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在征兵，你跑来做什么？去去去，又瘦又小的能干什么？”
达姬流着口水，看着箩筐里的白面馒头，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饿的前心贴后心，好在现在不是冬天，否则她非冻死不可。
可是这里正在打仗，到处乱七八糟的，想找活做根本没人要她，当然她也几乎不会做什么杂活。
好不容易因为她茶沏的好，又生的白净清秀，茶楼肯要她做伙计，却因为找不到保人也不肯要她。
她记不起自己从哪里来，都有哪些亲人和熟人，只记得自己叫达姬，又到哪去找保人？
到处食粮又紧张，也没人肯施舍乞丐，除了前天讨到半个烧饼，再什么也讨不到了。
再这样下去，她就要饿死了。
她咽了一下口水，再次走近，学着那些人的样子，点头哈腰陪着笑：“兵爷，我会写字算帐，你们难道不需要记帐的吗？”
“哈哈哈！会记帐？我们要会打仗的，会暖帐的，就是不要会记账的！
如果你会暖帐的话，爷就赏你一个馒头吃！”
达姬虽然不懂得暖帐是什么意思，却从他们的神情上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一时心头大怒，趁他们笑的前仰后合，抓起他手里的馒头就跑。
几个人反应过来，边骂边追，达姬一边跑一边往嘴里塞着馒头，却脚一歪扑通爬到在地，咬一半的馒头掉在地上。
几个人围上来就要拳打脚踢，达姬抱起头缩在地上。
却听“啪”地一声巨响，她惊恐地睁开了眼睛，却看到要打她的几个人滚在地上鬼哭狼嚎连连求饶。
一个盔甲整齐的士兵提着鞭子怒喝：“将军在此！谁敢造次！”
一个铿锵有力无比威严的声音响起：“让你们来征强兵良将，你们却仗势欺人，长此以往，谁敢参加护民军？拖下去军法处置！”
达姬偷偷看了一眼，心想，好年轻好英俊好威风的将军！在他面前自己简直如同蝼蚁。
一时满心艳羡。
“将军，他是小偷，他偷馒头！”
达姬大惊：“不是这样的，我想参加护民军，他们嫌我扛不起枪，我就说我会写字算帐的。
他却说如果肯给他暖帐就给我一个馒头吃，我气不过，才抢了馒头就跑！”
她跪在地上，抬头仰面看着杨戬，说的振振有词，相貌也只是白净清秀，一双眼珠子却顾盼神飞，声音也有几分清朗，听着怪好听的。
杨戬心里一动：“你还会做什么？”
达姬一急，如果不能留在军中，她只有饿死一条路了！
一股脑儿说：“除了写字画画算账，我还会缝衣煮饭！
哦，我还会琴棋书画，我还会唱歌跳舞，不信你看！”
一圈人齐齐愣住，这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杨戬的嘴角翘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冷傲凌厉。
达姬说完拍拍身上的土，一个大劈叉下去头部高高仰起，双臂在头顶扭的象大麻花。
和着舞蹈，嘴里吟唱有词，声音清越入耳，却听不懂在唱什么。
瞬间她又高高跃起，四肢伸展如同飞天，歌声激越昂扬……
所有的人都看的目瞪口呆，达姬却站直了身体，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熠熠生辉，急切地说：“将军大人，我跳的如何？能留下吗？”
杨戬看到她的喉结，放下心来，努力压住想翘起来的嘴角，皱起眉头冷冷地说：“你这么急切地留下来，万一是敌人的细作怎么办？不行！”
达姬泫然欲滴，一双眸子楚楚可怜如同小鹿：“我不是细作，我是达姬，我会做很多事，一定会对将军忠心耿耿的！
我现在就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敢对将军不忠，就让我天打五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小小年纪敢发这种毒誓，要么就是真的打算绝对忠诚，要么就是个傻子，看起来更象是后者。
杨戬眉目霍然一冷：“滚开！”然后就要离开。
达姬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她不顾一切地追上去：“将军！将军！我都发毒誓了，你为何还不要我？”
一旁的侍从挥开她，好心地说：“将军好心，担心你哪天背了主真的被天打五雷劈，所以才不肯要你！”
达姬顿时呆若木鸡，不，她不要被饿死！
她推开侍从，一边追一边喊：“将军留下我！我不怕被雷劈的！否则我会饿死，我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杨戬脚步一顿，达姬已经追了上来：“他们说我失忆了，找不到亲人，不知道自己的来历，没人肯要我。
如果将军不收留我，我真的只能饿死了，与其那样，还不如被雷劈死算了！”
杨戬转过头，心想见鬼了，自己今天怎么对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如此有耐心？
“那好，让她去做马伕吧！”
……
达姬欲哭无泪，一旁的士兵一扯她的衣袖：“你又瘦又小，连枪都扛不动，将军肯要你，你就知足吧！
当马伕好歹饿不死，又不用上战场做炮灰，有什么不好？快去那边登记吧，登记了你就能领到两个白面馒头！”
白面馒头四个字，深深地刺激着达姬饥饿的肠胃，她点点头，登记去了。
因她现在是男儿身，名字被登记成了达季。
两个白面馒头下肚后，又领了新衣和铺盖，预支了一个月的军饷，达姬准备去报道。
却听到背后有人在窃窃私语：“你说将军为什么要招这么一只不男不女的小瘦鸡当马伕？”
“你都说了他是‘鸡’，还问这个做什么？”
“将军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大姑娘小媳妇，别人送的，自己送上门的，个个都如花似玉，为什么非要一只不男不女的小瘦鸡？”
“嘿嘿嘿，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说不定将军就好这一口！”
……
达姬气的脸涨的通红，想到象刚才那样的大馒头每顿都可以吃个饱，听说天天还有肉，她攥紧拳头忍了。
忍声吞气来到马厩，拿出号牌报了道，一个满脸胡茬的瘸腿汉子指着一排棚屋：“去，捡空地方铺了你的铺盖，然后来铲马粪
达姬进了屋，看着一排成七八糟的大通铺，以及满屋子各种扑鼻而来的浓烈味道，她真的傻眼了。
难道以后每天夜里要和一群男人共睡一张床？起床后天天铲马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