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最近似乎流行竹地板,看了这么多家,许多主打产品都是竹地板。”沈一婷牵着宋宁远,不断的东张西望,漂亮的家居装饰城,分层隔间的幽雅环境,轻音乐不时飘过来,让人心中很是惬意,加上有种即将新婚的幸福感受,两人显得更加亲密。
“要我说纯木的地板比较好,竹地板色彩不够好。”宋宁远看着满屋子各色各样的地板,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
“纯木的要经常打蜡才能保持光泽,麻烦着呢,咱们家要真装修成那样,一百六十平方的房子,光伺候这地板就够我受的了。”沈一婷显的很疲惫,坐在走廊处精致的休息座椅上,撒娇一样抱怨着。
“怎么会啊,不还有你老公我呢吗?能让你累成那样?结婚以后家务活重的我来!”宋宁远笑呵呵的冲她拍了拍胸脯,惹的沈一婷直乐。
“那过不了几年,你就变成黄脸汉了……”
“牺牲我一个,造福老婆你,值!”宋宁远玩笑一样,挤眉弄眼的摆着一副英雄就义般的表情,将她搂到怀里。
沈一婷咯咯的笑起来,刚才的疲惫感一瞬间消失怠尽,倚着他的肩膀,觉得踏实许多,听着室内花园里的喷泉哗哗的声音,觉得沁凉的感觉直流到心里:“听你的,木地板好了,以后打蜡的工作全都交给你完成了。”
“哈?”宋宁远耸了耸肩膀,硌的沈一婷后脑勺生疼,赶忙将头抬起来,“你可真邪恶,我刚表现一下宽宏大量,有责任有担当,你就欺负上我了啊?”
沈一婷皱着眉头捂着后脑勺,脸上止不住想笑:“我这不也是给你机会让你表现呢么?你说出来的话不能反悔啊。”
宋宁远可怜巴巴的象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倒在沈一婷肩膀上,下巴抵着她略带骨感的削肩:“赖皮猴……”
沈一婷听他喃喃的吐出这样一句,恶作剧一样猛收回肩膀,闪的他一个踉跄:“你才是!把你的猴下巴拿走!”
宋宁远故意把眼睛瞪的大大的上来要嗝折她,弄的她笑着到处乱躲,连连求饶。他抱起她坐上拐角处促销的室内秋千的滕椅上,猛的荡起老高,吓的沈一婷忙抱紧他的腰叫了一起。连荡了好几回,在笑声淹没的空气中骤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终于止住了两人的笑闹。
宋宁远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了起来:“喂?噢,噢,明白了,我尽量快些过去。”
沈一婷惯性的动作还是搂着他没放手,不过已经听出来他有事情,收住了笑容:“怎么了?”
“单位里来了几个新人,让我去带一带,明天就正式上岗了。”宋宁远整理了一下刚才笑闹中扯乱的衣服,从秋千上站起来。
“那你快去吧,地板反正看的差不多了,就按你说的买那种好了。”沈一婷也赶忙站了起来,带着轻松的说,末尾还吐了吐舌头。
“好,银行卡在你那里了,你付好帐以后写上咱们新房子的地址,让人家送去就行了。明天我会让装修的人到位的。”宋宁远跟她交代着,末了贴着她的脸颊吻了一下,笑嘻嘻的露出两排牙齿。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沈一婷红着脸推了他一把。
宋宁远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来,上前揽住她的腰,亲昵的将唇贴了上去,突然袭击下,弄的她手足无措,两只手在他胸上直扑腾:“唔……”
“留个念想,明天来验收。”宋宁远嗤嗤的笑了起来,终于不舍的放开她,转身大步朝大厅外面走去。
沈一婷脸上一阵比一阵红,羞的出了口气,不去理会周围店面的营业员的目光,辗转又回到刚才的那家地板专营店,将需要的数量交代了清楚,从包里掏出银行卡:“一共多少钱,刷卡吧。”
那营业员客气周到的程度比刚才第一次和宋宁远来打听的时候似乎和蔼亲切多了,笑魇如花的交代着每个细节,不厌其烦的回答她每个问题,当听到沈一婷要刷卡的时候,态度似乎有了一些小小的转变:“小姐,您所需要的这种地板现在缺货,暂时没有了。”
“什么?”沈一婷诧异的说不出话来,盯着营业员标准的笑脸,一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半晌才疑惑的追问起来,“刚才不是还有很多存货吗?这才二十分钟,卖的这么快?”她几乎要怀疑这营业员的诚信度。
“是真的,小姐,刚刚有人已经把这种地板的存货都订走了,您可能要等下一批,或者看看其他的地板。”营业员面带抱歉的向她解释着,显然已经没有办法。
她想到如果换别的地板,最好还是和宋宁远商量一下,等下批货,似乎还需要时间。有些失落和不悦,最终点了点头,从店里退了出来。
沈一婷讪讪的从华丽的装饰城出来,刚才的好心情全被一扫而光,令她越想越蹊跷,全市最大的一家专营地板的店面竟然告诉她说今天缺货,这种理由来自圆其说,要让人相信真是困难,况且刚刚还明明有货,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忽然就缺货。
独自一个人在街上走着,打电话跟宋宁远抱怨了一番,觉得自己象受了骗。晃荡了半天,想起今天是周末,平常这个时候都是和宋宁远约会的时间,两人会找个安静的小饭店吃个饭,可现在这时候自己却毫无胃口,勉强看到街边有卖寿司的,想了片刻,终于停下脚步。
