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好了,注意烫。”苏眠把茶放在他面前。
苏敛接了茶,道:“谢谢。”
“要不要再吃点东西,唐叔已经给你准备了。微波炉里热一热就好。”
“不用了。”
醒酒茶的热气扑到脸上,氤氲进毛孔。还没喝,居然觉得也好受了一些,只是太阳穴那里依旧炸炸的痛。
“在看什么书?”苏敛问起来。
“专……”
沙发背后忽然“哐当!”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苏眠绕过去一看,是那张金卡,或者是金块?从苏敛搭在沙发背上的西服外套的内口袋里滑落了出来。
她捡起来,交还给苏敛,苏敛从她手里抽出去的瞬间,她的手指像擦上一片图案的感觉。奇怪,她刚才好像没在卡面有看到什么花纹。
她又伸出手,指了指苏敛随手放在茶几边上的卡道:“这块东西能不能借我看看?”
苏敛示意她自己拿。
苏眠拿上手左右反复的看,两边来回的摸。最后放手心里惦了惦,以她敏锐的触感,再加上这几年在珠宝玉石里打滚的职业嗅觉,她很肯定道:“两百克,999金。这个新月商会真有钱,一声不吭就送你这么大块金子。不过上有巧工,倒是有点收藏价值。”
苏敛听在耳里,喝茶的动作不由得缓了一缓,道:“上有巧工,什么意思?”
“难道你没发觉?”苏眠狐疑的眨动眼眸,“这张金块上面有图案。”想了想又纠正道:“或者……应该说是里面有图案,但是表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样的工法绝对算得上是奇技(yin)巧。你再摸摸看。”
她递过去给苏敛,自己手里的确是摸得到的。
苏敛反复的看了,摸了,神情忽然一振,微微眯了眼看她道:“你确定有?”
“你没摸到,还是觉得我骗你?”苏眠暗自惊讶,难道只有自己摸得到?索性抓了他的手指,一点点画过她能感受到的纹路。也许是在恒温的室内,她手的温度是温凉的。皮肤如凝脂一般,尤其细腻光滑,被她握住的手背像敷了一层尚且还温热的牛奶。
“有感觉吗?”
苏眠引导着他手指已经划到了最后,却见苏敛不知道怎么走神了。
“苏敛?”她刚要放开他的手,倏地,被他一把反握。
他拉着她起来道:“跟我来。”
苏眠便跟着他来到了二楼他的书房。
苏敛指了书桌道:“去坐好。”
苏眠纳闷。
苏敛随即给她准备了纸笔,道:“把那个图案画出来。”
这对苏眠来说很容易,她原本就有学美术的功底。虽然看不到上面的图案,不过她在一开始完全摸出来的时候就将图案完整呈现在脑海里了。
很快的几笔,纸上就跃然出了图案的轮廓。再细细勾添,图案变丰满具体。稍后,她放下笔,纸上的图案说不清是什么,图腾?符号?但的的确确就是她画的这样。
苏敛一直撑着桌子在旁边看,从她起笔到放下,看了半天,就是什么话都不说。
想到这是新月商会的东西,想到苏敛从宴会上追出去,苏眠忍不住道:“苏敛,新月商会到底是什么?”
苏敛直起身,两眼不离纸面的又看了一阵。忽然他转身走到左边的一壁书架前,将从左起数的第三格书架上的书全部拿走。不知道他动了哪里,露出后面一个嵌在墙体里的暗格。
他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是另外四块一模一样的金块。
苏眠诧异道:“这也是新月商会的人送给你的?”
苏敛点头,道:“你再看一下,这四块上面是不是也有图案?”
苏眠一一过了手,“有,都是一样的。”
他放得这么隐蔽,这些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醒来,一如往常。
唐叔早早就准备了早餐,只等她下来吃。苏敛已经去了公司。
苏眠稍微吃了点东西,进了苏敛的书房。她去找昨天画下来的图案,但似乎被苏敛收拾了,桌上什么也没有。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醒来,苏眠总觉得那个图案像是在哪里见过,偏偏又没点印象。
哪本书里?还是在上网的时候不经意见到过?索性又重新画了一遍,将图案扫描进电脑,网上去查。
然后毫无收获,悻悻然作罢。问苏敛就免了,反正他也不会说。这件事更渐渐被搁置了。
偶然翻开日历,她发现这个月最后一天正好是养母的生日。
苏敛近段时间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整天早出晚归的,这几天更好,唐叔说他直接住公司了。苏眠现在要见他一面还得提前跟他的秘书报备。她想提醒提醒他,但为了这么小事找去公司也是有点夸张了。遂,短信,邮件各发了一遍。
信息不回。
差不多有过了一个星期,苏眠快要以为苏敛人间蒸发了,苏敛突然闷声不响的就回来了。
他站在苏眠面前的时候,苏眠差点没认出他来。大半个月不见,他瘦了,还变黑了些。往常那么讲究的一个人,下巴上居然冒出了胡子。眼眶下更浮着乌青,神情疲惫得像是很久没睡个好觉了。
苏眠愣了小半天,调侃道:“你这是去山西挖煤回来了?”
唐叔心疼得忙迎过去,问他吃了没有。
苏敛点点头,唐叔忙又忙活着去泡茶水了。
“过来。”他朝苏眠道。
苏眠依言过去。
他忽地将她拥抱住,苏眠被他这么突然的行为吓坏了,硬挺挺的僵在他胸前一动不敢动。
“别紧张,不过是一个拥抱而已。”他真只是轻轻的圈着她,并没有抱多紧,和柔情无关,如他说的真的只是在简单的拥抱。
苏眠悄悄的,正要放松了自己。
可他放开了,还说:“你该洗头了。”
“……我下午才洗的头……”苏眠懵着的,一下子没跟上节奏。
苏敛不明所以的嗯了一声,然后他回房休息了。
醒过来,已经是隔天的清早。再出现在人前时,他已经恢复了从前的状态,衣装革履,气度逼人。昨日桃花眼底下的乌青更换两撇微红,衬得他眸光明亮。眼中珠,如上等的黑曜石,冷泠泠的泛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