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冲进屋子,有人说:“先把那个野汉子找出来,捉奸要捉双。”
有人说:“看!地上、床上都是血,孩子肯定生下来了,可惜我们晚了一步。”
吴来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他凶残的一把揪住李氏的头发疯狂地叫道:“快说,贱货!小野种藏到哪里去了?”李氏冷笑着照准那张魔鬼似的脸啐了一口,唾液沿着吴来的鼻子往下淌。吴来举手扇了李氏一个耳光,继而恶声恶气地骂道:“****!死到临头还逞能。大家先把她捆起来。”
“谁都不许动我表姐。”随着叫喊声,绫子挤到吴来面前,用单薄的身躯挡住李氏。李氏心痛的拉住绫子说:“绫子!你怎么满身是泥?”绫子却安慰李氏说:“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表姐你躺着别动,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谁也动不了你一根汗毛。”她说完用愤怒的目光望着面前的人群问道:“你们凭什么这样对待我表姐?”
“
凭什么?凭她偷人养汉,凭她生个小野种,凭她败坏竹溪镇的风俗和名声。”有人朗声答道。吴来得意的拧了绫子的脸一把,接着充满**地说道:“听清楚了吧?我的小乖乖!将来你要是敢明目张胆的找野男人,也会遭到这样的下场。当然,如果是暗地里、无人知晓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绫子举手想扇那张臭嘴,手却被吴来抓住像骨折般的疼痛,李氏一心想帮绫子却无能为力。最后绫子竭尽全力挣脱出吴来的手掌又毫不示弱地问道:“你们这样说的证据呢?”
在场的人瞠目结舌,无言可答。
这时有人小声咕唧说:“兄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抓不到把柄的事不能枉下结论,说不定是吴来记恨前仇,又知道没个男人给李氏撑腰,故意诬陷人家欺负人家也不一定。再说吴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必听他的呢。”
“不错!我对此事也有点怀疑!咋就这么巧,吴来白天刚从牢房里出来,这女人天一黑就生孩子,还正好给他逮个正着?”
“可这满屋子血水,还有脏衣服是怎么回事呢?”
“有血有水、有脏衣服就是生孩子?纯粹是屁话。”
“那咱就别跟着搅和了,我看这个女人好像是病着,满可怜的,我们还是趁早回家吧。”
有人要打退堂鼓,吴来却不干了,他看着向后蠕动的人群嚎叫着恫吓道:“谁敢带头走我就跟谁没完!这个女人明明毁坏了竹溪镇的声誉你们却要纵容邪恶。”
大家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意第一个走。看着眼前的情景,绫子惶恐地看着吴来说:“你想怎么样?”
吴来得意忘形地笑了一阵,然后答道:“我要把你表姐绑起来明天去游街!这不算过分吧?要知道我还给你小妞留了三分的情面呢!”
“你这个恶棍!败类!地痞!人滓!厚颜无耻的流氓!你胆敢动我表姐一根头发,我就和你拼命!不信你现在就过来,我会连油带火扔到你的脸上,让火烧死你!”绫子说着拎起桌上的油灯举到吴来面前。这是是一盏罩子灯,满满一灯油在里面晃荡着。
吴来胆怯地后退了一步,继而转身对人群喊道:“过来一个人帮我!”
人群毫无动静。
“表叔!我的钱你白拿了吗?自己主动站出来,不要让我去拉你。”
这时,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战战兢兢的走到吴来面前。绫子一眼就认出了此人,他正是那位可恨的吴大夫,这就叫鱼出一弯,鳖出一滩,什么鸟下什么蛋。绫子藐视地看了吴大夫一眼,骂他都嫌脏自己的嘴。
李氏躺在床上冷眼注视着面前的一切,见两个男人要对付绫子一个人,她急忙喊住她说:“绫子,你到我床前来别答理他们,无根无据的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明天一早我就让人去官府一趟,看看可有王法了?”
不成想李氏这些话不但没镇住吴来,反而把他惹得怒气冲天。“小娼妇!老子吃了你一次亏,就不会再上你第二次当。今天我要把你收拾得不知道官府的门朝何方。”
他骂完一蹿身将绫子扑倒在床上,灯被打掉在被子上,旁边的衣物立刻燃烧起来,转眼间房内一片火光。绫子想去救李氏却被吴来一把抓住了头发:“我要把这个又臭又硬的小妞拖到门外去,我不想担个滥杀无辜的罪名,但床上这一个今天是必死无疑。我要烧死她!烧死她!”
吴来咆哮着把绫子甩到门外,绫子的头重重地磕在门框上昏死过去。
随着众人的退却,床已经燃烧起来,李氏挣扎着爬下床。可是她感到头重脚轻,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便又跌倒在地上。稍稍喘息之后,她又不顾一切地向绫子爬去。可是万恶的吴来用脚挡住了她的去路,并照着她孱弱的身子狠狠地踹了一脚,紧接着又像拖死狗一样把她拉回床上。
而那些“主张正义”的人们此时一个个都变成了缩头乌龟。有的人尽管同情李氏,但摄于吴来的淫威始终不敢伸手向前,这是多么残酷的人间一幕!
然而,作恶多端的吴来并没就此罢手,他把惊魂未定的“正人君子”们赶出房间,然后气焰嚣张地叫道:“谁都不要去救火!谁要去救火就是和我吴来作对!就是和竹溪镇的风俗作对!就是想和这个浪荡的女人勾勾搭搭!”
在场的没一个人敢言语,都无动于衷的静观事态的发展。此时,屋里的火已经无可挽救的燃烧起来。“烧吧!烧吧!把这个放荡的女人烧成灰让风吹走!”吴来仍然在鬼哭狼嚎地叫着。所有的“正人君子”们开始退却,然后在含混不清的嘈杂声中纷纷逃离李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