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4年,兴平元年,夏。
陶谦部将张闿杀死兖州牧曹cāo之父曹嵩。同月,袁绍拒绝陶谦的出兵求助,按兵不动。许昌城颁发告令,全城挂满白sè锦帆,文臣武将均要披麻戴孝,为曹老太公送行。
“父亲啊!阿瞒不孝啊!让父亲死在陶谦老儿之手!阿瞒心痛啊!”
面无表情的站在灵柩前,不知道是因为麻木还是别的什么,望着大厅zhong yāng巨大空虚的棺木,挂着白旗的吊帆,曹cāo一边大声痛泣着,可脸上却也丝毫看不出任何表情。
“兄长节哀……”同时前者的身后,曹德却是异常的悲痛,竟是“噗通”跪在地上,兀自伤心道:“曹德知道兄长此刻正心痛如绞,但事已如此已是无法挽回。”
然而曹cāo没有理会对方的话,却是依然面sè冷淡的痛泣着:“父亲!阿瞒不孝!阿瞒无能!以至父亲身死他乡,孩儿甚是心痛啊!”
这时,见曹cāo完全无视曹德,一旁一直默默观察着前者表情的郭嘉,却是心中闪过一丝惊喜,因为曹cāo站在灵柩的跟前,而背对着曹德,故曹德没有看到曹cāo的表情,然而郭嘉却是看得清楚。
‘看来……主公变了。’
这样想着,郭嘉这时小心翼翼的来到曹德跟前,向对方细细小声道:“仲cāo大人,主公现在悲痛万分,您还是先回去吧,让主公一个人静一静。”
曹德正在悲痛间,忽而听到郭嘉的话,却也是当下伤心的点着头,“好,那我……先告辞了。”
“大人慢走……”
见曹德走出厅外,郭嘉随即一摆手,示意让屋内的兵士退下。
等到屋内无人,郭嘉却是突然连忙小跑。跑到曹cāo身边,诡异的向前者长驱一跪,大喊道:“郭嘉!恭喜主公!”
身体猛然一震,曹cāo正面无表情的喊着吊词,却是忽而听到后者的这句话,脸上陡然闪过一丝异样的笑容,然而语气依然悲痛道:“奉孝这是何意?我父刚丧命于陶谦之手,我又何喜……之有啊。”
此时郭嘉一直匍匐在地上,却是一动也不动连头也没有抬,然而语气却是尤为高亢,伏地大声说道:“主公素有大志,今陶谦部将杀害曹老太公,虽是可恨,然此亦是攻打徐州的天赐良机,主公手握jing兵十万,大可借此为父报仇,到时天下英雄必定无话可说,此诚天赐主公啊!”
半晌没有说话,曹cāo已然冷冷的转过身,看着伏在地上的郭嘉,却是早已停止了这段吊念,忽而看着屋外的天空,原本面无表情的脸,陡然泛起了诡异的笑容,道:“知我者奉孝啊……”
说着,便快步走到郭嘉面前,将前者一把扶起,曹cāo抚着对方的手,有些感慨的说道:“其实当我从昏厥中醒来,便已经明白。”
说着陡然将话音提高,大声道:“我曹cāo,何许人也。是一个成就霸业之人,若成霸业,自当做那天下人不能做,也不敢做的事情!昏厥过后,我便明白我无须为父之死伤心,而是以天时,巩固吾之霸业,!”
“奉孝啊……你今后可要好好辅佐与我。”
当下再次一拜,郭嘉脸上顿时大喜,同时应道:“主公圣明!嘉愿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
“哈哈哈哈,好!甚好,我有奉孝,何愁大业不成。”将对方再一次扶起,曹cāo无不欣慰的说道。
而这时,郭嘉同时笑道:“主公,徐州兵力薄弱不足三万,此次必定能手到擒来。”
“嗯,奉孝所言极是,吾明ri便召集众将,率jing兵十万即刻攻伐徐州!”
“主公圣明!”
“主公不可!”
