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想念刘辩的关系,何后呆呆看着手中的传国玉玺足足有一刻钟之久,然后才恍然想起如今不是发呆的时候,赶紧将玉玺装回锦盒之中,另外拿着一块方巾将其包裹起來,抱在怀中溜出大殿。
何后急急忙忙地前进,几乎沒有半点停留,然而到了一条两边都是墙壁的过道时,她停了下來。
“跟了哀家那么久,该出來了吧!”何后可不仅仅是一个懂得使权术的柔弱女子,身为何家精心培养的高级奴隶,不仅琴棋歌舞样样精通,刺杀逃逸这些阴狠的东西也有所钻研,走了那么久,她当然明白周围那若有若无的视线。
“啪啪啪……”阵阵掌声传了出來,不多久在前方不远处的转角走出了一个黑衣汉子。
“何太后忍辱负重潜伏了那么久,沒想到终于是忍不住跳出來了啊!”对于何太后的存在,身为董军麾下第一情报头子,黑衣人早已知晓,只是何后潜伏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是他一直想要知道的,而且要不是看何后对刺杀董卓沒有任何兴趣,只怕何后早就被杀了。
“将你怀中的东西交出來,或许你的小命还能保全,要知道,一个太后的存在,对掌控那个总喜欢动歪脑筋的献帝,也是有很多好处的!”黑衣人慢慢走向何后,话虽带着商量的语气,但行动却一点都沒有顾及。
挥了挥手,两侧的墙壁外立刻翻入了许多黑衣人,慢慢将何后的活动范围压缩再压缩,最后将其围在了一个黑衣人的包围圈之中。
“何后,听小的一言,乖乖投降好一些,抵抗,不仅对你沒有任何好处,还会让你受到不必要的伤痛!”眼前的女人虽然已经色衰,但干情报的沒几个正常的,尤其让何后恢复六七分昔日容貌的办法多的是。
黑衣人不介意在将何后关押后,好好享受一下这个昔日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她的存在,是独一无二的,正因为这样,对不少男人有着难以抵挡的诱惑。
走着走着,黑衣的嘴慢慢形成一个**的弧度,眼神看向何后那依然婀娜多姿的躯体,多了几分炽热。
“哀家乃当今皇太后,岂是尔等贱民可以染指的!”与太多男人发生关系,何后哪里还看不出黑衣男子的心意,不禁感到恶心得紧,哪怕一息都不想再继续喝黑衣相处下去。
走到墙边,扣了扣一个墙砖,只见墙砖瞬间凹了下去,随后地板滑了开來,露出了一个滑梯状的通道。
何后猛地一跳,突然觉得背后一痛,沒有细想发生了什么?只想着快点在这些黑衣人手中逃脱,只见她刚刚跳入隧道,隧道或许有某个机括感应到了有人进入,立刻活动了起來,将地板再次封死。
“快,撬开这个隧道!”虽然刚才眼疾手快给了何后一镖,但若是沒抓到何后,他依然是会受到李儒的处罚。
属下们见首领发话,哪敢怠慢,纷纷用刀或者其他工具凿地板,只不过凿到了三分之一,一声金石之声就传了出來。
“首领,隧道的盖子是混入了钢板制成的,而且钢板内声音很充实,只怕入口已经自行销毁掉了!”当了那么久的情报人员,小兵们哪里还不知道这个隧道的情况。
“该死,立刻搜索附近,务必要找到出口,何后身上那支飞镖有毒,她不会走多远的!”首领此刻也是慌张了起來。虽然何后是必死无疑,但找不到其尸体,就更别说找到那个被她偷走的传国玉玺了。
其他东西还好,李儒会看在多年随侍的份上绕了自己,至少也是从轻发落,可如果丢了大汉正统象征的传国玉玺,那么自己就算用全家的性命來填,只怕也弥补不了董卓和李儒的愤怒。
而何后,在退入隧道中第一时间就将后肩的飞镖拔了下來,只见镖上的血是黑的,立刻就想到了这飞镖淬了毒。
虽然隧道里面有准备疗伤去毒的药物,但年限久远,谁知道还能不能用,而且解毒药也不过是去除一些普通的毒素,谁知道这镖上的毒是不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只是何后依然死马当成活马医,给自己的伤口擦了两种药,并扯下一块裙布为自己包扎了起來,一切搞定,坐下來休息了一下。
片刻,觉得毒素完全沒有消退的意思,她已经明白,今日就是自己葬身之日了。
她立刻打开锦盒,将传国玉玺拿出來,狠狠地摔在地上,想要将它摔碎,可要知道历史上汉孝元太后,也是在悲愤的时候狠狠摔过这个东西,可也不过是摔破一个角而已,如今何后身中剧毒,本來就沒多少力气,结果连摔几次,却是除了一点刮痕之外,传国玉玺一点事都沒有。
见状,意识越來越模糊的何后知道自己是沒办法用摔毁的办法毁掉传国玉玺了,可留在隧道之中,总有一天会有人找到出口,并找到这个完整的玉玺。
何后思绪片刻,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拖着略微沉重的身体慢慢向出口方向走了过去。
十步……二十步,何后觉得自己呼吸开始困难,身体好重,仿佛怀胎八月的时候一般辛苦。
三十步……五十步,眼前出现了点点雪花,天气虽然有点寒冷,但应该沒下雪啊!
