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悄悄近半,夜雾笼罩着整个阁皂山,一抹阴霾随即将至。
“你们必须要清楚,面前便是三千山岳贼寇,你们说了不离开,就表示你们有勇气与之一战,可是你们想过没有?跟这些山贼相比,我们的优势在哪里?”
夜色下,十数条黑影诡异的闪烁在漆黑的树丛中,片刻间,便消失与眼前。
这帮鬼魅的人影,其实并非他人,正是此刻秘密行动的那十一人。
不过比起先前的不自信相比,此刻的他们,却是各各都变成了另一个人,脸色虽被阴暗所遮掩,但毫无疑问,除了曹信与顾蛾之外,其余九人的心态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是在刚才……
“我们的优势?对方可是三千山贼啊,我们能有什么优势?”大狗随即疑惑的问道。
曹信此时则看着众人,在地上画了一个圈,说道:“这就是阁皂山,那我且你们,阁皂山有几丈高?绵延多少里?有多少树木?有多少处山岩?密林最深处是哪里?你们都知道吗?”
一听这话,一旁的众人却是纷纷发笑起来,恭叔率先得意的说道:“这还不简单,阁皂山约一百一十五丈高、绵延二百余里、山中樟树众多,山岩七处皆陡峭之所,密林最深处自然是猛兽栖息之所了!我们顾家村人从祖上便居住此地靠打猎为生,岂能对这里不知晓?呵呵,连顾家村三岁小孩都知道了!”
说到这里,恭叔不禁笑吟吟的看着曹信,却是对方没想到曹信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简单的问题。
“这……”然而这才笑了不一会,恭叔就感到有些不对。因为他当下看到火把下,曹信那欣慰的笑容。
“你是说……”恭叔顿时做惊喜状。
“不错。”这一刻,曹信忽而看着众人,无比自信的说着,“正如恭叔所言,连顾家村三岁孩童都知道,你们在这阁皂山栖息了这么多年,在此地打猎,深知地形。这……就是我等的优势所在。”
“那……这又是什么优势?如何发挥?”大狗挠了挠头又问道。
曹信这时笑了出来,但脸上更带着一丝运筹多变的智慧,“阁皂山一带,祖郎刘勋虽来势汹汹,但一则初来乍到。不知地形,夜间必定不敢随意在山里活动,二则,此地猛兽众多、山贼虽众、然亦会惧怕捕兽陷阱,或者野兽、更不敢放哨观察。虽驻扎阁皂山、但他们已有三罪三败!”
“什、什么三罪三败?”众人此时纷纷问道。
曹信说:“地形不明,妄自驻扎,犯得是贸然扎营之罪。他们三千贼众的行动力特别是在夜间被压缩在一个弹丸之地,不走山路偏去山林、盲目筑寨,轻敌冒进山林深处而不自知,必败!”
“其二。敌情不明,孤军深入,由暗转明,犯得是贸然进军之罪。若是我,便会在占领阁皂山之时。将一半兵力驻扎在顾家村,一半兵力进山、两军遥相呼应,可是呢?如今贼众三千兵力皆在山上,如今我等在暗,贼寇在明,如若袭击山贼。其敌情不明,更地势不明孤军深入,三千人在小小山林打山野战,便会自乱阵脚,困兽犹斗,兵多必败!”
“那……那第三败呢?”不知不觉间,顾蛾咽了咽轻痰,两只眼直勾勾的盯着曹信,问道。
“这第三败,乃兵多分兵之罪,贼众不在顾家村分兵,非孤军深入在山上分兵,夜间既无法行动,又不能放哨、如此这般两不呼应,如同鸡肋,山中分兵,削弱实力必败!此三败,乃兵家大忌,一子错尚可满盘皆输,何止连错三子?”
这一刻,恍惚间,众人纷纷都目瞪口呆的盯着曹信,却是前者的话才刚说完,所有人都变得很安静很安静……
“你……你怎么突然知道的这么多?”将曹信的这一分析听完,顾蛾脸上更是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曹信这一刻没有立即解释,显然对方的心思尽皆放在了此时的对策上。
“可是……对方毕竟是三千山贼呀…这……真的可以吗?”
恭叔的话显然还是有些担心,这时曹信笑道:“这样吧,我先问问你们,假如此刻这山中根本就没有山贼,换做是三千头野兽任由你们宰割,你们还会怕吗?”
“嘿嘿,那当然不怕了,我们一辈子与走兽打交道,就算再来一千头,也不怕的!”大狗此时当先笑道。
而前者这一句话说完,众人的脸上纷纷露出的笑容,似乎顷刻间所有人都对这个假设很赞同。
“野兽的话,你们猎人自然不会怕,反之越多越好,三千贼众也一样,正如我之前所说,这三千人犯了三错,如同无头的猎物,你们还怕什么呢?”
“那……兄弟你有什么对策?”听到曹信的话,恭叔似乎也看开了许多,当下问了一句。
却是这一刻,曹信意外的没有给出答复,反而是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对了,听说阁皂山一带有黒罴,可不知顾家村有没有被袭扰过?”
曹信这么一问,众人都有些一怔,恭叔皱眉间虽然也不明白曹信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说道:“有过几次,黒罴夜间袭击顾家村,很多村里的院子都被弄得一塌糊涂,当时家畜损失不少。”
“那可抓到了黒罴?”曹信又问道。
恭叔此时则是摇了摇头,“既然是夜间,自然未曾抓到过了。”
“呵呵呵呵,你们说谎。”却是突然间,曹信又是一阵莫名的笑声,让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怎生说谎了?好几次夜间确实是被黒罴袭击了呀,当时各家鸡豚一夜间都被索取,院门也破坏极重。”
“呵呵,恐怕当时是有人故意偷鸡,所以才嫁祸于黒罴的吧……尔等既然没有见过黒罴?又怎知是黒罴所为?”
一听这话,恭叔的脸色显然顿时涨得通红,连一旁的顾蛾显然也对于曹信这莫名其妙的话,有些看不下去了。
“喂!死瘸子!你突然发什么疯?”
然而下一刻,却又被曹信给拦了下来,转而则又是一阵淡淡的笑意。
恭叔此时看到曹信的这个表情,也是沉思了片刻,忽然,竟似是明白了对方的深意,“难道兄弟你是想说……让我们……”
“不错!若是想要一直处于暗处,非此法不可!”
说到这里,一抹精芒顿时出现在了曹信的眼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