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没来,虽然自己与对方没什么交集,但身为曹cāo帐下的头号谋士,也是这三国当中唯一能与诸葛亮、贾诩、周瑜想提并论的人物,曹信还是倍加关注的。
不过郭嘉天生身子就不是很好,估计是此刻正在家养病吧……
“安民?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吗?”
举着酒杯,这一刻曹cāo望着曹信不禁轻笑着道。
突然一怔,看到此刻满堂文武尽皆望着自己,却是看到一旁的老爹显然也是轻抚着胡须一脸笑意的模样,曹信当即明白过来。
“主公……可是问末将为何等待时机方才出兵汝南?”
一句话说出的同时,主位上的曹cāo同时双目一亮,连番点了点头,更是武将席位顿时沸腾起来。
李典当下起哄道:“是啊,将军,你今ri倒可以说明了吧,为何当ri迟迟不肯出兵,竟然等到黄巾贼兵力雄厚时方才用兵?”
同一时刻,乐进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苦笑着追问道:“当ri差一些我等二人就犯了军中大忌,曹信将军你可不能再卖关子了,呵呵呵。”
“是啊,安民兄长,说说吧,让做弟弟的我也好好见识见识。”曹昂同时附和起来。
一阵一连串的问题如流星般狂轰乱炸过来,曹信此刻倒是没想到这些人会问的这般踊跃,一时间竟是找不出什么切入点解释清楚,当下不禁有些尴尬起来。
显然。这些人的疑惑是有道理的也是可以理解的,此刻曹信率军已经取得了大胜,所有的疑惑并不是质疑,而更是一种出于欣赏的好奇。
六月出兵曹信硬是将出兵ri期拖到了九月份。要说六月份刘辟、何曼等人才刚在汝南站稳脚跟不久,只聚众八千黄巾,按理说当时攻打合情合理,也比五万黄巾时拿下汝南容易的多。
可曹信就是在九月出兵,当黄巾已经强大到五万时,甚至还向曹cāo保证十ri内破得汝南,而表面来看这无疑是荒诞的,但曹信确实做到了。
而这也是最让众人好奇的一个点。
略微沉默了片刻。曹信在此刻所有人的关注之中,当即一笑,便是看着主位上的曹cāo,缓缓的说道:“主公有所不知。黄巾贼,输……就输在兵多上……”
正厅显然浮现出了一丝哗然。
“哦?此话何意?”显然对于曹信的话很是感兴趣,曹cāo当即双目一亮,追问道。
轻笑着,曹信此刻在曹德等人的注视下。面容一怔,旋即开始正sè道:“末将之所以六月不出兵,是因当时黄巾贼将、刘辟、何曼、龚都之辈乃初到汝南,虽未站稳脚跟。但其八千人众尽皆乃黄巾十年转战之jing锐……”抿了一口酒,曹信接着笑道:
“当时我若攻之。不禁令黄巾贼临阵大敌,而齐心而攻我。甚至不会顾及任何危险,大不了击退我,虽得罪了主公你,也但可离开汝南,黄巾贼……黄巾贼……从不固守一城之得失,大多似流寇而战……”
“而此时刘辟这些黄巾占领汝南,一者可依地而战,古人言狡兔尚有三窟,这便是黄巾贼十年来依靠之战法,末将若早早攻之,汝南八千黄巾必群起而合力,要想一举剿除并非易事,二则,黄巾贼若真被我所灭,区区八千众行动迅速,亦不会被我等全歼,只会败退,然者我军一旦松懈,黄巾必定去而复返,久而久之,即便是占据了汝南,必定久久不得安宁,忙于剿贼而不得治理……”
“那……为何又到九月份方才讨伐?”曹cāo不禁赞叹的问道。
点了点头,曹信道:“九月攻之,虽拖延了三月,但此时刘辟等辈已经松懈良久,况且刘辟、何曼等人本就互相猜忌,外合里不合,我若六月攻伐,这几人到会齐心坚比顽石,但我若拖延三月出兵,三月见我不攻,这几人必定原形毕露,互相攻伐,就算从新摒弃前嫌,然其心早已不和!这便是敌军未战之第一败,人和。”
“好!”一声赞叹,曹cāo不无好奇的看着前者,继续问道:“那安民……你又……为何在五万时方才说时机稳固?难道这五万人还不足八千?”
“哈哈哈哈哈……”一声大笑,此刻顿时从曹信的口中发出,见后者如此询问,曹信当即也是看到众人不解的神情来,当下大声笑道:“主公,黄巾贼!贼也,贼越多民怨越大,五万人短短三月不到便聚集汝南一地,便足见汝南无甚所惧啊,呵呵……”
“曹信将军的意思,可是说粮草、器械、之故?”此时望着曹信,对面列席中的荀彧,当即捋了捋胡须,笑道。
点了点头,曹信看到对方的样子,方才双目一亮,“文若军师所言极是,但此仅为一……”
“哦?何为一?又何为二?”
眼中闪过一丝自信来,曹信当即看着众人,不紧不慢的说道:“一者,正如文若军师所言……的确是这粮草、器械之由,黄巾贼仅仅初到汝南,便不自量力,大举强制募兵,然刘辟等未曾考虑粮饷,原本八千人的粮草,竟要片刻间养活五万人,还有器械,黄巾贼无马匹来源无朝廷共存之武器,大多都是抢来劫来,八千黄巾本来就毫无盈余兵刃,便是聚众五万,其他士卒如何作战?自当是无兵无刃,无甲胄防身、既无训练又徒增粮草辎重负担,岂不是敌军之盲从扩军,以利我军之天时否?”
