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敌人还沒有反应过來,小的们,给蒋爷爷狠狠射死他们!”蒋钦哪里不懂,如果论战斗力,自己这些沒有铠甲的士兵怎么可能是对手,唯一优势的,拼的不过是对方措手不及而已。
只不过他也想不到,庞统居然如此神机妙算,算准了他们会在前五个村子和后五个村子之间扎营,让自己事先带着兄弟潜伏在这里,而潜伏在水里,对于这些常年在长江流域打劫的水贼來说,太简单了,一根空心芦苇往嘴里一插,在水里待上五六个时辰都不成问題。
只是这弓弩入了水就是麻烦,射程不长,有效杀伤距离就那么十來步,还好张铭军一点防备都沒有,居然光明正大在湖边喝水休息,措手不及之下杀掉几百上千敌军绝对不成问題。
士卒们迅速上弦,随后再次射击,而这一次因为张铭军有了预警,能够杀伤的敌人已经不多了。
“突骑兵,自由射击!”张郃不慌不忙地下令,而下一刻突骑兵不管是否已经上马,都第一时间拿出了弓箭,拉弓还击起來。
和弩箭相比,弓箭沒有足够的准确率,同等情况下沒有更远的射程,但胜在射击频率比弩箭快上许多。
“撤军!”蒋钦的任务不是杀敌,而是扰敌,见对方已经开始反击,哪里还肯继续呆下去,立刻回头,下令撤军。
转眼间,数千水军便跳入了颍河之中游了起來,不过片刻,便游到了河对岸,蒋钦更是拍拍屁股大笑:“张公子,有本事就游过來啊!,要知道,最近的桥距离这里也有三里路啊!有本事你就绕路过來追我们吧!”
带着士卒们撤出了弓箭的有效杀伤范围,蒋钦更是污言秽语说了一大堆挑衅的话语,随后才对着张珑晃了两下屁股,带着士卒们撤退了。
张珑会追击吗?追击有用吗?
你过去他们过來,不会游泳你能奈何他们如何,可要说张珑麾下都不会游泳吗?那当然不可能,可要游泳总要退去那三十几斤的铠甲吧!而且自己这些陆军和对方水兵打水战,就算填进去数倍于对方的兵力,结果真的能够打赢对方吗?
带着种种疑问,张珑只能狠狠跺了跺脚,却是无可奈何下令远离岸边,既然奈何不了对方,但躲开总可以吧!
离开岸边二里外,点了点士卒,这一战还沒有开始就损失了两千士卒(死伤),这由不得张珑不生气,可想想这本來就是敌人的策略,所以只能默然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啊!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美妙……”
“啊!这个人生是多么的美满……”
“不得不说,老爹教的这手虽然有点丢脸,但效果还是不错的……”
“起兵,今夜咱们就在颍阴县过夜!”意气风发的张珑返回众人的面前,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而因为张珑前后反差太大,哪怕是荀攸都不得不暗地称赞:果然不愧是嫡长子,养气的功夫不错。
将伤兵简单包扎了一番,然后将派了一部分人看守阵亡士卒的尸体,待步卒回來再带去火化之后送回兖州。
随后,大队人马开始突进,带着愤怒的士卒,此刻爆发出了绝对的气势。
可以想象,若是那个不长眼睛的胆敢与之对阵,这支骑兵洪流绝对可以将敌人全部撕碎。
“慢,全军止步!”随着张郃一声令下,骑兵们缓缓停住了脚步。
“隽乂,怎么了?”张珑有点奇怪,这附近一个敌人都沒有,为什么要停下。
“公子,看看那边,张郃沒说什么?只是示意张珑看看正前方不远处的草地。
“嗯,这是……”张珑一开始还不觉,仔细一看,立刻发现了端疑:“这里的草有点发干,和旁边的草不太一样!”
可不是吗?正前方一个十平米的范围内,草都是干干的,仿佛拔出來又插回去的感觉,而且,附近还有不少类似的草坪。
“注意敌人袭击!”张珑立刻下令,士卒们纷纷下马举手护住脸部,借着手肘上的甲胄抵抗可能会出现的箭矢。
随后,在张郃的示意下,一个士卒谨慎地走了过去,踢了踢那地上的草坪,结果差点掉进一个陷阱里面。
看着陷阱里面尖锐的倒刺,这个士卒沒被刺死却是差点被吓死,又走了几个地方,结果发现这些发干的草丛下面,都是一个个布满了倒刺的陷阱。
“多亏了隽乂,否则大军突进只怕会损伤不少!”想到之前的打冲锋,再看看那些充满倒刺的陷阱,张珑不由得向张郃投去了感谢的眼神。
“突骑兵,上马上前,准备迎击!”在这个时候,荀攸立刻下令。
士卒们奇怪地看了看张郃,而张郃虽然不懂为什么会这样安排,但也点了点头,士卒们这才纷纷上马,搭弓上弦做出一副瞄准前面的姿态。
可前面,哪里有敌人。
这个时候,一开始那个负责探路的士卒,正兴高采烈地进行着他的扫雷大业,而正前方,还有不少‘地雷’。
“看爷爷怎么破你!”习惯了前面的轻松,这些陷阱在他看來沒什么?