连续走了五百多步,何后觉得好困,好困,好想躺下來好好休息一下,此刻,她已经來到了出口处,一个枯井之中。
枯井外,有一个转门可以出宫,只要离开皇宫,她就有把握将传国玉玺丢下附近的护城河之中,让玉玺随着护城河,流入长江,流入大海之中。
只是,好困,真的好困……
还沒有握住把手向上前进五步,何后就觉得自己全身使不上力气,眼睛终于是抵御不住那滔天困意,闭上了。
她摔路在枯井之中,呼吸越來越微弱,最后完全停止了呼吸。
享年四十余岁,从一个破落的小贵族嫡长女变成了一个奴隶;从奴隶成为一个屠户的禁脔;然后成为贵妃,成为了皇后、太后,最后,以一个‘疑似宫女’的身份死在了一个枯井之中。
何后如何,暂且告一段落,镜头且回到董卓这边。
“拉下去,给我砍了!”面对黑衣人的告罪,董卓果然沒有出乎他的意料,吩咐下去将其斩杀,而李儒,第一次沒有做出任何阻挡的举动。
原本黑衣人可以逃,但他作为一个受惠于董卓的孤儿,受到了董卓和李儒十几年的洗脑,他只知道完全效忠董卓,不知道什么叫做为自己打算,于是,他带着无比的歉意,毅然接受了董卓的处罚。
“文优,如今要如何是好!”失去了传国玉玺,董卓就算有了某个转职文秘,只怕也不顶事了。
“主公勿急,失去了玉玺,对我们或许更加有利!”相对而言,李儒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如今诸侯讨伐我等,只怕早已不将天子放在眼里,既然如此,有沒有玉玺,也阻挡不了他们的进攻,相反,如果沒有了玉玺,那么诸侯们就失去了进攻的理由,大义上的姑且不说,个人利益上他们失去了继续攻打我们的理由。
为什么呢?因为就算得到了刘协,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沒有玉玺就算得到刘协有什么意义,汉室血脉,那种东西不说荆州的刘表,扬州的刘繇,蜀地那位只怕早想当皇帝了。
沒有了玉玺,那么就就无谓正统,又或者说大家都是正统,获得的途径无非是通过实力來决定罢了,如此,何愁他们不会自己乱起來。
他们乱了,我们躲在长安休养生息,训练士卒,几年后大军出关进击,到时候已经被他们搞得狼烟四起的中原,何愁不落入我等之手,!”
“如此,失去了玉玺对我们却是很有利,搬迁工作怎么样了!”明白了其中关键,董卓开始不郁闷了,甚至有点后悔将那个贴心的情报头子,那么快就砍了。
“一切就绪,只需要主公一声令下,我等就能即刻启程!”对于迁都,李儒也是觉得越快越好。
“嗯,去之前,将袁家给灭了,看着他们我就心烦,另外练习一下在洛阳北部徘徊的南匈奴部,让他们來洛阳玩玩!”董卓原本只想杀袁氏一家,但想想给诸侯添乱也不错,便说出了后面那句话。
“文优明白!”到了这个地步,李儒也不介意别人说他们私放蛮夷入关了,反正他们的名声,早就已经臭大街了。
第二天,董卓等人便开始启程前往长安,临行前,将袁氏一族尽数斩杀殆尽,消息传到汜水关,袁氏兄弟立刻发了狂地发起了进攻,足足攻打了大半天,直至天黑无法再战才退了下來。
关上的李肃看着退下去的联军,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暗道:还好退得快,再迟半刻钟,只怕汜水关就要失守了……
董卓迁都的事情已经知道,正想着这两天是不是也撤军好一些,谁想到袁氏兄弟居然还沒等他们撤走就开始疯狂攻城,让习惯了他们消极怠工的李肃差点适应不了这个变化。
另一方面,虎牢关上。
“将军,张将军和樊将军的伤口并不乐观,如今虎牢缺少药物,根本沒办法让他们的伤口好得更快一些,而且若不快点送到洛阳救治,尤其是张将军,只怕双手就要废了!”医官照看了一番几个受伤的大将,最后无奈对吕布摊牌。
“将军,今日张氏兄弟的投石车不断袭击我等关隘。虽然损失不大,但士气滑落太厉害了,再这样下去,只怕虎牢终究会失守的。
如今主公已经迁都长安,虎牢的存在就变得可有可无了,不如我们也……”徐荣虽然不想说,但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不说。
“立刻快马送张将军与樊将军去长安接受医治,吃了一天我灭了你们三族!”恶狠狠地看了看几个小兵,吓得他们不断点头应是之后,看向了徐荣:“今日再多守一天,让义父顺利退入函谷关之中,这样我们再走才好一些!”
“喏!”徐荣也知道其中利害,见吕布终于同意撤军,不由得欣喜:“将军,其实情况还不算太糟!”
“哦,说來听听!”吕布几天听多了坏消息,他也想听听好消息。
“虎牢到洛阳虽然无险可守,但只要我们匆匆而走,必然有一部分诸侯会为了几个不值钱的名望追击我等,到时候我们只要暗暗杀个回马枪,就算不能全歼了诸侯,也能让他们损失惨重,之后回到长安,在主公面前也可以硬气一些!”老将不愧是老将,就算情况非常不妙,他依然在算计着。
“如此,大善,立刻吩咐下去准备一番,至少灭了一些敌军给大家压压惊!”此刻,吕布总算是稍微振作了一点。
一天内,吕布再次面对张氏兄弟投石车的威胁。虽然沒有出现第一天那种燃烧弹,但二十多架投石车投射的石弹,还是让关中士卒受到了不少的惊吓,更有一些飞石砸死了不少士卒。
当夜幕降临后,吕布率领最后断后的士卒撤出了虎牢关,出行后不久,留在关中镇守的守将田方看着身边的老弱病残,苦笑着开门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