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周大手一挥,兵卒们立即止步,仿若一人,整齐、流畅。
齐周、田畴二人翻身下马,走几步,迎上了何进的仪仗。
“此乃大将军何进,尔等拜见!”
听闻此话,两人倒头一拜,口呼:
“渔阳齐周(田畴),拜见大将军!”
身后不远处的两千士卒,也同时单膝跪地,大喝一声:“拜见大将军!”
这声音高亢雄浑,似乎将整个洛阳都震的抖了三抖。
何进原先阴沉的胖脸忽然之间眉开眼笑,只见他下了马车,笑道:“请起!”
“谢大将军!”
‘哗’军卒们身上铁甲甚至都发出了一致的响声。
“启禀大将军,齐周奉太守大人之令,率两千刀盾手,押解乌桓峭王部首领峭王和五千乌桓俘虏,特来洛阳献俘,请大将军明鉴!”
“好,好,好!”何进大笑着,遣人接管了这一批俘虏,并押解着他们,进了洛阳。齐周、田畴并两千刀盾手跟随压阵。
无数的百姓站在街道两旁,看着这些长相明显异于汉人的乌桓俘虏,看着两千气势非凡的渔阳军,脸上自豪之色溢于言表。
这就是咱大汉的军队!这就是咱大汉的俘虏!
“打他娘的!”
不知谁叫了一声,忽然间,漫天的臭鸡蛋、烂菜叶,如天降暴雨般,铺天盖地望乌桓人头顶落下。
大将军何进非但没有阻拦,反而笑容更甚。
洛阳皇宫,未央宫,正宣殿。
灵帝今日容光泛发,神气无边。
“让父,怎么还没到?”
张让无语的看着灵帝,短短一刻钟灵帝问了不下数十遍,但灵帝是他主子,便是如何不耐,也要轻声细语的回答。
正此时,殿外传来太监呼喝声。
“大将军何进,并渔阳献俘之人,请求觐见。”
“宣!”
灵帝大喝一声。
张让上前几步,喝到:“宣,大将军、渔阳献俘人,觐见!”
何进肥胖的身子,仿若圆球一般,慢慢的滚进了大殿,他身后,跟着齐周和田畴。
“臣何进,叩见陛下!”
“渔阳齐周、田畴,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请起!”
“谢陛下!”
大将军站回了武将列首,齐周、田畴二人站立中央。
“齐周,田畴是吧?跟朕说说,刘子鸿是怎么打仗的?”
齐周田畴二人对视一眼,见田楷上前一步,拱手道:“启禀陛下,当日,太守大人......”
待田畴说完,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灵帝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笑道:“不料子鸿还真个冲阵无敌,计谋出众!端的是文武双全!哈哈哈...”灵帝心中高兴,还特意瞥了眼袁隗,心道还是老子有眼光,幸好驳了袁隗匹夫,否则我宗室何时能出此大将?
刚刚想到袁隗,不料这老东西说话了:
“陛下,老臣有本奏!”
“说!”灵帝一看他就不高兴,语气怏怏。
“启奏陛下,老臣参渔阳太守刘子鸿残暴血腥,望陛下明鉴!”
灵帝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道:“怎么残暴血腥了?”
“刘子鸿一把大火烧死三万人,并毁坏一县之城,太过残暴,祈望陛下降罪!”
“什么?”灵帝张大了嘴,指着袁隗道:“这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袁太傅太过了吧!”
“不错!”大将军何进站出来,拱手道:“胡虏不死,咱大汉百姓就要遭殃,袁太傅看重胡虏超过大汉百姓,请陛下降罪!”
袁隗不料何进倒打一耙,心中很是不爽,道:“大将军此言差矣!刘子鸿能毫不留情一把火烧死三万人,此等心性,又怎能治理好渔阳?恐怕渔阳百姓都已经生活在他残酷的治下了吧?!我听闻刘子鸿初到渔阳便大开杀戒,整整杀了不下数千人!”