“给我来一盒。”沈一婷冲着忙碌的女老板说了一句,伸手到包里去拿钱,摸索了半天,她有些着急了,拉开包细细的翻找,可怎么也看不到自己随身带着的小钱包,她想起宋宁远给她的那张银行卡,自己的身份证,还有上千块的现金都在里面,心里咯噔了一下,令她随即想到的还有更糟的,一把寄存保险柜的钥匙还要钱包的夹层里,那把钥匙自己甚至也说不清为什么要带在身上,但那保险柜里放着萧子矜给她的那个金镯子。
她吓坏了,银行卡可以挂失,现金丢了就算了,身份证也可以补办,可如果那镯子丢了,真的再也找不会相同的了,虽然那镯子所代表的涵义不复当初,可她却莫名的恐慌。
“老板,寿司不要了。”她想到刚才在装饰城掏钱的时候一定是忘在了什么地方,慌忙转身加快脚步朝装饰城的方向跑去。可走到半路她改变了主意,她赶忙去银行寄存处先把那保险柜的钥匙和银行卡挂了失。随后才转向去了装饰城。
装饰城下午五点半关门,当沈一婷急匆匆的跑进去的时候,已经濒临下班的时间了,她跑的气喘吁吁,连迎面撞上了人也未曾在意,匆匆对眼前穿着黑色衬衫,带着墨镜的男人道了个歉,赶忙冲到那家专营地板的店面,还好营业员在收拾东西,还没有离开。
“小姐,有没有看到一个蓝色的钱包?”沈一婷无法平静心跳,艰难的咽了口水以后问道。
“是不是这个?”营业员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钱包,冲沈一婷微笑着说,“刚才你走的时候忘在那边的桌子上,一位先生发现的。”
沈一婷看到那钱包正是自己的,周身纹着蓝色妖姬的图案,完好无损的摆在眼前,营业员还提醒她查看有没有丢失东西。她赶忙打开钱包,细细看了一下,东西全都在,包括夹层里的那把钥匙。长舒了一口气,觉得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
“谢谢。”她赶忙道谢,对这个一直笑脸迎人的营业员,转身高高兴兴的出了店。六层的营业大楼中间是空心的带棚天景,一通直下,最下面是室内花园,两排上下的电梯交错在大厅正中央。
按了下楼的电梯,她觉得心情瞬间好了许多,透明的电梯里,对于楼下大厅的一切都尽收眼底,恍然间相临的电梯里走进一个黑衬衫的身影,忽然象触动了她心里的某一处,不经意的瞥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心里喀嚓一声恐惧,电梯的急速下降中,她没有看清那个人,只有一丝感觉,一个名字跳出她的脑海,但是她赶紧打消了这种想法,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平静一下心情,也许是自己眼花了。
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沈一婷用电话跟宋宁远商量了一下地板的问题,准备隔天到另外的地方去买,如果再没有就回原来那家去订购。
洗了个澡,浑身轻松了不少,想到今天虽然没买成地板,但最起码没有什么损失,不禁也舒畅不少,躺在软软的床上,伸手从包里将钱包拿出来,蓝色妖姬的颜色依然那么鲜艳,幽蓝幽蓝的,带着一种神秘,慢慢打开钱包,从夹层里拿出那把钥匙,银亮的颜色闪耀在灯光下,晃人眼球,可促不及防的,从里面掉出一张白色的纸条,就在夹层的缝隙里,想飘落的一只白色的蝴蝶飞了过来。沈一婷忙伸手抓住那张纸条,展开来,上面用签字笔写了一行龙飞凤舞的字:“收好你的钱包。”
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那张晃眼的纸条,那字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一个被自己压抑在脑中的形象蹦了出来,活跃在自己的神经深处:“萧子矜……”
她想起曾经在学校的时候,自己因为练过书法,常常被叫去写获奖名单之类的东西,那时候萧子矜也过来凑热闹,可他的字龙飞凤舞,经常写出格,字多的时候乍一看象一群张牙舞爪的章鱼。
那时候沈一婷曾经手把手的教过他硬笔和软笔书法,每次她尽力去握着他的手,认真的教他运笔,回峰等笔法时,自己教的无比认真,以为他也学到几分功力时,想让他自己写,可每回总写的不尽如人意。
有一回沈一婷坐在他旁边,握着他的手教他,说话间气息不自觉的喷到他脸上,让他觉得痒痒的,有种东西在心里不断升腾,最后他回过头来搂着她,温柔的吻了上去,让没有任何防备的沈一婷大吃一惊,吻越陷越深,辗转吸吮,她晕头转向,只觉得有些羞怯,忘记手中还握着毛笔。那一回萧子矜的白色衬衫中被墨汁染了一大片,两人直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半个膀子都黑了。沈一婷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萧子矜也咯咯的笑,两人搂在一起。
以至于后来她想起这些事来的时候,才发现其实和萧子矜在一起也有一段快活的日子,她不知道自己是失去了一个恋人,还是摆脱了一个仇人……
可眼前的纸条清晰分明,沈一婷明白的判断出,萧子矜真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