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想着,不知何时,胸膛上的重量好像正一点一点的被抽离,准确的说,那人好像起身了?
“原来真的是你呀?”
魏一打量着面前的人,目光随之落到了二人的身上,发现二人都穿戴整齐,但是衣服有些凌乱,且还是在同一张床上醒来时,粉嫩的唇勾了勾,往日里那副逗趣的恶趣味的嘴脸又挂了上去。
“这么说我们两个一起睡了一个晚上啊?”
卿鸿闻言一惑,再次确认身上的衣服没有解开,方才放心。却没感受到魏一态度一转,更是认真的瞅着他。
“我们一起睡了一个晚上,且衣~衫~不~整。这么说你是不是得对我负责呀?还是我对你负责也可以啊,反正我是不介意谁上谁下的。”
“我们……”
卿鸿徒然一讶,刚要说话,就听魏一又正色道:
“你大可以放心!我老师自幼就教导我,做人要顶天立地,敢作敢当。我把你给睡了还是你把我给睡了,总之我都会对你负、责、到、底!”
有些乱神的卿鸿下意识感觉最后“负责到底”这四个字,怎么似乎带着一股不怀好意的语气呢?
“你先听我说。”
卿鸿撑着自己,让自己坐起身,尽管神色已然稳定,语气也很平静,但有些急促的语气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几分忐忑。
“昨天晚上情况特殊,我们虽然待了一个晚上,但也情有可原。索性我们的衣服都好好的,都没什么逾越之举。你我都是清白之身,不如就此过了。”
魏一脑袋一歪,困惑的目光不断的落在男人身上。
按照小说的设定,这种性情的男主发生这种事,难道不是统一摆出很愧疚的表情主动要对女主负责吗?怎么这兄弟不按规矩出牌呢?
实在不一样,给我来一句“呵,女人”,惹火我,让我狂扁一顿也好做个晨练什么的啊?
这般想着,魏一又说道:
“衣服先放一边,你眼睛又看不见,怎么知道衣服还好好的呢?关键是我们的确共处了一个晚上,要是传出去了,对你的名声,对我的名声那可怎么办?”
“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跟你有染了,你还不负责,我哪里还有人要啊,我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吗?我会被那些三姑六婆抓去浸猪……呜呜呜呜。”
一阵又一阵嘤嘤啜泣的声音响起,让本还以为魏一要假哭的卿鸿,心中顿生了慌乱跟愧疚。
也许自己搞错了,这个丫头虽然是喜欢恶趣味,但碰见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种事,她跟其他的姑娘家都是一样的。一样的脆弱,一样的重清白。
卿鸿微微低头,拇指缓缓曲起,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那莹莹泪光就在眼眶中打转,本好隐藏娇媚的人儿,此刻更是梨花带雨。一眨眼又眨眼的功夫,那眼泪又收了回去。
“你不说话是怎么个意思?不说话就想绕过这一章吗?我都不嫌弃你眼神不行,反正你顶多就是眼神不行,又不是其他地方都不行了,你还挑挑拣拣的、装聋作哑的,这是什么事吗?”
闻声,正纠结的男人忽然一愣,随即脸色忽然又青又白。他脑袋左右无规章的摆了摆,最终猛地一摇头,无光的双眼看着对面,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整个表情很是迥异。
魏一见状,不解的反问。
“怎么,你真装聋作哑吗?都不嫌弃你其他不知道行不行,你挑挑拣拣的,你装聋作哑的,你……”
说着,学起那委屈的大家闺秀,哽咽着抽打对面的男人,仗着人家现在目不能视,哽咽着喉咙,嘴角的笑意却半点不谦虚。
“啪!”
突然,打人的手被他抓住了。
只见对方青着脸色又红着脸色,最终是红色比青色多。纠结着差点咬到舌头的说道:
“你、你一个姑娘家,说的、的什么行不行的话。不像样!知不知道什么!”
口吃似的吐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魏一的手就被撒开,卿鸿也赶紧坐起来,气息有些凌乱,严肃的梳理好自己的衣服。
“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一会,你先出去,等你走了,我再出去,没人会看见我们一、额!嘶!一起的。”
脑海里突然跳起一堆奇怪的画面,吓得卿鸿一个无措,上齿直接咬住了下唇。
那边,魏一望着他脖子上、脸上,逐渐褪去的绯红色,圆滚滚的眼睛忽然发出了闪烁的光点,脖子也逐渐往一边歪倒。
卿鸿继续道:“昨夜之事是我连累了你,赔罪礼改日我着人送过去。说两句心里话,我并不是嫌弃于你,我如今乃戴罪之身,不想牵连任何人。你我清清白白的,你想与谁家王侯将孙谈婚论嫁,皆不必担忧昨夜之事。”
话落,卿鸿想起了曾经的教养嬷嬷。那教养嬷嬷不是其他嬷嬷,而是只负责教导他们关于男女间的事情。他不知道姑娘家们有没有这样的教养嬷嬷?
要不要顺便再告诉对方?他们着衣的那种情况下共处一室,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喂?”
一热气星星点点的就快要撒到卿鸿脸上,抬头后他隐约觉得那人比刚才靠近自己很多。
脸颊忽然被捏了捏,他疑惑不解,没有阻拦。
魏一这是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面前的男人,不是今天才认识的,却是今天才第一次郑重的打量起这个人。
他五官端正,又可以说很是精致,每一笔的弧线、勾勒恰到要处。端正又好看,好看而又十分的稳重。
笔直的眉,直挺的鼻梁,气色饱满的唇,失去了光的倒影的眼,迷茫辗转之间,总有几分善意流露。
他肤色偏白,安静的时候看着他,总有一股冷清的气质,却不冷傲也不落寞。身躯直挺站立时,如挺直的白桦树,安静的伫立。
只是这会的他,脸颊脖子上还有未完全褪去的粉色。那粉色是什么?刚才忽然染上了他的皮肤,这会又眷念着不肯完全离去。
把他染得多了几分稚气,瞧着可爱。特别是强撑着稳定时的执着,让她莫名感到十分的好玩跟喜爱,心神忽然都舍不得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