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这座城市已经是秋天的感觉了,蒙小西呆在这城市,没有了纷乱的烦扰,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
每天很早就起来,沿着酒店前面的街道一阵慢跑,这是从上学以来就养成的习惯。()跑完步后,在路边的小摊吃着早餐,看着这个在一天中刚刚苏醒的城市,街道上来往着行色匆匆赶着上班的人流,一种融入于生活之中的平凡之态让她心里很是平静,不再那么纠结,那么彷徨。
回到酒店洗完澡,收拾一番后,拿着电脑就来到了那条小巷的深处,在那里有一家不错的茶馆,是她在逛街中无意发现的。
与周围的高楼大厦所不同的是,这里是处在城市包围圈里的净土,深幽而安静,那里还保留着一片有着岁月痕迹的小院落,那家茶馆就在那些小院落的巷子里临街而开,仿佛遗世独立的存在一般。
坐在窗前,沏一壶滚烫的茶,打开电脑,开始一天的写作。茶馆里很安静,每个台面都被隔成了小间,关上门,与外面的一切就隔绝起来,唯一可以感知外面的世界就是那一面大大的玻璃窗。
当写得累了的时候,或者思路打不开的时候,又或者是为了赶进度有些着急的时候。她就拿起茶杯,品一品茶,放下急躁的心情,看一看窗户外面的世界。
从玻璃窗户往外看去,正对着的一个小院落的大门。每天当她坐在窗前的时候,几乎是同一时间,那扇小院落的大门就打开来。
一位差不多70多岁的老奶奶从里面出来,先是在院门前撑开一把大阳伞,然后搬出一个折叠的钢丝床,
再然后,又从里面推出一个小推车,小推车上面放了一个大大的纸箱。
老奶奶身体应该不怎么好,瘦瘦弱弱的,那样子像极了蒙小西的外婆。她的动作不是那么灵便,但是每天的她都重复做着一件事情,而且每一个动作几乎都像有设定好了似的,从不曾出现什么差错。
她从那纸箱里一件一件地拿出一些书籍来,然后整齐地放在铺着一条格子塑料布的钢丝床上。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从院子里面搬出一张白色的躺椅,那躺椅的边缘还带着精致的雕花,透着古典韵味。
大多的时候,老奶奶都是坐在那张躺椅上,戴着老花镜看着手里的书,累了的时候就靠在椅背上休息一会儿。
老奶奶的书摊前鲜少有人光顾,但她总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从来不会因为没有生意而表现出着急的样子。
在下午放学的时间会有几个背着书包的学生会到书摊前翻一翻,看一看。但他们几乎不会掏钱买,蒙小西知道学生口袋里在平时几乎是没有钱的,所以他们只能是翻一翻而已。
更多的时候,那些学生经过摊前并不会停留下脚步,而是步履匆匆,应该是着急赶回家写作业吧,自己是从学生时期过来的,所以她这样猜想着。
在那几天时间里,蒙小西都会注意到老奶奶的书摊,心里总是盼望着有人来买一本书,也不枉老奶奶那么辛苦。
那天下午,又到了放学的时候,安静的小巷热闹起来,老奶奶的书摊前来了生意,那是一个经常来翻看的小女生,不同的是,她的身边多了一个大人,应该是她的父亲吧!
那位女生没有犹豫,径直在书摊上拿了几本书,动作麻利准确,应该是想买那些书好久了吧。那位父亲模样的人也很爽快,没有多说付了钱,转身和那位小女生走了。
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蒙小西的视线当中,老奶奶的书摊前又恢复了宁静。
这个时候的蒙小西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她想应该是为老奶奶有了生意而高兴吧。其实她知道,在现在这个网络这么发达的时代,又有几个人能真正花钱买一本书来看呢?老奶奶或许并不是为了卖书而卖书,也许她卖的只是一种心情罢了。
那天早上,因为昨晚接了西蒙的电话,那一通电话弄得她心神不宁的,早上也没有起来跑步。出得酒店的时候,发现空气和她的心情一样很沉闷,天阴沉沉的。
来到那家茶馆的时候,也许是她来得太迟了,那小院落门前,老奶奶的书摊已经在那里了。
茶馆服务员知道她每天都来,径直将她领到了每天的老位置。服务员的茶还没有上来,西蒙又来了电话,她接起来。知道昨晚西蒙喝醉了,现在是否是处于清醒的状态。
其实昨晚陈敏挂断电话的时候,她还着实为他们担心了好久,怕他们两个人都喝醉了,会出什么事情。
清醒时候的西蒙和她讲话反而拘谨了许多,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气氛。这么些天过去了,他和她有些生疏了,虽然她知道有一天他们就会像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但这个时候她心里还是有着深深的失落感。
挂完电话,服务员的八宝茶泡上来了。早上的空气很凉,她将那带着热气的茶杯放在手心里,喝上一口,立即感觉温暖了许多。
呆呆地坐在窗前,喝着茶,想着刚才电话里的西蒙打这个电话的用意何在,好像没有什么目的似的,好一通胡思乱想,电脑还静静地呆在桌面上,没有打开。
这个时候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应该是暴风雨快来临的前兆。
这场雨没有酝酿多久,很快大滴大滴的雨就落了下来。玻璃窗外,那位老奶奶正往纸箱里收着书,她应该是想要快一点的,但是她的身体不允许她能快一些,所以在别人看起来还是那么不紧不慢。
这个时候的蒙小西忍不住了,眼前闪现着外婆的影子。立马放下手中的茶杯,冲了出去。
老奶奶的书摊前,多了她这一个帮手,她手脚很麻利,把那些书按次序码整齐了,然后放进纸箱里。虽然着急,但也不凌乱。
这是这几天她观察的结果,老奶奶总是先将上面的书放在钢丝床的左边,然后依次放下来,所以她收的时候先从右边依次收起,也不打乱原来的次序。
将那些东西一股脑收回到院子里的时候,一场更密集的大雨就刷的一下子下下来。
院门外,只有那把大大的阳伞未来得及收回,独自立在雨中,伞下是唯一一片没有被雨打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