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在这儿幽会呢。”一个冰凉的物体顶上我的后脑,我即将伸出的手僵硬的停在了半空中。
接着,纤细的手臂从后头围上了我的脖子,锁住我呼吸的途径,太阳穴被摁上枪口,一时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现在,谁都不许动。”
“叶龙。”那声音一入耳,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无奈,还是该无奈。叶老太不可能放任我多管闲事,加上叶龙在里头掺一脚,我早该想到了。
“方才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怎么就没认出是我呢?”叶龙一手从耳后揭下了一层皮,慢慢地从自己脸上撕下来,一张女性的脸呈现在了我们三人面前,峰子的人皮面具被她扔在地上,顺带补上了一脚。
我望着被扔在地上的皮囊,一时血压上升,紧紧咬住牙关,嘴里漫上一丝血腥味儿来。
她冷笑了一声,道:“你那好兄弟现在我那里住的可舒服了!说到他,要不是他帮忙,我可找不到这儿来啊。”
峰子暴露了我的行踪?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兄弟十年,他的性格不会干出这种事,或许是叶龙逼迫他也说不准。那这样一来,大海也是叶龙的人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很搞笑,我的身边根本没有一个人可信任,我只有一个人。再怎么挣扎都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无论是在叶家,还是在这里。
“现在想要他活命的话,就乖乖把东西交出来,我数三下!”叶龙夹着我往后移了一下,把我当成人质。
没用的,我冷笑了一下,用我来威胁这两个家伙?认识他们到现在,我就根本没有摸清过他们的动机,一会儿要杀我,一会儿又利用我,不过我可以断定,我的性命对他们完全构不成威胁。
我本以为他们两人会扭头就走,顺便在叶龙动手之前就了结了我们俩封口,可没想到这两人竟在原地定住了,仿佛我有多重要似的。难道还想演一出友情与任务只能择其一的催泪大悲剧么?
“哟哟哟,没想到你小子还挺重要啊,我抓着你,他们两个竟都不敢动了。”叶龙故意又把枪口往我脑门儿上顶了顶,只见钟瘫痪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叶龙露出满意的神情,接着胁迫道,“马上把东西交出来!”
“你这臭婆娘!”突然,钟灵坤一口唾沫猛地往叶龙的脸上吐去,叶龙头一别,那口唾沫星子正好喷在她的半边脸颊上,我没想到一个女孩能干出这种事儿来,震惊的同时,也为自己捏了把汗,以叶龙的性子,被激怒了现在干掉我也是有可能的。
不料勒住我脖子的手竟松了开来,叶龙一把丢掉了枪,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在地上翻滚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腐蚀她的脸一样,几分钟后,眼白一翻,晕了过去。我小心翼翼地拨开她捂着脸的手,肉好好地在那,啥破事儿没有。
“我可以让你看见,你最不想看见的东西。”钟灵坤在地下室对我说过的话突然浮现出来。
“这小娘们儿这么没素质,直接给晕倒了?真无趣。”钟灵坤走到她身旁,踹了她一脚,被我给瞪了一眼:
“别碰她!”
“怎么了你这是?”钟灵坤一脸的不可思议,“这家伙刚才可是想杀了你,合着你想做白眼狼了?”
“她是我妹妹。”
这句话说完,钟灵坤沉下了脸,没什么多余的举动,只是让到了旁边。我扶起叶龙来,心底里一时五味杂陈。方才我怒火攻心,实在是有想要杀了她的冲动,可真的机会摆在面前,我又于心不忍。
说来也可笑,我方才竟萌生出了想要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给这两个不人不鬼的家伙的想法。
我用诚恳的眼神看向钟灵坤,说道:“钟小姐,可不可以借你的能力,帮我一个忙?”
“什么?”钟灵坤并没有不情愿的意思,仔细听我说完了计划。我的意思,等大海醒过来,用她的幻术编造一个假象,瞒过大海,让她带着叶龙和大海出去。
钟灵坤走后,副墓室里剩下了我和钟瘫痪两个人,气氛一时诡异到了极点,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他看着墙壁发呆,我也看着墙壁发呆,好半晌之后,我实在挨不住,起身走到他面前。
身高算是我比他高了那么一点,所以对着他说话也算是有了点底气,我清了清嗓子,问道:“你……你们为甚……什么帮我?”舌头还是不争气地打结了,这下我心底里虚的不行。
他瞥了我一眼,低沉却清澈的嗓音冒出一句话来:“直觉。”
这**怪终于理会我,倒是让人很感动,不过这问题问得我手心蹭蹭的往外冒冷汗。
“你到底是谁?”我壮着胆子继续质问。
“我不知道。”那沟通瘫痪轻轻推开了我的肩膀,就往墓道里头走去,我赶紧在后头跟着他,两人一直保持着几米的距离,也不说话,简直就像是两具行尸。
我注意到某一处墙壁后头有个盗洞,看样子还挺新,也没怎么在意,却总觉得前头的路越来越熟悉,仔细一想,这盗洞不就是当时峰子推我出去的盗洞么?那我们这架势,是要往莲池走?去那里做什么?
我迟疑地跟着钟瘫痪进了莲池,下了水以后,一股子钻心的疼痛从小腿处漫上来,我忍不住“啊”了一声,竟引得那钟瘫痪回头来看我了。心里猛地一紧,想他不会是想要在这儿杀我灭口吧,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一个踉跄,坐到了水里,手撑在了什么东西上,有种摸着烂棉絮的感觉,我抓起来一看,竟是一具腐烂的头骨,我“咿”了一声,反射性地把那恶心不拉几的东西一扔,接着身体突然腾空了起来。
一转头,我就对上了钟瘫痪的脸,他近在咫尺,漂亮的脸型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我的面前,这家伙……真他娘的好看。我心中有点嫉妒起来,僵了几秒,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在面对这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