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惊喜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夜温存过后。她还在睡梦当中,一早席帆就起身在她脸上印下一吻,赶去了机场。
其实在他起身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但是她不想让他知道,她不想要那种依依不舍的场面,显得自己太过于矫情了。
当门合上的那一瞬间,她立马起身走到窗前,也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楼下酒店的大门外就出现了席帆的身影,还是那辆越野车,还是那个人站在车边等着席帆。
拉开门,将要上车的时候,席帆突然回头向着楼上望过来,她来不及躲闪,他应该是看见她了,朝着她挥了挥手。
这个时候的她无所遁形,只得伸出手挥一挥来回应他。看着席帆的车走远,拐过那条街角,直至不见。
一种心事被窥探的不好意思的情绪就涌上来,坐在沙发上懊恼着,席帆的短信就来了:“还早,你再睡一会儿,爱你。”只是短短的几个字,也让她心里充满爱意。
缩回被窝里,那里面还有他的余温,枕着爱的感觉,又补了一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已是艳阳高照,又是一个好的天气,人的心情也随之高涨起来。
茶馆里,服务员一壶八宝茶泡上来,一抹阳光正好映射进来。
打开电脑,思路如泉涌而来,夏月白这个时候已经和她的那位一直爱着的初恋发糖已经发到腻死人了。
敲击着电脑的声音也轻快起来,酣畅淋漓地写一通。终于停了下来,已经是几个小时以后,靠在椅背上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发酸的脖子,看着窗外。
正午的阳光很是通透,将这条深幽的小巷映成了一幅清静幽远的水墨画。
这个小巷在今天总觉得好像少了一些什么,脑子里转了一圈,才发现对面沈奶奶家的大门紧闭着,门前的书摊也没有支起来。
一颗心突然揪了起来,奶奶今天是怎么啦?正好这个时候服务员阿梅来添茶。
“对面的奶奶今天怎么没有出来摆摊?”她看着窗外问阿梅。
“不知道,从我到这里来工作,几乎每天都有看见她,今天不知是怎么了……”阿梅也觉得奇怪。
“那你知道她在这里还有什么亲戚之类的人吗?”
“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没有看到过什么人来过。”阿梅边说边出去了,她忙着工作,并不关心这些。
可这个时候她再也坐不住了,各种不好的念头在脑中闪现,起身出了茶馆往沈奶奶的门口走去。
敲了好一阵门,也没有人出来开门,她越来越焦急。推了推门,那扇双扇门就透出一条缝,她透门缝往里面看去,院子里了无生气,寂静无比。
她急了,边敲门边叫着。
“沈奶奶,沈奶奶……”
“妹崽,你叫我呐。”沈奶奶的声音响起来,并不是从院子里传来的,而是在她的身后。
她转过身来,看到沈奶奶正站在身后,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终于舒了一口气。
“奶奶,您去哪儿了?害得我好一阵担心。”
“真是一个好心的妹儿,今天是我老头子的忌日,上山去拜忌了。”
接过奶奶手里的篮子,跟着进了院门。
也许是年纪大了的原因,沈奶奶在外面一上午确实累了,坐在桌前休息了一会儿,就起身说要给她做地道的武汉热干面给她吃。
她也没有推辞,虽然不会做,但是打下手还是会的。沈奶奶做的热干面确实很地道,在外几十年也没有忘记那个味道。和蒙小西小时候家门口小巷子里的那个面摊一个味道,是一种浓浓的家乡的味道。
吃过面后,帮着奶奶又在门前摆上了书摊。那些书籍大部分是国内外的名著,还有一部份学生作文和一些有关养生的。
从院子里拿了一把椅子坐在书摊前,和奶奶一起聊着天。
奶奶这个时候打开了话匣子,聊起了年青的时候,那一时间她的脸上绽放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正是奶奶他们意气风发的年代,满怀热情从千里之外的江城奔到荒凉的大西北,响应祖国的号召,投入到建设大西北的大环境当中。
那对于那个年代的他们来说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岁月,正是在那挥洒着青春的时候,奶奶遇见了她这一生的爱人彭爷爷。
在讲起彭爷爷的时候,奶奶两眼放着光。那时候的彭爷爷,是一帮青年中最为出色的,长的是一表人才,而且学问也高。当属人中翘楚,在那一帮年青的姑娘当中,彭爷爷偏偏喜欢上了沈奶奶,
那个年代的爱情不像现在这样随意奔放,是一种含蓄内敛而且羞涩的。
奶奶说,记得那时候正流行来自苏联的一道歌曲《乌拉尔的山楂树》,文艺汇演的时候,需要一个女生和彭爷爷一起来唱这首歌,当时那是许多姑娘梦寐以求的事情。
然而彭爷爷却通过别人给她带了话,希望那个和他一起表演的人是她,那个时候的沈奶奶觉得自己并不是很出众,性格也腼腆,对于彭爷爷的邀请是受宠若惊。
当然她是无比欢欣地接受了彭爷爷的邀请,那时候,只要有空彭爷爷就带着她一起排练,两颗年青的心越走越近,文艺汇演完,两个人就自然地走到了一起。
彭爷爷说是山楂树搓合了他们,所以在结婚的时候,在驻地简陋的新房门前,种下了一棵山楂树。
“哪!就是院子里的那棵树。”奶奶说着回头看了看院子里。
透过开着的院门,那棵山楂树可以看得出来也有些年代了,枝叶有些发黄,这本应该是山楂树结果子的季节,那棵树上却什么也没有。
昨天刚开始进来的时候,蒙小西还想着这是一棵什么树,树叶几乎都快掉光了,在那树下落着片片黄叶,没想到这棵树却原来是有那么美丽的故事,是奶奶和爷爷的爱情之树。
“后来我们搬到了西宁,住到了这所院子里,老彭就将那棵树给移到这里,还好,这些年一直长得好好的。”奶奶的眼神里无限神思,像是在给她讲他们的故事,又像是在回忆过去。
“这在所院子里,孩子们在这里学生活,渐渐长大,最后像天上的雄鹰一样飞走了。由开始的两个人,到后来的一大家子,再后来又回到我们两个人,最后,只剩下我一人了……”奶奶语句里透着无限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