灵帝一听,觉得有些道理,不由把目光放在了齐周、田畴二人身上。
“启禀陛下,田畴有话要说。”
“你且说来。”
“陛下,太守大人非但不是袁太傅所说的残暴不仁,反而爱民如子!”田畴首先挺了刘渊一把,这才解释道:“当初太守大人初到渔阳便大开杀戒,确有其事。”
“但是,这其中有很大的原因!”
“陛下和诸位大人有所不知,田畴出身右北平,数年前便在渔阳当差。渔阳有土豪张家,历来横行无忌,在前任太守战死之后,更是肆无忌惮,不但把持了渔阳军政,更是与乌桓勾连,祸害百姓。”
“所以太守大人才以雷霆手段,一举将张家连根拔起,还了渔阳人民一个安静平和的生活环境。”
“而且此次乌桓攻打磐奚,正是张家余孽一手造成的啊!”
“太守麾下兵员不足,又俱都是郡兵,战斗力又不强,只好想了个火攻计策,才打败乌桓,请陛下明鉴!”
灵帝听着,一边点头道:“原来如此,不知袁太傅还有何话要说?”
“老臣失察,请陛下恕罪!”袁隗无奈退下,又一次无功而返。
见袁隗吃瘪,灵帝不由笑容更甚,便道:“既如此,这里还有两本奏折,让父,念给诸位爱卿听听。”
张让从袖中拿出两本奏表,却正是刘焉、刘基二人上奏。
“...刘子鸿其人,温润儒雅,有皇室风范,两次大破胡虏,乃国之楷模!...兹有护乌桓校尉张霖,不思皇恩,任由胡虏劫掠百姓,肆意幽州...祈望陛下撤去其职,另选贤能...吾举荐刘子鸿...”
“各位爱卿,尔等有何话要说?”
“刘基刘焉二位宗亲声名遍及四海,绝不会无的放矢,臣赞成其言!”何进率先奏道。
袁隗虽有阻拦之意,但见陛下中意,便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于是,灵帝道:“宣诏书!”
张让从案上拿起一卷早已写好的圣旨,轻轻打开,道:“刘渊接旨!”
刘渊没在此处,自然由属下代接,齐周、田畴二人掩不住的喜色,忙跪地接旨。
“刘子鸿劳苦功高,大破胡虏,朕心甚慰,兹加封刘子鸿护乌桓校尉一职,望其以国事为重,为大汉守卫北疆,再立新功!”
“臣,接旨!”
田畴上前几步,躬身接过诏书,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退回殿中。
“来人!”灵帝见此事按自己心意办了,也十分爽,又想起刘子鸿抓了个首领,忙道:“给我将那个甚峭王带上来!”
不一刻,便有军卒押着已经洗漱干净的峭王上了殿——大殿神圣,怎能被污?
“罪民乌桓峭王,拜见大汉皇帝陛下,愿皇帝陛下福寿无疆!”
峭王颤颤巍巍的五体投地,拜在灵帝身前。
灵帝哈哈大笑:“昔年孝武皇帝,也不过如此啊!”
“朕且问你!尔等胡虏,怎敢欺吾大汉?”
“启奏皇帝陛下,罪民受小人蛊惑,才有此不智之举,罪民已知错,望陛下宽恕!”
灵帝见这人这么听话,也没了调侃的心思,想起与之交战的刘渊,不由问道:“尔对刘渊是何看法?”
峭王老老实实答道:“刘渊武艺高强,堪称无敌,计谋神妙,天下无双!”
“哈哈哈哈哈...”灵帝听完,高兴得跟什么似地:“有胡虏真心臣服吾大汉,真乃幸事也!朕今日高兴,峭王!”
“罪民在!”
“既然尔真心臣服,朕便留下你小命,来呀,将峭王贬为平民,与一众俘虏给朕修建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