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淡淡地道:“蓝玉姑姑不必去了,去了也请不到,我已经交代了杨嬷嬷。今日夫人哪里都不去,她只需要在房中好好休息。”
往日这种场合,母亲出席不出席。都不会有人管,今日执意要她来。不外乎是回头有一场好戏等着吗?
这场好戏。是需要上演的,但是导演不能够是老夫人,必须是她。
老夫人眯起眼睛盯着子安。“然则,你今天是来气老身的?”
子安笑笑,“子安是按照老夫人的要求。前来给老夫人拜寿,不是吗?方才子安也祝老夫人万寿无疆,长命百岁了。”
“身为当家主母,今日这么多宾客在场。她不出现成何体统?”老夫人生气地道。
子安看向刘氏,“二叔家的几个孩子,不也没有来吗?连二叔的几位如夫人也没有来。”
“放肆,”刘氏听得此言。顿时瞪圆了眼睛怒道。“她们是妾侍。她们的孩子也都是庶出的,怎与你母亲相比?莫非你是想说你母亲其实也只是妾侍?没错。她现在不出来就是连妾侍都不如,还是她自找的。”
她以为用这样的方式羞辱子安,便可让子安觉得难堪,毕竟堂堂的夫人和嫡出的小姐被人羞辱成妾侍和庶出,是奇耻大辱。
但是子安只是淡漠一笑,“我母亲在府中的地位,算妾侍吗?不,就连妾侍都不如的,下人都可以骑在她的头上任意欺凌,这就是畸形的相府,你们不是一早就习惯了吗?何必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你真是犯贱!”刘氏鄙视地道。
子安神色木然站立一旁,也不再说话。
老夫人沉住一口气,淡淡地道:“先用点寿面,回头都给我出去迎接今日的宾客。”
刘氏见老夫人也不做声,便狠狠地盯了子安一眼,算是暂时饶过了她。
吃了寿面,便有宾客陆续来了。
今日中午是准备了宴席,就在花园里。
下人们昨天忙碌了一整天,把花园布置得美轮美奂,树上张灯结彩,灯笼都贴了寿字,十分的喜庆。
这看在子安的眼里,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正如萧拓所言,相府如今越发的不要脸了,煞有介事地办这一场别有用心的寿宴。
客人开始陆续临门,子安和夏婉儿夏芳儿便是招呼这些贵家小姐们,但是,几乎无人搭理子安,因为,她的名声在京中已经臭了,京中的贵妇小姐们,看子安的眼光,充满了厌恶。
而这些贵家小姐也觉得,这样联盟起来排斥她,便会打击到她。
关于夏子安的笑话,在这些贵家小姐们传开。
几个坐在一起,说了些恶心的话,便掩嘴看着子安哄笑。
子安坐在凉亭里,慢悠悠地喝着茶。
那些小姐们唯恐她听不到,特意高声说,想看她难堪的表情。
“听说她在府中经常和下人调笑,是不是真的啊?还听说有一次,她躲在茅房里,特意跟下人说没草纸,让奴才们给她送,奴才来了,她便连裤子都不提便出来,这是花痴吧?哈哈哈哈!”
“对啊,婉儿,是不是有这样的事情啊?我还听说有一次,她大半夜的故意跳下湖中,还不穿衣裳,见护卫巡逻过来,便装作溺水让人救她,这样不知羞耻的人,难道摄政王不知道吗?”
“还有啊,她悔婚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我听闻之前说本是你嫁给梁王殿下的,后来听闻是她求着你让梁王给她,是不是?但是既然是她求着的为什么最后又悔婚?”
“你不知道吗?最后她又看上了太子殿下,想攀高枝嫁给太子,所以才悔婚梁王的。”
这些声音叽叽喳喳地不断地钻进子安的耳朵,伴随着恶意尖锐的笑声,说和笑都罢了,还伸出手指着子安。
夏婉儿与夏芳儿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她们恶毒地看着子安,人言可畏,她们就不信她真的可以安之若素。
子安端着茶,看着柳树环抱的湖面,日光点点,如金色的鳞片一般随着水波浮动。
正当她逐渐把这些声音排斥在耳边的时候,忽地听到一把冰冷刻薄的声音响起,“你们一个个都吃屎了吗?嘴巴那么臭,自己都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东西,还好意思在这里耻笑别人?夏子安悔婚怎么了?碍着你们家什么事?你们在这里嘻嘻哈哈不顾身份的耻笑别人,就显得特别高尚了?我在这里看着你们,觉得你们就是一坨坨臭狗屎,臭了别人也不自知!”
子安微微发怔,回头看过去。
只见一名身穿红色衣裳的女子叉腰指着那群贵家小姐正破口大骂,她模样英气十足,眉毛竟比男子还浓黑,明亮透彻的大眼睛正盛满了愤怒,骂了一大通还继续骂。
“你刚刚说人家故意故意下湖钩引侍卫,你是亲眼见到吗?没亲眼见到你瞎说什么?我还听说你和货郎眉来眼去呢,我当真了吗?是不是我也可以出去跟人家说去?”<igsrc='/iage/3322/1713450webp'width='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