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真诚地道:“虽然盼着你一直留在京中,可我知道你是属于北漠的,北漠有百
姓等着你回去。只是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
秦舟神色怔惘,是啊。这一别。什么时候才能相见呢?
“不会等太久的,等你生孩子的时候,我会来给你道贺。你腹中的孩子,还得上契
给我呢。”秦舟强打精神道。
子安却知道,她若是嫁给了康平帝,怕是不若做大将军时自由了。哪里能随意出去?
但是。离愁别绪太让人伤感,子安也笑着道:“好。你记住你说的,这孩子出生。
便等着你来。”
秦舟深深地看了子安一眼,然后才对慕容桀道:“你娶了一位好王妃,好好对她。
值得。”
慕容桀点头。一手搂住子安的肩膀。道:“本王会的。”
秦舟笑了,“欢迎你们来北漠做客。”
她一拱手。看了夫妻两人一眼,“我走那天,不必送了。”
“什么时候走?”子安连忙问道。
“明天!”秦舟说。
子安道:“我送你们到城门。”
秦舟还想说话,子安却道:“这一程必须送,没得商量。”
秦舟只得道:“好,明日大概辰时末左右,我便会启程。”
“好,明天见。”子安看着她,心里伤感得很,秦舟来大周这么久,还没好好地陪她
出去玩过,特别的愧疚。
而且,她一直想和秦舟好好地谈一次,关于这次她回国成亲的事情,明日她要早一
点过去,先与她谈谈,再一同到城门,起码能相处一个时辰。
因此,她如今纵然有千言万语,却也暂时按下不说,等明日再好好谈谈。
秦舟转身,阿景也转身,他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回京这么多天,他和柔瑶还没谈过
一次,他飞快地回头,把一封信递给子安,道:“劳烦王妃替我转交给柔瑶。”
子安接过来,对上阿景有些伤心的眸子,这糙汉子这一次总算是懂得爱情的滋味了。
“好!”子安应下。
翌日,子安起了个大早,慕容桀今日不早朝,也陪她起来一同送秦舟。
然而,去到西苑,却被告知秦舟在昨晚便离京了。
子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昨晚就走了?昨晚什么时辰走的?”
西苑的侍卫道:“回王妃的话,郡王是亥时走的,她说今日一早王妃会来,所以让
属下在这里等着您,她有一句话要属下转述给您的。”
“她说什么?”子安问道。
侍卫道:“郡王说,她不习惯依依惜别,所以,不想面对那样的场合,请王妃见
谅,她若有机会,会来看王妃的。”
子安心里头失落得跟什么似的,冲着慕容桀几乎哭出来,“她就这样不告而别?”
慕容桀安慰道:“她昨天也算是告别了。”
“说好送她一程的。”子安很不能接受秦舟就这样走了。
在她心里,已经把秦舟当做了好朋友,两国路途遥远,且到时候她做了皇后,要再
相见,就不容易了,她本以为秦舟和她一样,会珍惜这一次话别的机会,却想不
到,她就这样走了。
“真是个绝情的人啊!”子安红着眼圈道。
慕容桀没做声,他心里知道秦舟为什么会不告而别,若心底有眷恋之人,要独身上
路,谁愿意面对那样的离愁别绪?
回了府中,子安还是不能平静下来,袁翠语走的时候,她都没这么难受,但是她和
秦舟历经生死,早视对方为知己。
“我陪你出去走走吧,你不是有信要交给柔瑶吗?听闻柔瑶这两天总是在鼎丰号缠
着胡欢喜,我们不如去找她。”
子安收拾心情,看着慕容桀脸上的宠溺之情,“我去就好,我知道你最近忙于朝
政,你去忙你的事情就好,我和柔瑶胡欢喜三人也正好说说女儿家的话。”
“也好,你带上狄水和贺云,叫上伶俐。”慕容桀叮嘱道。
“嗯,知道了,你去吧。”子安为他取了披风,“天气冷了,今晚怕是要很晚回来,
注意点儿。”
慕容桀亲了她的额头一下,“知道,你也不要想太多,等我回来。”
“嗯!”子安挽手送他出去。
因着有贺云和狄水在,所以倪荣又跟着慕容桀去跑差事了。
慕容桀刚走,吴燕祖便在门口探头探脑了。
“你这小子!”伶俐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看什么呢?”
吴燕祖连连呼道:“伶俐姐,痛,痛!”
伶俐放开他,“哼,知道痛就好,叫你偷窥。”
“不是偷窥,只是来找我师父!”吴燕祖陪着笑脸说。
“谁是你师父?她可不承认!”伶俐喝了一声,“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
子安已经听到他们说话了,道:“叫他进来吧。”
吴燕祖对着伶俐讪笑,“我师父叫我呢。”
然后一溜烟地跑进去了,身后珠帘响叮当。
“师父!”吴燕祖进去便对着子安作揖,一脸谄媚的笑。
子安无奈地道:“我不是你师父,别这么叫。”
“叫王妃和叫师父都是一样的,不打紧不打紧。”吴燕祖搓手,试探地问道:“对
了,师父,之前您说温意大夫要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呢?”
子安瞧着他,“她可能不来了。”
吴燕祖一怔,失望地道:“不来了?为什么啊?”
“不知道,或许是我没资格做她的徒弟吧。”子安对温意的到来着实是期待了一番,
知道她不来,也失望得很,所以很能理解吴燕祖的心情。
“怎么会没资格?那天柔瑶姐都跟我说了,说温意大夫只有一个条件,便是要您答
应,无论日后面对什么样的病人,若有办法治疗,都得治疗,这您答应不就是了吗?”
子安看着吴燕祖,忽地心中一动,“吴燕祖,若是你,能做到吗?”
吴燕祖一拍胸口,“若温意大夫愿意收我做弟子,我肯定能做到。”
子安笑了,“说得这么绝对?若那人是你的仇人呢?”
“仇人也会救啊,谁让我是大夫呢。”吴燕祖哎了一声说。
子安一怔,“大夫?”
“我们是大夫,我们要做的事情便是和阎王爷抢人,便温意大夫不是我的师父,我
也会治啊,我们的身份就是做这个的,至于这个人是不是该死,大夫应该不必考虑
这点吧?若此人真的作恶多端,我信天道轮回,总不会叫他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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