不曾想,一支箭矢从陷阱之中射出,射穿了他的咽喉,这个士卒最终带着不可思议的心情,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目标,对面的草丛,射击!”到这一步,张郃那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众多身穿刘军铠甲的士卒从草丛中跳起那瞬间,天空下起了雨,那冰冷坚硬,带着讨厌愤怒的箭雨。
‘雨点’滴落在身上,刘军那比布甲防御高不了多少的皮甲,纷纷被射穿,带走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渐进法……”张珑算是明白了,这又是一个视觉惯性的利用。
庞统,不愧是连老爹都夸奖的军师,最关键的是,对方的年龄还小,若是能投入自己的麾下,岂不是……
不由得,庞统已经成为了张珑心里必要俘虏的目标之一,至于第一号俘虏目标,当然是张飞无疑。
有了准备的突骑兵,对付沒有防备而且装备简陋的刘军,其结果已经毋庸置疑,只是看着庞统为了拖延时间,将这数百士卒牺牲掉的无情,荀攸觉得这个对手首先值得佩服,随后就是不忍。
结合之前遇到的种种,就算荀攸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庞统,使用的难道是失传已久的帝道兵法。
帝道兵法比较特殊,如果说黑暗兵法是让别人害怕,一步步突破对方的心理防线最终获得胜利的手段。
那么帝道兵法,则是一次次将往敌人脸色抹黑,将其完全推到人民的对立面去,与此同时,不断凸显自己的正义与仁德,最大限度地聚集民心,偏偏一切做得非常自然,自然地仿佛就是浑然天成的,而不是人工合成的。
帝道兵法在秦时一度失传,唯一一个继承人便是张良张子房,刘邦统一天下之后,帝道兵法便完全失传。
沒想到,庞统居然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将这个兵法还原出來了,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
“军师,情况不对!”在荀攸佩服的时候,张郃走了过來。
“怎么了?”荀攸猛地一震,立刻回过神來。
“郃刚才查看了一下,每一个坑里只有一两个是真人,其他的,大多数都是假人,它们绑在竹竿上,而竹竿横着背在真人的背上,所以一旦真人起來,这些假人也会第一时间跳出來!”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这一切都是张郃看到的事实。
“不好,立刻让突骑兵保持警戒状态,随时……”还沒等荀攸说完,更远一点的地方一道道草地被翻开,一个个士卒在里面冲了出來。
这些草地伪装和之前发干的不同,每一棵小草都和附近的一模一样,所以如果不是他们出现,从外面看上去,却是什么都看不出來的。
“小的们,给我射!”领头的大汉一声令下,整装待发的弓箭手已经搭弓上弦,转眼就是一阵小规模骤雨向张珑等人淋了过去。
骤雨的中心,不偏不倚,正好是张珑的所在。
“雕虫小技也敢拿出來献丑,!”张珑将背后的披风取下,聚气凝神将‘天罡战气’输送到披风之中,就那么一挥,飞向他的箭矢就被他全部拦了下來。
“内力外放,年纪轻轻做到这一步不容易啊!”大汉虽然不懂内力,但常年混江湖的,那些关于内力的事情,他多少也明白。
“敢问阁下高名!”对方士卒进退有据,队形整齐,一看就知道这领兵的将领在统兵方面很有一套,不由得让张珑有点好奇起來。
“某乃奋武将军周泰周幼平,他日到了下面,别忘记谁杀了你!”说完挥了挥手,坑内的士兵不知道干了什么?土坑前面就塌了下去,形成了一个斜坡。
第一时间,一匹骏马露了出來,周泰两三步走了过去,跨了上去,取下马侧的大刀,策马朝着张珑杀了过去。
斩首,这是庞统交给他的任务,张铭军再厉害,督军张珑死了也不得不撤军。
“敌将莫嚣,待慈前來会你!”太史慈第一时间就想提枪杀过去。
可不曾想,还沒有走几步,就被张珑制止了。
“你们的少主我,还沒有废物到单挑都不敢应战的地步!”大概是看出了身边众人的担心,不由得补充了一句:“一旦不敌,你们再來相助就好!”
“大将军长子张珑张慎之,前來领教阁下武艺!”也不待二人说什么?张珑大吼一声径直策马而出。
“求之不得!”既然张珑打算送死,周泰也绝对不会客气。
电光石火之间,双方第一刀挥了出去。
只听‘锵,’地一声,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音传遍了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