“再者这五万黄巾管制……”显然越说越是铿锵有力,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曹信一一井然有序的解释过来,“五万黄巾。如何治理?刘辟、何曼等辈黄巾旧将本就不多,又互相猜忌,粮草徒增负担,便强抢粮草。民怨积深,便是作战,原本那八千黄巾jing锐本是比肩官军之骁勇之士,然一旦盲从增兵则不仅影响了行军步伐,直至阵型大乱,毫无管制可言,五万人?反倒累了八千jing锐成了一群虾蟹之师。这便是地利。原可这八千jing锐可按地势而战,狡兔三窟于我军周旋。可一旦这军制混乱,黄巾贼便失去了汝南的地利之险……”
“天时、地利、人和……黄巾贼,皆不战而败!我军……又有何不胜之理?”
此刻仿佛大厅中顿时陷入了一阵死寂当中一般,不仅是曹cāo还是厅内所有的文武。尽皆在此刻陷入了一段放空之中,却是一个个方才反应过来,随即又是一片哗然。
“好……好啊……”主位上,曹cāo半晌才怔怔的点了点头,看着曹信目光都有些惊奇起来。却是前者一番言语过后,不禁对左侧列席首位的曹德,无尽的赞叹道:“仲cāo……你教的好儿子啊……”
默然身子一颤,曹信这一刻方才同时回过神。旋即尴尬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老爹,而此刻的对方只是骄傲的点头附和起来。
“好。好一个曹安民,片刻间将敌军看得如此透彻……好!果然没有辜负我的信任。”
“主公过誉了。末将万不敢当……”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过多,不过见此刻的曹cāo这个反应,曹信倒是有些释然了,毕竟只是说了该说的话,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且不知如此这般,汝南一地的百姓会如何看待与我?”当下似是心情大好,曹cāo不禁满饮了一杯,看着曹信一脸喜sè的道。
微笑着,曹信道:“陈留时,我曾跟李典、乐进两位将军说过,从善而从兵,从恶而穷兵,志小者望乎大兵,志大者望乎大义,这数月来黄巾贼烧杀抢掠夺无恶不作,汝南早已民怨激愤,黄巾贼望乎大兵,只懂得兵马人数的众寡,却不追求大义之道,弄得汝南一地哀鸿遍野,我军举大义之师,平定汝南,汝南百姓必定还主公百世恩德,这亦是拖延三月出兵,我军所得之人和……”
“末将李典,当时误会了曹信将军,当真该死,还望将军恕罪!”
“末将乐进……亦误会过将军一时,还望将军海涵啊……”
突然席位间,还没等曹信说完之际,一旁的李、乐二人纷纷起身作揖,显然一副极其激动的样子。
“额……这……”
便就在此时,还没等曹信反应过来之际……
“曹信侄儿,我曹仁也曾误会过你,你可千万不能怪我啊……哈哈哈哈哈,我先向你赔罪了。”
“曹信将军,我亦不该怀疑你,告罪了!!”
“告罪了……”
“告罪告罪……”
一瞬间,似乎有些莫名其妙。是的,对于曹信来说很些意外。
此刻,无数文臣、还是武将,都纷纷起立向着曹信一边不断拱手大声告罪着,显然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正是宴席,一瞬所有人看着曹信的目光,都从起初的好奇变成了此刻的佩服,不禁对于前者的运筹帷幄深深刮目相看。
“诸君不必,曹信授不得诸位如此大礼。”连连还礼,曹信当即有些举足皆措。
而便在这一刻,同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曹cāo当下与此时的曹德对望一眼,随即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笑意,当下摆了摆手叫众人坐下,显然前者看到这一幕很是欣慰的模样。
而这一刹那,曹cāo同时收起了所有的笑容,望着曹信,这才正sè道。
“好了,安民,今ri宴席,一者是为你接风洗尘,二者,便是要听听你的意见……”
刚从这一幕回过神来,曹信站起的身体坐了回来,不过还没坐稳,便又是听到这话,身子不禁再次挺了起来。
“主公要问我?”
点了点头,曹cāo同时道:“不错,我有一件大事,想要找你商量商量,此时必须要询问你不可,先前我已询问过奉孝和文若二人,他们都给了我一样的建议,我倒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的看法……
第一次,似乎是第一次,主公主动询问起自己的样子。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至少曹信有些触动,自从自己在曹营效力以来,这还是对方首次亲自想要听听自己的建议,这种感觉显然是奇怪而新鲜的。
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曹信可不敢大意,毕竟连郭嘉和荀彧都给了曹cāo同一样的建议,显然自己若是说错,那还真会有一些难看,但从另一个角度,曹信还真想知道,什么样的建议,郭嘉和荀彧二人分别在不同时间段,给了曹cāo同样的看法。
正在此时,主位上,曹cāo当即说道:“陛下东归洛阳,此刻已离开了曹阳一地……我想问安民你……”
豁然便是仿佛一瞬之间,曹信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仿佛是下意识的反应一般……
“请主公立刻率军到洛阳,迎奉陛下……此事切不可拖延……”
“咔嘣——”一个酒杯的落地声。
就当曹信话音未落的同时,席位中,荀彧猛然身子大震,而此时主位上……
曹cāo更是一脸的jing芒骤现,同时似是欣喜,又是一脸不敢相信的点了点头,看着前者极是毅然的坚定模样,不禁低声喃喃道:“奉孝和文若亦是如此说的……”
这声音,小的甚至只有曹cāo一人才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