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何人,认真调查过张铭的都知道,当年张铭从一个小世家慢慢进步到一郡之主的时候,身边跟随着一批家臣,而这批家臣里面能打的有两个,一个是何曼,一个就是黄忠。
对于这个张铭老牌家将,袁氏等一些关注张铭的人也稍微调查过,此人原本是南阳黄家的嫡长子,也是仅剩的一个黄家人,十几年前犯罪入狱,张铭救了他,从此就投靠了张铭。
之后除了参与一些简单的剿匪战斗之外,基本上沒有什么战场拼杀的记录,当年张铭北征鲜卑的时候,身边也沒有这位的身影,而黄忠的战斗力,除了有情报说他弓法不错以外,谁都不知道他究竟有多么大的战斗力。
于是,在所有关注张铭的势力眼里,黄忠不过是一个资质平平的青年猛将,其武力大概也就是二三流武将左右,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黄忠若不是张铭的老牌家将,早不知道安排在哪个县里面当一个小小的县尉去了。
就这样的水平,居然打算派出來,对付连续斩杀了三员大将的华雄,开玩笑的吧!还是说张铭不想要这个家将,可碍于人情不好意思撵走他,所以借华雄的手杀了他吗?
不知道是嫉妒还是故意忘记,他们都忘记了张铭北征的时候,任命黄忠作为镇守兖州的大将,而黄忠身上,更背负着南阳亭侯的爵位,当然也可以说是诸侯认为这是张铭这个老臣的恩宠,个别心思不良的估计还以为他和张铭有着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反正,黄忠身上的荣耀,从來沒有人正面重视过。
大家都在看戏,而黄忠却在众人藐视的眼神中,策马而出。
十六年里自己真的是浑浑噩噩过去的吗?黄忠反问自己。
自张铭担任沛郡太守开始,基本上已经不需要他去东征西讨,大多数时候,他就是练练武,训练一下士兵就过一天了,身为武人,这样的日子太憋屈了,不过三年,黄忠就向张铭请缨,加入了天诛远征军。
远征军主要活跃于幽、并、凉、扬、交五州蛮夷聚居地,试炼期为一年,参与方式则为自愿报名,报酬是所得战利品,扣除一部分,用以抵消身上各种装备的成本外,其余的都可以留作私有。
具体的战斗过程和经历姑且不谈,黄忠十几年里,足足参与了十次远征,目的当然不是那些战利品,他需要的不过是不断通过战争,熟悉各种环境的战斗和指挥。
而在这十次远征中,黄忠几乎走遍了大汉南北,游击战、伏击战、突袭战、夜袭战、顺风战、硬战……几乎每种战役都经历了一遍,在整个张铭武将序列,黄忠的战斗经验是任何一个将领所不能比拟的。
此刻,在天下诸侯面前,黄忠出阵了。
“华雄,到了下面给我记住,杀你的人,乃南阳亭侯扬武将军黄忠黄汉升!”黄忠不是关羽那个偷袭专业户,在战斗前,他给足了华雄警戒和准备的时间。
大家都是大汉武将,光明正大地击败,才能获得认可,否则就算斩敌千万,也不过落得‘卑鄙’二字。
“你和那些垃圾不同,我很喜欢你散发出來的气势,你也给爷记住了,杀你的,是西凉军都督华雄华子真!”对于黄忠散发出來的斗气和杀气,华雄隐隐觉得情况不太妙,不过正因为这样,武人的热血彻底燃烧起來,此刻的华雄本能地想要和黄忠光明正大地打上一场。
“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那么,抱歉了……死吧……”几乎沒有任何感情,黄忠仿佛用看待尸体的眼神冷冷看了华雄一眼,策马飞奔而去。
“一刀毙敌,,霸刀杀绝!”单纯的横劈,沒有任何花巧,然而这一劈,却是黄忠刀招的精髓所在。
这一劈,是黄忠日夜反复练习之后,对‘横劈’的领悟,征战南北,斩杀数百个蛮夷部落,通过一个个蛮夷勇士的生命,不断验证之后,创造出來的终极一招。
“龙!”华雄此刻仿佛置身于一个玄妙的氛围之中,同样用刀的他,明白这一刀的可怕,此刻他觉得自己面对的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滔天刀意凝聚而成,咆哮着向自己冲过來的金龙。
