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紧急,苏锋一边派人联络皇甫嵩,一边加速行军。
不日后,在离广宗只有二十里外的一处小山包上,他与张飞、太史慈却神色严峻的,看着广宗方向尘烟密布的天空。
二十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可他们竟然能隐隐间听到了阵阵喊杀之声。
而且,风里,还飘荡着一股血腥味。
看样子,黄巾是等不及了,他们在进攻广宗大营,而且战况十分惨烈。
难怪皇甫嵩会不管颍川一地,急令自己火速起程。
在山坡下方的官道上,一千五百余将士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将军命令。
他们,军容整齐,眼神炽热。
这些人中,幽州的一千人马已经只剩下了六百余,其中还有董卓相送的八百人马和一些黄巾降卒。
苏锋,体恤士卒,战功赫赫,而且做为他的将士,死亡率低得吓人,这让他们对苏锋有一种狂热的崇拜。
“报——”
远远的,数匹战马飞奔而至,“将军,广宗大营遭遇十万黄巾猛攻,大营西侧被破,情势危急”
苏锋暗叫不好,此时的皇甫嵩大军,离自己等人还有上百里路程,等待他们救援只怕一切都晚了。
可自己这里只有千余人,面对近十万摆好阵式的黄巾大军,无论是气势还是地形都不占优的情况下,上去就是送死。
特别是步卒,在这样的战场上,没有大规模的建制,根本就没有丝毫用处。
可自己手中的骑兵却不足千人,要破黄巾攻势,却是有些难了。
“三弟,还犹豫什么,杀啊!”张飞见苏锋皱眉不语,不由急了。
“大哥,急也不在这一时,泰叔,吩咐探马去向皇甫将军禀明军情”太史慈见苏锋皱眉沉思,忙出言拦住了张飞,然后又对军阵中的苏泰大声叫道。
身为先锋,苏锋这支部队是有独立作战资格的,但在作战之前,必须将所得情报送达中军,要不然中军变成了睁眼瞎,还打个屁的仗啊。
故此,一旦有重要敌情,先锋官首先要做的就是将消息传出,接着才是考虑打是不打的问题。
“我带步卒先走,你们后面跟来便是,要不然一旦快速行军,步卒只能在后面吃灰”张飞哪里还呆得住,直接就跟太史慈商量了起来,也不管沉思的苏锋了。
可他却不知,就他这一句话,却让苏锋眼前一亮。
“这却是使得,大哥,你带步卒以最快的速度先行一步,伤兵与辎重交给泰叔,所有战马集中起来,凡是会骑马使弓之人,且随某来。”
“三弟这是作甚?”张飞与太史慈都是一呆,对他这命令有些迷糊不解。
“砍树枝,将其绑于马尾,扬起尘烟,以做大军压到之假象,大哥率领步卒先行,等骑兵到时,将树枝交于步卒。
将他们交由徐荣率领,不必上阵,只在后面使劲儿的给我扬土便是,到时正在攻打营寨的黄巾一见漫天黄沙,必然退走,快!”
“哈哈哈,还是三弟聪明,所有步卒轻装前进,速度要快,随我来,快!”张飞眼前一亮,一夹‘踏雪乌骓’,纵身便向着山下飞驰而去。
张飞猴急的模样,苏锋和太史慈都有些忍俊不禁。
此时,广宗大营外,旌旗舞动,号角连绵,无数头裹黄巾的贼寇如同潮水不停的涌动。
大营外的壕沟,早就已经被他们填平,与大营之间形成倚角之势,并驻守着数千兵马的数座小山,也已经被他们攻占。
黄巾们,就如同蛾贼一般,嗷嗷嚎叫着涌向了大营。
他们似乎并没有多少攻城器械,但墙高不如广宗的大营却难不住他们,只见一队队人马或架云梯,或挥刀如风,砍伐着大营的木质寨墙。
更有甚者,干脆搭起了人梯,大有不将汉军大营踏为平地,誓不罢休的疯狂。
“将军,西面被破,贼寇已经快杀入西营了”一名浑身溢血的小将匆匆的跑上了营楼,对正在指挥着战斗的宗员大声叫道。
“传令柳诚部,张华部救援西营,刀盾兵,杀——”宗员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快速的应了一句之后,便向着身边的旗手和鼓手叫道。
“诺!”
那名小将应声转身而去,宗员身边的旗手开始舞动着旗语,鼓手与号角也随之响了起来。
“弓箭手,抛射——”
随着宗员一声声令下,营墙上,刀盾兵扑身上前,或撞或砍,手中的盾牌和短刀全部招呼向了正借着云梯向着营墙攀爬的黄巾头上。
而弓箭兵则在此时退到了刀盾兵身后,并且正在向着营墙下方退去。
敌人已经上来了,做为远程攻击和支援的弓箭手在营墙之上,反而会让刀盾兵和枪兵们失去活动的空间,甚至会成为敌人的活靶子。
不过,他们虽然在退,但一道道箭雨却并未停歇。
这些弓箭手,在长官的率领下,十分有秩序的错身而走,抽箭、拉弓、抛射,全部都有条不紊,慌而不乱。
这才是真正的精兵,面对震天的嘶杀怒吼,他们也丝毫不惧。
与那些只凭着一腔热血,却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飞着攻城的黄巾贼寇们一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随着弓箭兵退到营墙之下,一名名枪兵挺着手中长枪,不断刺出,惨叫声,刹那间连成一片。
短兵相接,瞬间血色弥漫,无数的黄巾嘴含单刀,手举盾牌,开始涌上了营墙。
“传令,弓箭手三十步仰射,准备退守下一个营寨”
“传令,莘坚部、巩凡部出击!”
营楼上,宗员顶着敌人的箭矢,镇定自若的不停发着号令。
不过此时,宗员的声音,其实早就已经淹没在海潮无边的杀伐声中,要不是有着身边的旗手和战鼓、号角相助,只怕他的号令根本就没人听到。
在他身边,数名大营小将紧紧的守护着他,时刻注意着未知的危险。
双方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鼓声震天,号角连绵,喊杀之声更是如涛天巨浪般。
空气仿佛已经凝固,一股股浓烈的杀气和刺鼻的血腥味在弥漫着,大营外面血染黄沙,到处都是尸体。
有官兵的,有黄巾的,他们彼此纠缠着,残肢断臂中,早已不分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