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噼啪......!”大年三十正好十二点钟,小山村里充斥了鞭炮声,当鞭炮声隐去,各家的灶筒开始冒起烟了,村民们都想最先煮熟饺子,点燃第二挂鞭炮,在今年讨个越过越好的好彩头。
王宇的爷爷在灶台前,添着柴火,而王宇的奶奶则端着包好的饺子,站在灶台前,只等着水开了,把饺子放到锅里。
因为鞭炮声,王宇被吵醒了,惺忪的睁开双眼,用两只小手揉了揉眼睛,发了一阵呆,随即想到要煮饺子了,可以吃饺子了,便急忙的起身,自己匆忙的把衣服穿上了,然后跳下土炕,穿上了鞋,还有些迷糊的跑出里屋。
“奶奶!吃饺子了!”王宇跑到外屋,咽了口唾沫,开口说道。
“饺子还没煮,吃什么饺子!“奶奶说着把包好的饺子,倒进了刚烧沸腾的锅里“快去洗洗脸,马上就可以吃饺子了。”
“恩!”王宇打了个哈气,揉着眼走向水盆,走到水盆前后,把手放到了水盆里,水是温和的,奶奶料到王宇会被鞭炮吵醒,所以提前准备好了温热的洗脸水,王宇洗了洗手,低头胡乱的洗了几把脸,拿起搭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
“呼!”王宇擦完脸后,深呼了口气,觉得自己清醒了,不过还是有些困,就站在灶台前,呆呆的看着沸腾的水,把饺子慢慢的煮熟。
“老头子,饺子快熟了,赶紧去放炮吧!”奶奶拿起笊篱,从锅里豁了一下,就要盛饺子。
“好嘞!”爷爷站起身,摸了一下王宇的脑袋,便拿起门口边放着的鞭炮,打开门走了出去。
就在奶奶把饺子都盛完后,爷爷也正好的点燃了鞭炮,近乎同时小山村的各处都响起了“噼啪”的鞭炮声,分不清到底是谁家的鞭炮先点着的。
爷爷点着鞭炮后,便跑进屋里,关上了门,而奶奶则放好了桌子,把盛好的三盘饺子放在了桌子上。
“老婆子,今年鞭炮好像是咱家先点着的,咱家今年肯定会过的越来越好!”爷爷笑呵呵的说道。
“越过越好!越过越好!”王宇已经没有了困意,人也精神起来,拍着双手喊道。
“好!好!好!越过越好!”奶奶亲了一口王宇,把王宇抱着放在了凳子上,王宇在奶奶还没有离远的时候,也亲了一口奶奶“哼!要不是我提前让你烧上水,今年点着鞭炮肯定也早不了!”
“呵呵!都是老婆子的功劳!”爷爷笑着坐在了凳子上。
王宇看了看放在自己眼前的那盘饺子,又看了看放在爷爷、奶奶身前的两盘饺子,撇了撇嘴,拿起筷子夹起饺子与爷爷、奶奶交换,在去年王宇发现凡是饺子边上有褶儿的饺子,里面才有肉丁,其余的里面根本就没有肉丁,而他的盘子里的饺子都有褶儿,爷爷、奶奶盘子里的饺子则没有一个有褶儿的,今年也是这样。
“我孙子真细心!”奶奶的眼睛有些湿润。
“我孙子最孝顺了!”爷爷欣慰的说道。
“呵呵!”听到爷爷、奶奶的夸奖,王宇傻笑起来,同时手中不停的交换着饺子,最后经过爷爷、奶奶的阻拦,王宇才剩下七八个饺子没有交换。
“好饱!”王宇说了一句后,把最后一个饺子塞到了嘴里,跳下木凳,含糊着说道“我去玩了!”
