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潘广军一张脸黑得像是锅底灰，愣是半晌没动弹，只感觉自己脑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他妈的是要疯！
真这么搞下去，别说是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就是邓和昌都吃不了兜着走。
什么玩意儿啊？
这会儿如果杀人不犯法，潘广军觉得，自己顺手就能拿桌上水果刀给邓和昌捅了。
自己一辈子的职业生涯，就被这家伙给毁了！
地暖的燥热让人不舒服，潘广军松了松领带，勉强感觉自己呼吸顺畅下来，目光逐渐平静。
喉头滚了滚，面对邓和昌一张欠揍的脸，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正色应对。
“邓总，我希望邓总能够解除代言人合约，这边我们已经联络一淘网准备一个美洁公司的销售板块，没必要在这边浪费钱。”
潘广军说的冷静，邓和昌却眼睛一瞪，怒目而视。
“凭什么我的就是浪费钱啊？”
“老子还不是为了公司好！”
“行了，别在这儿逼逼赖赖了行不行？公司是老子的，你们管不了！”
“……”
潘广军被气得脑子轰一声炸开，梗了梗脖子，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们有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至少公司也是我们的！”
“咋？也就百分之三十而已啊？有什么资格吆五喝六的？”
“！！！”
瞪大一双眼睛，潘广军整个人差点儿一头栽进去沙发起不来。
见过不讲道理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啊？
之前谈的时候，态度那叫一个恭敬，简直就差没把自己三人当做菩萨供着。
然而现在呢？
态度和之前大相径庭，自己根本怀疑邓和昌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兄弟，他们的性格完全相反？？？
喵喵喵？？？
冷着脸，潘广军知道，今儿是没办法说出来个所以然了，只能报上去，看威廉姆那边怎么处理。
这个事情，可能有点儿严重。
最后盯一眼邓和昌，那边自顾自玩儿着平板喝可乐，简直当自己不存在一样。
只能说，确实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华国的老话，诚不欺人。
一句话没说，直接从门口出去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儿，就不是自己能够处理的了。
这是邓和昌自找的。
“砰！”
临关门，巨大声音把潘广军吓一跳，转头看过去，是邓和昌一张冷笑的脸。
而刚才巨大声响的原因，是桌上烟灰缸扔到了门边打破花瓶，碎片溅落脚边，一地狼藉。
没等潘广军说话，邓和昌已经冷哼一声，自顾自上去了二楼，半点儿不理会人。
剩下潘广军一张歇了火气的脸，黢黑着走出去别墅，直到上车，才狠狠一拳砸在挡风玻璃上，好好的玻璃里面多了龟裂纹。
感觉着手疼，潘广军稍微回了神，掏出手机联络了华国办事处的另一个经理。
这边因为是临时办事处，只有三个人负责，一个项目经理是总公司那边的人，叫威廉姆，是伽国人。
另两个就是自己和何林峰，都是华国人。
只是没想到，原以为板上钉钉，可以好好赚一笔的活儿，第一笔生意就搞成这样……
简直……简直就是灾难！
心中并不平静，捏了捏拳头，潘广军这才颤抖着手拨通公司那边电话——
“喂？何经理，我是潘广军。”
“这边你联络一下威廉姆，跟他说一下美洁的情况，可能需要给总公司报备。”
“我知道……”
“那家伙油盐不进，一意孤行，就算威廉姆来了也一样，我们这一趟可能是栽了。”
“对，我也是这样想，可能只有那个办法能制住他，不过演戏要演全套，这个得总公司来人。”
“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嗯，我等下就回公司，你先联络威廉姆过来，等我到了一起开会。”
“好。”
……
——
两天后。
“呼……”
江川在卫生间洗把脸，感觉自己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儿。
这两天都没回去酒店，就在华韵集团的大楼住着，反正困极了就沙发上睡一会儿。
之后醒了再继续查资料。
现在紧赶慢赶就想从美洁的背景里，找到漏洞出来，看看能不能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只是，似乎邓和昌的聪明劲儿，全都用在这方面，导致自己和宋向池根本无从下手。
扯张纸擦脸，看着镜子里疲惫的自己，缓口气儿，这才重新回去了办公室。
凌晨刚眯一会儿的宋向池已经醒了，换班的是冯定成，缩在角落沙发睡了。
人老了也经不起这么折腾，挺废人的。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江川抹了点儿清凉油在太阳穴，直熏得眼睛疼，不过不困了倒是真的。
“怎么样了，你后面有消息吗？”
宋向池揉眼睛，也学着江川抹了点儿清凉油，一下子醒过来，就是抹多了搞得眼泪汪汪的。
江川摇摇头叹口气。
“这家伙的心思应该全都用在这方面了，而且养着一批好手，所有法律漏洞方面的事儿，全都处理的明明白白。”
“从这方面看，除了这次代言人的事儿，和犀牛投资想法背道而驰，让犀牛投资白花一笔钱，其他问题倒是不大。”
“现在看来，或许确实是只能从这方面出手了……”
宋向池叹口气，这件事情办得好就是自己的胜利，办的不好，那就是美洁的胜利了……
如果美洁胜了，那么搬起来石头砸自己脚的，也就变成自己了！
“你联络伽国那边有消息吗？”
江川想了想问。
“嗯。”
宋向池点头。
“刚才收到那边的邮件，说是这边华国办事处已经上报了总公司，正在等待裁决，或许确实会有撤资的想法。”
“估计他们和邓和昌的谈判是崩了，这对我们算是偌大的好处。”
“如果成功了的话。”
江川缓缓开口，但面上却没有半点儿欣喜可言，眸底正色。
“宋先生，你觉得以我们对邓和昌的了解，他是那种愿意撤资打回原形，还是宁愿丢面子也要保持合作的人？”
“……”
宋向池呼吸渐静，很清楚江川的意思，毕竟邓和昌就是那种人，这几次相处，已经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