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琳和我谈恋爱的事情她没有告诉她的父母,当她父母得知她要结婚的时候,当天就来了小城。
也很显然,她的父母看着家徒四壁的房子很生气的打了陈琳一巴掌。
我有些生气的抱住陈琳,对着二老吼道:“别打她,再打一下除非打得过我。”
她的父亲气得拍着家里唯一的电脑桌,指着我骂道:“畜牲,你看我女儿跟着你受了多大的委屈,这婚我不同意。”
我倔强的说:“你说不结就不结吗?陈琳怀孕了。”
她的母亲一直坐在床上流泪,我最害怕看到老人哭泣,我会觉得有时候我有点对不起我的父母,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那么无情,是不是真的那么坚决,我甚至不知道我的父母这几年是否为我流过泪。
她的父亲气的起身挥起拳头就要打我,我也没有躲开的打算,只是我没想到他的拳头始终没有落下,良久之后陈琳的父亲叹了口气,说:“孽缘,孽缘啊。”
我坐在床上搂着陈琳没有说话,陈琳的哭泣让我的心里一阵一阵的痛。
“琳琳,把孩子打掉,跟着他你不会有好日子过,一个美发师有什么未来,不学无术的家伙。”
我听了这句话心里突然的就那么一下痛的我差点昏厥,跟我父母说的一样,跟我姨夫说的一样,都是看不起美发师的一群人,经过这几年的漂泊我也学会了忍耐,我没有立即发火,我还想证明给他们看美发师不是吃青春饭的,我的未来我买单。
她的父亲生气的接着说:“你连一个像样的家都没有,还想结婚,我问你,结婚的钱你有吗?”
我老老实实的说:“没有,也没有人说过相爱的两个人一定要经过婚礼才会幸福。”
“胡说,简直胡闹。”她的父亲生气的拍着桌子说:“不学无术的家伙,一个剃头匠还想吃天鹅肉,简直痴人说梦。这婚你要想结,除非我死了。”
我第一次哀求的说:“伯父,我是一个剃头匠,你这么认为有你的道理,我父母也这么认为,也因为这个原因我四年没有回过家,这四年我吃了很多的苦,我也因为想家哭过,没有一个人给过我安慰,从来都是我一个人一直坚持着一个证明自己的梦想。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无能为力。可是我还想证明自己还活着,还有心跳,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我可以用我的一切给陈琳一个未来。”
她的父亲拍着桌子生气的问我:“你有什么?你用什么来证明?”
那天我第一次下跪,我跪在他父亲面前,说:“我用我陈尹非的人格保证,我会给陈琳一个未来,求你让你的女儿嫁给我。”
我始终是一个很保守的人,我的膝盖没有跪过天,没有跪过地,就连父母我都没有跪过,而今天我为了陈琳我可以抛弃一切尊严去挽留她。
陈琳哭泣的也跪在我身边,跟我一起求着她的父亲,她说:“爸爸,女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相信尹非,求你让我跟他结婚,不管以后有多难,我都毫无怨言。”
她的母亲哭着拉起陈琳,埋怨的说:“琳琳,你到底在做什么啊,他有什么好让你这么为他牺牲。”
“罢了,罢了。”她的父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最终还是大叹一声说:“既然你不后悔,我也不想铁石心肠的去拆散你们,女儿大了终究还是泼出去的水。”
我跪在地上感激的说:“谢谢,谢谢,谢谢……”
“起来吧。”她的父亲冷冷的说:“什么时候结婚?”
“半个月后,教堂。”我说。
送走她的父母后我无力的坐在床上,我真的已经筋疲力尽了,我很想睡一觉,永远不起来。
陈琳拍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奇怪的说:“老公,我的肚子怎么这么大?”
我扭头看了看陈琳的肚子,苦着脸半开玩笑般的说:“三个月了,大也正常,不会是个双胞胎吧?”
陈琳撒娇的打了我一下,然后亲昵的在我的唇上吻了一下,说:“老公,我现在才知道你这一路走的有多难,之前我还跟你闹别扭的要分手,现在真是后悔了。”
我揽着陈琳的肩膀,哀叹的说:“真是苦了你了,连一场盛大的婚礼都给不了你,欠你的婚礼,我用一辈子来还。”
陈琳靠着我的肩膀,埋怨的说:“谁说的,教堂婚礼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能得到上帝的祝福好过全天下虚伪的笑容。”
那天下午我回了店,一天半我都不在店里,也不知道店里的情况如何。
韩小莉站在店门口操练着琳达、小飞,杨芳三人的舞蹈,这舞蹈还是我教她们的,一来是因为可以锻炼身体,二来主要是在上一个店总是感觉每天开晨会的时候有些单调,所以就逼迫她们学了几个舞蹈。
“小莉,昨天店里没有什么情况发生吧?”我站在店门口问道。
韩小莉说:“没有,一切正常,有好几个顾客来剪头发,我们都说停业整顿,你又不在,我们真的没有办法。”
我也是在觉得自己精力有限,陈琳的事情真的让我已经心力交瘁了,而新店开张的诸多问题也一直不停的出现。
韩小莉笑了笑接着说:“昨天有个发型师来应聘,我让他试了试工,我觉得技术很熟练,包包头剪得很漂亮。”
我很意外,有些高兴会很快就有发型师来应聘,“人呢?”