“玩会儿就回来,要不白天该睡不醒了!”奶奶嘱托到。
“恩!”王宇含糊的回应了声,便打开门,跑了出去,跑出一段距离后,回头看了一眼,爷爷、奶奶没有跟来,便张开嘴,把刚才塞进嘴的饺子,吐到了手中。
“给胖仔送饺子去,胖仔吃饺子喽!”王宇蹦蹦跳跳的走向村边。
“胖仔!胖仔!”王宇来到草垛处,开始呼喊大老鼠。
“吱吱!”大老鼠从草垛里爬出,爬向王宇。
“给!饺子还热乎呢!快吃吧,很好吃的!”王宇坐在草垛上,拿着饺子的手,伸到了大老鼠嘴边。
“吱吱!”大老鼠慈祥的看了一眼正对着自己笑的王宇,张开嘴吃起饺子来。
“好吃吧!带肉丁的饺子呢!”很快一个饺子被大老鼠吃完了,王宇期待的看着大老鼠,希望大老鼠觉得好吃。
“吱吱!”大老鼠点了点头,王宇高兴的拍了拍手“我就知道你会觉得好吃。”
“我有十多个炮呢!我们放炮吧!”王宇说着,便兴奋的从草垛上站起,跑出一小段距离,把从兜里拿出的炮放在了地上,然后拿出洋火点燃引线,快速的跑回草垛,双手捂住了耳朵,一脸紧张的看着被点着的炮。
“嘭!”听到鞭炮响了以后,王宇高兴了叫了两声,又跑出一段距离,拿出鞭炮放了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炮便被王宇放完了,王宇抱着大老鼠在草垛上转了几圈,兴奋的嚷了一阵,才安静下来。
王宇抱着大老鼠躺在草垛上,没有多久,便又打起了哈气“我困了,要去睡觉了,明天见!”
王宇把大老鼠放在草垛上,站起身体,向着大老鼠摆了摆手,便转身蹦跳着离开了。
快到家后,王宇听到了家门前的吵闹声,急忙的跑了过去。
“老王头!你把儿子还我!我的大石头,小石头!”一群人围在了王宇家的门前,一个快四十岁的胖老太太哭闹的嚷着,这个胖老太太是那个想要拿炮炸王宇的那名年龄最大的男孩子的母亲。
“我又没有拐你家徐大石、徐小石,你找我要什么儿子!”王宇的爷爷老王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之前他们已经嚷了一阵,王宇的爷爷也弄清了是怎么回事,那名年龄最大的男孩叫徐大石,那名年龄最小的男孩叫徐小石,都是这个胖老太太的儿子,因为从白天出去后,就没有回来,这个胖老太太也没有着急,因为两个小子,每年都是饺子煮熟后才回来,可这次饺子都吃完了,两个小子都没有回来,这个胖老太太也就着急起来。
“要不是你那个克父克母的扫把星孙子,想要找我儿子玩,我的儿子怎么会不见呢!你还我儿子!”胖老太太哭闹着。
“你才是扫把星,你们全家都是克父克母的扫把星!你家儿子不愿和我孙子玩,人不见了,找我要儿子干咋!”王宇的爷爷老王头,愤怒的吼道。
“老王头,把你孙子叫出来,问问他到底见没见过我儿子!”徐大石、徐小石的父亲徐铁,脸色阴沉的问道。
“是啊!老王头!把你孙子叫出来问一问!”围观的村民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
“老王头,你那孙子都不像你,没准都不是你老王家的种,你别护着他了,快把他叫出来。”
“你孙子就是扫把星啊,出生没多久,就把你的儿子、儿媳克死了,我要是你早就把他掐死了!”
“从你孙子一出生,这村子里就没发生过好事,我老爹在去年摔了个跤,一下子摔死了,没准就是你孙子那个扫把星克的!”
“是啊!是啊!我家的鸡被猫咬死,没准也是他孙子克的,臭扫把星!”
“我孙子前些日子发烧,就是因为离你孙子近,才发烧的,都是你孙子克!”
“我从来都没有丢过钱,可你孙子出生后,我每年都丢钱,准是你孙子克的!”
“滚!你们都给我滚!”王宇的爷爷老王头,气的浑身哆嗦,原本黑黝黝的脸也气得发红“我孙子才不是扫把星,发烧、丢钱和我孙子有啥关系,埋怨你们点背,你们都给我滚!”
