,我和你爸笑了好久。那姑娘还脸红了,真是可爱。”“什么!!!咳咳......”向南感觉这个玩笑特别冷,不禁捂嘴咳嗽起来,她竟然心中有一种酸酸的感觉。“哎呀,是不是回来路上太累病又复发了?”向母急的上前拍了拍向南的后背。“妈,我没事,你下次告诉小昂让他先把《三国演义》倒背如流了,再考虑娶司马玉吟的事情吧”向南终于止住了咳嗽,带着沙哑的声音说。“好,咱们不要跟他一样的,过来坐。”向母有点惊讶从来不和向昂认真的向南今天会有这样的变化,“对了,你好像很在意这个叫司马的姑娘?”,向母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还是看出了刚才那个玩笑让自己的女儿有些不高兴了。“啊,没有啊,我们只是同桌,仅此而已。”向南掩饰着自己的真实想法。“司马玉吟,你可不能嫁给别人,即使是我弟弟也不行!看我明天怎么修理你,你竟然敢背着我私通他人!”向南心中仿佛跳出一万个红色小恶魔,拿着叉子不停地宣示主权。
家人在一起的感觉就是一切很平常但是充满了温暖,向南感觉晚上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睡觉的时间,因为第二天要参加毕业典礼,自己也陪过了家人,向南不想再多耽误一分钟去见司马玉吟司马玉吟,所以吃过晚饭洗了澡,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可能是向南的心情太激动了,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最后只好看着窗外的星空发呆。“司马玉吟,你愿意嫁给我吗”向南望着皎洁的月亮,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