“若是能够不死,只怕刀法可以有所提升了……可惜……”金龙的如此的迅猛,如此的霸道,完全沒有给华雄任何反抗的机会,就将其彻底吞噬,而华雄也在金龙的吞噬下,被黄忠的大刀砍成了两段。
“华某领教了……”上半身飞舞在空中,华雄的表情沒有狰狞也沒有绝望,只有淡淡解脱与无悔,在还沒有断气之前,嘴角微微翘起,欣然接受了这个结局。
“若非敌对,或许和你一起共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可惜,这一战,只能是你死我活……”黄忠驱动胯下骏马慢慢停了下來,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华雄,不由得感慨了一下。
黄家祖上不过是马援偏将,刀法得到马援将军的指点有所成就,但依然逃脱不了基本刀法的范畴,不过黄家最引以为傲的不是刀法,而是心法《霸刀决》,这才是黄家留下來最宝贵的东西,这不是内功心法,而是对刀意的一种体悟。
而几代下來,唯一能够完全领悟,并且超越这本心法的,便是黄家嫡系子孙,当代黄家家主黄忠了。
黄忠慢慢策马回归,直至回到张舍身边的时候,诸侯才从震撼之中反应过來。
tnnd,谁说黄忠是一个废物将领的,看到沒有,,他一招,记住是一招,,就斩杀了华雄,这样的当代猛将如果还是废物,天下还有那个将领能算猛将,。
这一刻,诸侯的心中不断在咆哮着,掺杂了大量的不可思议、不敢相信与震惊,当然还有一丝懊悔,懊悔为什么这样的猛将给张铭天沒亮就招了去,如果投身在自己麾下,东征西讨还不是轻而易举。
“黄将军果然是当代猛将,听说董卓身边的吕布号称天下第一猛将,但如今看來,黄将军恐怕尤在其上啊!
今日黄将军立了大功,也沒什么好表达敬意的,谨一杯水酒恭贺将军凯旋而归了!”袁绍在反应过來之后,也是立刻吩咐士卒准备了一杯水酒,并且亲自递了过去。
黄忠看了看张舍,主要还是看张舍身边那个化装成护卫的张铭,见他不经意地点了点头,便放心策马而出,接过了水酒。
“如此,黄某谢过盟主的敬酒了!”黄忠稍微客套了两句,然后就大大方方将杯中的水酒喝了下去,直接喝干了杯中之物。
“黄将军果然豪气!”袁绍继续奉承,想尽量获得黄忠的好感,也算是一种试探,试探黄忠有沒有被挖角的可能。
只见黄忠完全沒有搭话的意思,只是将酒杯递给士卒,然后策马又回到了张舍的身边,不由得有点黯然,但转而又表示理解,因为黄忠这样,只说明他是一个忠心之人,而不是像吕布那样只要有利益,就能弑主投敌的卑鄙小人。
诸侯这边因为黄忠的表现自然士气大盛,反观汜水关一方则是因为华雄的是士气大跌,还好李肃反应快,二话不说就下令撤军,并且在士卒完全进入城门之后立刻关闭了关门,以至于沒被诸侯大军趁机夺关。
而他的心中,不由得抱怨了起來:子真啊子真,不是说好了只斩杀两三个就必须回來了吗?为什么你还要继续打下去,如今你死了,只怕主公的火气,要泄在我的头上了……
袁绍也是发现了董卓军的变动,只是大军刚來,敌情未明也不好立刻就展开攻城,于是吩咐下來安营扎寨,休整一天之后,再协商一起攻城。
其实心里是打算用一晚的时候,将最看不顺眼的几个诸侯安排在第一波攻城战的名单之中,更多的是想多接触黄忠一些,通过时间的积累,慢慢让他有跳槽的意向,能够招募到自己麾下就最完美了。
就这样,第一天的斗将以诸侯一方的胜利结束。虽然华雄斩杀了三名诸侯大将,但因为身份的不同,其战略意义也截然不同,所以算起來,还是董卓一方败了。
而这份战报传到洛阳皇宫之中的时候,如同李肃担心的,董卓在看了战报之后,立刻跳了起來,大骂:“李肃,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我为什么派你这个废物前去汜水关的,去之前,我千叮嘱万叮嘱,一定要拦住子真,可你为什么就沒有拦住啊!。
子真也是,为什么要和诸侯斗将,,你的武力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麾下最强的武将,可你为什么要用最愚蠢的方法,通过斗将來证明自己呢?如今你一死,我大计不能顺利完成,你究竟要我如何对待你好些!”