两声回答,却是一高一低,低的那句却是郭嘉说的,然而这句大喊,竟是从屋外传来。
而不消片刻。二人便看到门口处,一个亲兵模样的青年迈步而来,风尘仆仆一脸的凝重,不是曹安民又是何人?
“安民?哈哈,这不是安民吗?”当下见来人是曹安民,曹cāo顿时大喜,边笑边对着前者说道:“安民此次攻打任城立了头功!我正要奖赏于你。”
“请主公收回城命!”噗通跪在了地上,曹安民却是无视前者的话,顿时抗声说道。
然而曹cāo与郭嘉此刻却是面面相窥,不知如何是好,半晌还是曹cāo率先反应过来,却装作不明所以的问道:“安民这是何意啊?难道你是在怪我轻视于你?那我曹cāo就向你赔罪吧。”
“不。”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曹安民却是阻止曹cāo要扶起自己的双手,当下沉声问道:“主公是否要即刻攻打徐州?”
对曹安民的举动本就不悦,听到这话,曹cāo更是明白,心下冷哼,然而表面却是突然笑起来,道:“自是当然,如今老太公一死,我等悲伤亦无用,我意已决,明ri召集十万jing锐攻打徐州下邳,擒杀陶谦。”
听到这话,曹安民却是心下一惊,他知道历史上曹cāo此去不仅无功而返,而且兖州更是会被吕布张邈二人侵袭。
想罢,曹安民当下连忙说道:“主公万万不可,主公此次倾巢而出,兖州兵力必定空虚,若吕布来攻!则兖州必乱啊!”
“安民多虑了!吕布小儿有勇无谋,此等莽夫,绝对不会来攻打兖州的。”脸上此刻也是浮现出了一丝怒意,曹cāo顿时冷哼道。
而此刻,郭嘉却也是暗自细细打量着曹安民,似乎也在斟酌着对方的话。
而此时,曹安民继续道:“主公,这天下的事谁人能预料的到,主公又怎能知道那吕布肯定不会来攻呢?此刻若主公携十万大军攻打徐州,则兖州各地兵马不足三万,并且四下分散而立,若陈留太守张邈叛乱,吕布率领三万jing骑过陈留,攻濮阳,一旦吕布大军打开兖州门户,则主公这些年的基业将顿时付之一炬啊……”
脸上猛然一阵惊讶闪过,却是曹cāo第三次从他人口中听到张邈这个名字,心下大惊之下,却是看到面前的这个人,不是郭嘉,也不是荀彧……
而是这个自己从小疼爱有加的侄子,曹信,曹安民。
然而或许是心中依然不想放过如此天赐良机,曹cāo依然摇头道:“安民所言有理,但我依然要攻打徐州,你不要再说了……”
“主公,切莫三思……”曹安民不甘心历史再次重演,却是想要反驳。
然而却听到曹cāo更加不耐烦的话来。
“我意已决,汝不必多言!”
“…………”
“也罢,因你祝曹昂攻打任城有功,我便命你为典农校尉,攻打徐州你就别去了,正好兖州各地正要收一些赋税,你这几天便动身……”
神情一黯,曹安民顿时明白过来,当下只得深深一跪,便是“诺”了一声,转身便走。
却是走到一半,叹了一口气,又转身道:“回主公,收来的赋税,要买些什么吗?”
听到对方的话,曹cāo当下不耐烦的道:“缺什么!就买什么!”
再一次“诺”,曹安民顿时失落了离开了大厅。
只留下郭嘉与曹cāo二人,兀自看着前者失落的北影,沉默不语。
然而,却是半晌过后,曹cāo突然向着一旁的郭嘉问道:“奉孝,你观信侄此人如何?”
郭嘉却是听到对方询问,也是当下一笑,道:“曹信公子有大才,可惜还不懂得如何察言观sè,但若看其谋略,却也是不在郭嘉之下。”
话音刚落,曹cāo却是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慢慢走到门口,看着屋外那早已远去背影,却是轻叹一声。
随即点了点头。
“唉,看来当初,我们都小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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