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
匪山元重复说了两个字，没勇气往下说出自己的想法。
中午看到一一时，他简直想冲上前去和她相认，但他忍住了。
亲身骨肉分离了十几年未见，他有多思念她，没有人会知道。
现在女儿就近在咫尺，他如何不想近距离看看，哪怕说上一句话也好。
虽然匪山元没把话说完，但他欲言又止的话语，奉千疆依然懂了。
“山哥，如果你想见……”
虽然知道这很危险，对匪一一不安全，但奉千疆懂他念女心切的心情。
而且，一一本来就怀疑她父亲没死。
让她知道自己父亲不是背弃祖国的人，是一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定的军人，她会高兴坏的。
然而。
“不想！”
匪山元猛然打断了奉千疆。
丝毫担心自己再慢开口一秒，就会动摇一样，匪山元的声音大的都吓了自己一跳。
窗户被炮弹炸毁的破败楼房里，光线微弱的银白月光从窗口照射进来，两人都不在光线范围内，但匪山元能看到奉千疆一直在看他。
“她过得好吗？”
逼自己打消相认的念头后，匪山元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她的近况。
奉千疆粗浓的眉头皱了起来。
该怎么回答，说好，她看起来这么瘦，哪里好了。
说不好，他势必要逼问她如何不好。
“我忘了你也一年没见她了。”
静默的黑暗中，匪山元不等他回答，就自问自答的说了起来。
“她快二十岁了吧？”
匪山元似是想起了往事，言语里有着某种向往。
“嗯。”
奉千疆的食指与拇指，缓缓摩搓着。
他很想告诉匪山元，更多的关于一一的事情，但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一转眼都已经是大姑娘了。”匪山元轻笑出声，笑声里有着父亲的溺爱，“她交男朋友了吗？”
在匪山元看来，二十岁还小，不适合谈恋爱。
但他和奉千疆都陷在非洲照顾不了她，如果有个人可以照顾好她，他再不舍也会同意的。
只是，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希望那会是个好小子，不会欺负她。
奉千疆这手猛然一握拳，心都揪了起来。
这个问题。
他不是不敢面对，只是现在这个情况，该不该告诉匪山元？
“交了。”
但也仅仅是犹豫了一秒，奉千疆就如实相告了。
两人的感情走到现在，一一付出的要比他多，如果他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又如何值得她爱。
“有男朋友了？谁？那人你见过吗？他对一一好不好？你调查过对方发底细的吗？是不是好人？”
匪山元激动的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连珠炮弹的问题就丢向奉千疆。
奉千疆这汗都快下来了，但该面对的早晚都得面对。
他张嘴就想说话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宛如找到救命稻草一样，快速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顿觉自己掉进了另一个深坑。
一一打来的。
“一一。”
奉千疆看了眼黑暗中的匪山元，接起电话。
匪山元眉尾一抽，立即凑到奉千疆面前，压低声音道：“开免提。”
他想听听女儿的声音。
面对一一的亲生父亲，奉千疆不忍拒绝，犹豫着点开免提，只能在心里祈祷一一别讲些太暧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