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不再惹乱子,加上……加上我样貌……唉!”齐珏深深叹了一口气,“加下我色艺俱佳,很受……欢迎!馆内的老鸨根本不知我来历,便对我放下心来!我也有机会接触一些比较重要的人,有些事情他们也再不避讳我!我慢慢的就收集到了一些证据!只是我知道,就算我有证据也没用,我要等!这一等就是十年!”他凄苦又安慰地笑了笑,这一笑,却让李泽和林寂心里一酸。
十年啊!在那样的所在、在仇人的地方,过着卖笑的日子,将地何等地煎熬!
“终于让我等到了,我发现那段时间来馆里的大人们都很恐慌,他们说秦现被查了!他们没有一个是干净的,所以他们都怕了!我也在私底添油加醋地把事态说得很严重!陆续地馆里有不少人偷偷地跑了!在来往的客人里我认出一个在府衙门里做事的书办是我祖父的学生,他是临时被秦现派来处理一些事物的!我试探了几次,发现他也对秦现所做所为十分不齿,只是没有办法!我便将我的事告诉他,他知是我,便决定冒死将秦现的罪证带出交给王爷!只是……没想到,我连累他们二人到二人身死!”
李泽和林寂没有说话,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他那张美丽的愁苦的面容在烛光下格外惹人怜惜。难怪……二人心中都是这样想的。只是在他的话中,却对那人只字未提。
“我听到风声,知道王爷已经收到证据,便在馆内放出谣言,说王爷很快便会查到这里,若是不跑,都会被当成共犯一同治罪,一夜之间,馆内人跑了个精光。于是我一把火将那鬼地方烧成了废墟!”齐珏抬起头,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我知道,秦现早晚会怀疑到那位师兄,就离了小倌馆往淮州府赶去,只是我赶到时,他们正遇人追杀,我武功有限,跟本对付不了那些刺客,只能带着他们唯一的孩子先跑了!我之前就听师兄说过我家书院里的事,就先把那孩子送到了书院,再匆匆赶回找师兄的时候,发现他们夫妻都已身死。那些刺客知到有我这么个人存在,便也一路对我进行追杀,我不敌,中了几刀后落入水中!”
“你把那孩子送到了书院?”林寂问。
“那孩子当时睡着了,我把他放在门口,敲了门,听有人应了,我就躲了起来!里面的人见有个孩子,就给抱了进去。我知道安哥在那,虽然穷苦,也比跟着我好,至少不会被人追杀!”
“那苏姑娘为何一开始以为你是女子?”林寂问。
“我顺水漂了很远,但却没昏过去,到了个缓滩就爬上了岸,我背上还背着个小包,为避人耳目,我便换了女装!没想到在河边没走几步就昏了过去,等我再醒来之时就已经在苏家了!”齐珏唉了口气。“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
“恩!”李泽说。
“我偷偷回去淮州几次,看看那孩子,虽然是个小乞丐,却也算是安稳!我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如何,与其让他跟着我,不如就放在安哥身边吧!我相信他肯定会找机会为齐家申冤,也一定好好安置那孩子!”
“那孩子多大了?”
“今年有五岁了!”
“啊?难道是小六?”林寂对李泽说。她记得那书院里只有他一个那么小的孩子。
“姑娘认识?”
“算是认识!”林寂笑笑又不禁唏嘘。没想到那小六居然是这样的身世。
“你师兄夫妇可有安葬?”李泽问。
“有,被我埋在了城外一处树林里!我对不起他们!”
“不是你的错!”李泽安慰。“今后你有什么打算?书院已经重新修葺了,你要不要回去把它重新开起来?”
“不!我这样的人不配!劳烦王爷转告安哥,让他好好将书院开下去!他就是我们齐家唯一的后人!”
“齐大哥!你别这样!你为齐老先生报了仇,也帮王爷扳倒了秦现,于淮州的百姓是大功一件!”林寂说。
齐珏摇摇头。
“不过你,你安哥恐怕是不能管理书院了,他已经是我家在淮州铺子的大掌柜了!”
“你!”齐珏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女孩子。“齐安大哥以乞丐的身份在淮州府太多人认识了,所以他也已经回不去了!否则你们齐家的事就要被大肆宣扬,对他对你都不好!不过你放心,王爷一定会寻一位学识渊博的人来主持书院!”
“恩!”李泽附合。
“要不这样吧!等这次的命案了结了,你干脆跟我们回洵州府算了,你也到我家铺子里,想做什么做什么!”林寂诚心邀请!
“你打算让齐公子做什么?”李泽问。
“做什么都行啊,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林寂说。
“呵呵!”齐珏见他们二人相处起来十分随性,觉得有趣,难得地笑了一声。
“唉呀!你们说,凶手倒底是谁呀!”林寂突然想起这糟心事。
“公子公子!”人未到声先至,薜泰不管不顾地直接推门就闯了进来!“公子,有大发现!”
“快说!”李泽惊喜。
“下官,下官刚才和那宋知县又把案情相关的人证、物证捋一遍,没想到那宋知县一失手,把那凶器的剪刀给摔散了!那环扣接口处发现了一些粉末,像是香灰!”
“香灰?”
“可是一般人都有熏香的习惯吧!”林寂问。
“是上等的檀香!”薜泰说,“所以就算是香灰,也闻得出来!”
“檀香!”众人皆惊!
此时,东方已破晓,简单地吃了口早餐,宋来在官府门前放出告示:因出现新的人证物证,庞龙被杀一案将重新审理!原疑犯苏秀娘暂押候审!
“我就说吗!那苏秀娘瘦瘦小小一姑娘能杀得了庞老爷那么个大老爷们?”
“什么庞老爷,要我说不管谁杀的,那都叫为民除害!”
“就是就是!”
围观百姓七嘴八舌,却也看得出那庞龙是多么地不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