对于李肃,董卓此刻恨不得直接亲往汜水关,将他砍成肉酱才能发泄他失去一名心腹爱将的愤恨;至于华雄,董卓心中为他那鲁莽的行为而感到不值,为他的不成熟感到失望。
“文优,袭取粮道做得怎么样了,!”暂且放下了心中的愤恨,董卓转头看向了李儒。
“回主公,前去翼州的部队传回军情,说是在行军的时候多次遭遇黑山黄巾,不止一次还沒有摸到甄家粮队,就被他们所伏击,到如今,也不过成功袭取了一次粮道。
至于前去兖州附近袭取粮道的队伍,已经很久沒有消息了,只怕张铭对我们派去袭取粮道的部队,已经展开了攻击,队伍能够回來的几率估计已经很渺茫了!”
“黄巾,黄巾,,为什么又是黄巾,,那些杀不死的黄巾残余,为什么会在翼州出现,而且,为什么他们的举动,仿佛是帮助盟军,难道他们是袁绍的暗棋不成,!”对于黑山军,董卓此刻已经恨入了骨髓,要知道若是沒有他们阻挠,此刻只怕盟军早已断粮,不攻自退了。
“非也,就痕迹和汇报的军情看來,黑山军是物资匮乏,所以趁着盟军讨董翼州空虚,出來抢掠一些钱财备用,之所以伏击我们,或许是把我们当成了讨伐他们的官兵了吧!至少到如今而言,他们表现出來的就是那么一回事!”
“可有方法解决,!”
“派出使者,封给统领张燕官职,并且告诉他我军的真实意图,甚至可以邀请他们一起攻打甄家粮队!”
“好,文优你立刻起草文书,立刻招安那些黑山军,袭取粮道一事,不能再拖了!”
“喏!”
“主公,我军这段时间在司州和雍州收集过來的钱粮几乎已经告罄,再不想想办法,这军队的维持可就危险了!”当李儒离开,董卓身边一个掌管钱粮的官吏走了出來,跪地叩首之后说道。
“有什么处理的办法不!”
“我们已经提前在司州和雍州征收了第二年的钱粮,再征收只怕已经不可能,粮草方面臣真的沒什么办法,不过军饷方面倒还可以做点文章!”
“说!”
“回主公,洛阳虽然沒有五铢钱了,但还有不少铜器,只要主公收集起來,铸造一批五铢钱,甚至是小钱,那么撑上一段时间还不是问題!”
“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样很有问題……不想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害我太深了,方达(掌管钱粮的大臣的名字),立刻下令,融掉那些铜器立刻铸币!”
“喏!”方达其实也很开心,那紧巴巴的口袋,总算是稍微有点收入了。
次日,一支部队走出了洛阳,向常山一带黑山军根据地前进;与其同时,董卓麾下士卒大量收集了铜器,铸造了大批的小钱,很快便流入了市场,而这个行为,直接导致了洛阳原本就恐怖的物价,上升到了一个更可怕的程度。
大家蓦然发现,手中剩下的五铢钱,不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