“我说老板来了会给他打电话的,就让他回去等消息了。”
我找韩小莉要来了他的电话号码,我真的需要发型师,如果陈琳没有怀孕,我一个人带着她们四个完全应付的过来,而现在我真的有些吃力,甚至我的新店会直接关门。
我激动的打出这个电话,对方也很快的接了,“喂,你好,我是陈尹非,昨天是你应聘的发型师吗?”
“是,叫我欧岚吧,你们店是新店吧?”
“是,刚开张不久,我家里有点急事,一时间照顾不过来,想急着招聘发型师。我听我的助理说了你昨天试工的情况,我们可以见面谈谈吗?”
欧岚笑了几声,爽朗的声音让我断定他的年纪不是很大,“哈哈,好啊,昨天你的那个女技师果然厉害,烫出的头发出乎我的意料,将我剪的发型的理想烫法完全的做了出来,我很意外,我现在去你哪里,二十分钟。”
欧岚很快就来了,也正如我所猜测的一般,他比我大两岁,二十六,我们坐在店里的沙发上谈了一下午,我把我对于这个店未来发展的想法全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
我说:“我想在五年之内将我的店扩展为五家,分别为,修剪中心,色彩中心,烫染中心,造型中心以及现在的总店研美中心。”
欧岚拍着手说:“好,真好,跟我的想法相差无几,我一直也想自己开店,奈何没有资金,一直也耽搁了。”
我适时的说:“我们一起做,我给你分股,将来一起将这个店做大,做强,成为这个城市的一个沙龙龙头企业,我相信一个睿智的领导才能打造一个冠军的团队,一个精英的团队。”
他爽朗的笑着拍着我的肩膀说:“一事能狂便少年,你是我第一个觉得是一个可信任的人,也觉得很亲近的人,如果我早点认识你那该多好?”他喝了一口水又分析了我的店里员工的情况,“昨天的那个烫染师,是我见过最棒的技师,还有一个叫琳达的小女孩,她对颜色的掌握让我自叹不如,昨天我试着做了一个花瓣染,她竟然自己调色自己动手去完成了,虽然与我想的不一样,但是比我的想法,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真的甘拜下风。后来我问她谁教的你,她说是陈尹非老师,我感觉我真是遇到了对手,我们可以比一比。”
我有些奇怪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专业知识,我问:“你那个美发学校毕业的?”
他笑了笑,摆摆手说:“十四岁入行,二十三岁学习沙宣,二十五岁一个不小心拿了个欧莱雅色彩成就奖,有些自傲,眼高手低的就是一直没有找到适合自己心意的店面,这几年一直漂泊,所以到现在弄得自己吃饭都成问题。”
我那一刻甚至激动地差点抱着他喊兄弟,欧莱雅色彩成就奖可以说是美发行业里的奥斯卡。他的爽快让我更加的信任他了,甚至将提成都给他多加了五个点。
临走时我们相互握手,相视而笑,他说:“相见恨晚。”
我也笑着说:“相见恨晚。”
有了他的帮助我也可以安心的去筹办我的婚礼,那半个月我每天都是教堂店里,教堂店里的跑,虽然忙碌,但是很开心。
因为我和他的存在小城里很多的爱美的人都听说了我和他的名字,陈尹非和欧岚,每天我们两个比的就是各自所创的业绩,都是年少轻狂的人,谁都不服谁,虽然那半个月的业绩相对与刚开业那段时间有所好转,但是依旧入不敷出,连连亏本。
而婚礼将近,我也开始又为婚礼的筹备忙碌,他也很理解的说我可以全心全意的去筹备自己的婚礼,等我的一切忙完之后我们继续比赛,他说他对这个店充满信心。
婚礼的前几天我就已经将喜帖发了出去,陈琳满脸都是笑容,我很开心能认识陈琳这么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儿。
结婚的前一天我们去民政局注册了结婚证,当拿到那个红本本的时候,我真的以为可以跟陈琳相爱一辈子,幸福一辈子,因为我们的幸福是借着耶稣基督的名。
而对于父母,我不想通知他们,但是又觉得过意不去,毕竟是生我养我的人,百善孝为先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成全我这个轻狂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