“爷爷!”因为门前被众多村民围住,王宇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挤了进去,跑到了爷爷的身边,抱住了爷爷的大腿。
众多村民见到王宇出现,瞬间就静了下来,双眼都直勾勾的盯着王宇,众多村民的眼神让王宇有些害怕,往爷爷的身后慎了慎。
“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要不我就掐死你!”胖老太太发疯似的冲向王宇,在老王头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双手掐住了王宇的脖子。
脖子猛然被掐住,王宇长大了嘴,两眼一阵发白,老王头见到自己的孙子被掐住脖子,一下子急了,拽着胖老太太的手,想要把胖老太太的手拽开,可是怎么拽都拽不开。
王宇的脸开始憋的发红,全身也开始抽搐起来,若不快点松快,王宇就有窒息而死的可能。
“放开我孙子!我砍死你们!”在屋中的奶奶,看到这一幕,眼立马的红了,拿起菜刀就冲了出来,向着那个胖老太太就砍了过去。
那个胖老太太可不是真的疯了,而是儿子找不到急的,看到王宇的奶奶拿着菜刀不管不顾的就往自己脑袋上招呼,急忙的松开手,躲避开菜刀。
“咳咳!呜呜!”王宇咳嗽了两声,抱着爷爷的大腿哭了起来,他脖子好疼啊,刚才都不能喘气了。
“我砍死你们!我砍死你们!”王宇的奶奶,拿着菜刀冲向村民,众多村民见王宇的奶奶真不要命的砍,就赶紧的躲避。
“再来!我就砍死你们!”王宇的奶奶,拿着菜刀气喘吁吁的喘着气,众多村民怕被砍伤,就不敢再逗留了。
众多村民虽然都走了,可是嘴中依旧说着不好听的话:
“老王头和王婆子还真护着那个扫把星!”
“是啊!真玩命啊!”
“明天要是还找不到徐小石、徐大石,那他孙子就真的是扫把星!我们就把那个扫把星轰出村子,省的他克咱们村子了。”
“恩!要是老王头和王婆子还护着那个扫把星,就找村长,把他们都轰出村子!”
......
“没事了!没事了小宇!”爷爷哄着抱着自己大腿哽咽的小宇。
奶奶把菜刀扔在了地上,满是劳累的走向爷爷与小宇“没事了小宇!我们睡觉去吧!”
奶奶费劲的抱起王宇,走向屋里,王宇则扑在奶奶的怀里大哭起来。
“没想到年纪这么大了,你还是这么彪悍!”王宇的爷爷跟在奶奶身后苦笑着说道“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要不彪悍,怎么压着你这几十年,让你听我的话!”王宇的奶奶习惯性的给了爷爷一记白眼。
爷爷随手关上了门,跟在奶奶的身后,走进了里屋。
一家三口躺在被窝里,王宇已经不哭了,睁着双眼,看着奶奶“奶奶!我真的是扫把星么?他们都说我是扫把星!”
“你才不是扫把星,你是奶奶的宝贝,谁说你是扫把星,谁才是扫把星!”王宇的奶奶摸着王宇的头,柔声的说道。
“奶奶,要是找到徐大石、徐小石!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说我是扫把星了!”王宇想了想,想到了刚才其中一个村民说的话,开口问道。
“找的到,找不到!都和你无关,你都不是扫把星!”王宇的奶奶用手拍了拍王宇的后背“快点睡觉吧,一会儿天都亮了!”
“嗯!“王宇应了一声,闭上了双眼,王宇的奶奶、爷爷年纪也大了,一天半宿也没闲着,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王宇睁开了双眼,动了动身体,发现爷爷、奶奶都睡沉了,就站了起来,开始穿起衣服。
王宇轻声的爬下土炕,穿上了鞋,蹑手蹑脚的走出里屋,然后打开外屋的门,走了出去。
走出屋后,寒风吹来,王宇打了个寒颤,把屋门赶紧的关上,不能冻着睡着的爷爷、奶奶,关上门后,王宇跑动着离开家,他要去找徐大石、徐小石,找到他们俩,村里的人就不会叫他扫把星了,村里的小孩子也会和他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