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三年,京城。
这是新帝登基后的头一次会试,全国各地的才子都汇聚在京城。不过今年情况有一点特别,被京城百姓津津乐道的并非是这些举子多么多么地有才学,而是人们发现,这届的考生中面容清秀俊美者甚多,一时之间,这个话题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热议!
人们评选出十大美男子,贴在酒楼茶肆中,供人品评追捧,有时还会因为支持的人不同而发生口角,甚至大大出手!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原因很多。第一,现在北唐境内太平,无灾无祸、经济发达、人民富庶;第二,据说当今皇上,正值盛年,玉楼临风,样貌极美。第三,北唐风气开放,对女子也不甚约束,所以她们便也成了那些人的追捧者。
而这类举子中,最被人推崇的有三位,程子捷、李晏清、唐燕临。这三人年纪都不小,却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头一次参加会试。也正因如此,他们身上才没有那种少年的稚气青涩,更多的是青年人的沉稳气质。除了唐燕临是世家子弟外,另外二人均是平民出身。
“李兄!”一日,李晏清到郊外散心,突然被人从背后搂住。他回头一看是,是唐燕临。
“唐兄!你这是?”李晏清这个人性格木讷,不善交际,平日也不太与其它举子来往。只是这唐燕临的性格是热情过度,因为在那个美男排行榜上见到过李晏清的名字,便着人打听寻到他,非要认识一下不可!
“李兄,今日我、程兄还有几位江南的才子约好一起去湖心亭喝酒做诗,李兄可要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散散肯静静心,一会还要温书!”
“这都没有几天了,还要温书?”
“李某自知没有各位兄台的才情,只盼着勤能补拙!”他对着唐燕临行了一礼,就匆匆离去了。
“李兄!”唐燕临失望地站在路中间发愣,只听背后传来马蹄之声。
“躲开!”车上的人大喝。
唐燕临一惊,忙往路边退去,一辆华丽的马车擦着他的身边疾驰而过。“我的妈呀!”他吓了一跳,擦擦额头。他还没醒过神来,就听到前方不远传来“砰!”地一声。他吼一跳,明白过来,定是那马车撞到了人,便急着往那方向跑过。
唐燕临快跑几步,就见刚才那辆马车侧翻在路边,一个车轮在空转着,马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一个挑着二个菜篮子的老人家呆若木鸡地坐在小路当中。
“快来帮把手!”李晏清正蹲在翻了马车边上,见他来,忙喊。看来这马车是为了躲避这老人,翻到了路边全是石头的草丛里。
“来了来了!”唐燕临跑过去,帮着把马车移开,就见一位姑娘跌坐在草丛,脸上擦了一道血痕,腿上也全是血。
“这位姑娘,您还好吧!”唐燕临陪着小心问道。
“当然不好了!这样子怎么能好!”那姑娘火大。
“……”唐燕临脖子一缩。“这位姑娘,请问您家在何处,小生去找姑娘的家人来?”
“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让我在这等家人?”
“那……小生给姑娘找个大夫吧!”
“这种地方哪里来的大夫?”
“麻烦姑娘稍等,我给姑娘找一顶软轿!”
“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软轿!”
“那,小生也是怕唐突了姑娘!如果姑娘不介意,我背姑娘去找大夫?”
“我介意!”
“……”唐燕临再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旁边的李晏清蹲下身子说:“对不起,冒犯姑娘了!”他伸手在那女子的脚腕上按了按。
“啊!”那姑娘吃痛。
“恐怕伤了骨头了,而且还流了不少血!不能在这等着!”说完,他去路边捡了二根树枝,从袖中取出一条干净的帕子,盖在那姑娘腿伤处,又将包着书的布撕成布条将树枝系在伤腿两侧。
“姑娘,这地方偏僻,恐怕一时也不会有车马过来,你的腿不能耽误,如果您不介意,我二人背你到城中就医,可好!我二人都是进京赶考的举子,绝不是登徒浪子!”李晏清说得真诚。
“那好吧!麻烦公子了!”那姑娘脸一红,点了头。
“……”唐燕临心里这个郁闷。“咦?那老头呢?”
“早跑了!”李晏清说。
“你看到了?”
“恩!”
“那你不拦着他!”
“拦他做什么,此事也不怪他!再说,你看他那样子,还能让他赔钱不成!”李晏清扶着那姑娘站起身,转过身去,轻轻地将她背了起来。“麻烦唐兄帮我拿一下书!”李晏清存心不想让他走,因为只他一个人的话,怕那姑娘不放心!
“我还要去赴宴呢!”唐燕临不爽,十分不爽。
“那你走吧!书我来拿!”那姑娘说。
“……”唐燕临气鼓鼓地从石头上拿起李晏清的书,“算了,这么远的路,他一个人,我怕还没到地方,他就累扒下了!”
“那我也不要你背!”那姑娘撇撇嘴。
“好了,别吵了!我们快些走!”李晕清背着那姑娘,朝城里走去。
这李晏清一介书生,加上生活不富裕,此次上京一路省吃简用,明显营养不良,这背着一个大活人,走了没多远,就满头大汗。
“李兄,你还好吧!”
“还行!”
那姑娘听出他说话的声音很是吃力,便说“要不我们在路边休息一会吧!”
“不了,你的腿要快点去找大夫!”
那姑娘仔细打量着李晏清,高高瘦瘦的,趴在他的背上,都能感觉到他的骨头。白皙的脸颊因为吃力,而变得粉红,额头和高挺的鼻尖上泌出一层薄汗,她见唐燕临走在前面没有留意她们,便悄悄伸出袖子在他额上轻轻擦了一下,惊得李晏清差点把她扔下来。“姑……姑娘!不可如此!”
“……敢问这位公子贵姓!”
“在下李晏清!”
“我叫李宸萱!你和我是本家呢!”那姑娘轻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