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宋荣妍七点多就醒来了,她依偎在男人厚实火热的胸膛里,傅尉衍强壮的手臂箍在她的腰间,宋荣妍抬头看到男人在天光下那张俊美的脸,熟睡的样子圣洁让人心动,一瞬间宋荣妍心里被幸福和甜蜜感装满。她凑过去在傅尉衍的薄唇上亲了亲,随后掀开被子要下床。
可谁知下一秒钟就被傅尉衍伸出来的手臂一把捞了回去,男人抬腿压上宋荣妍的身子,埋首在宋荣妍的脖子里,傅尉衍慵懒地闭着眼睛,初醒时的声线沙哑又含糊。听起来很有蛊惑力,“再陪我睡一会,让安静做早餐就可以了。”
“好。”宋荣妍笑着靠回傅尉衍的怀里,纤弱的脊背贴在男人如一堵墙般厚实又温热的胸口,宋荣妍感到无比的安心踏实,合上眼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但几分钟后就被傅尉衍弄醒了,身体里的充实感让宋荣妍蹙起眉头,男人不知何时从后面进来了。
宋荣妍睡得迷迷糊糊的有些受不住。在猛烈的撞击下本能地抱住傅尉衍横在肩膀上的手臂,任由傅尉衍为所欲为,结束的那一刻,宋荣妍真有一种恨不得死在傅尉衍身下的念头,这男人给她带来了无法言说的极致的快乐,难怪市有那么多女人想要跟傅尉衍共度一夜,她们肯定整天意淫着傅尉衍在这方面有多厉害。围乐布圾。
宋荣妍一想到这点就有些吃醋,耳边却传来傅尉衍急促的喘息,一巴掌拍在她的臀上,傅尉衍让她不要夹,都生过孩子的女人了,为什么还这么紧?宋荣妍听后面上泛起绯红色,到最后一刻看到傅尉衍那满是汗水、五官又近乎扭曲的脸。她就知道自己对傅尉衍的诱惑力有多大了,空气里弥漫着难言的味道。宋荣妍大脑中一片空白。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天堂。
八点多钟的时候傅尉衍坐在餐厅里用餐,他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衣,被明亮的天光映得温润柔和,男人眉宇飞扬、神采奕奕的,何管家和安静两人都对着宋荣妍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尤其是何管家,高兴得好像自己的儿子娶媳妇了一样,宋荣妍脸红着很不好意思,佯装镇定地把何管家和安静都赶了出去,这才心情愉悦地跟傅尉衍一起吃了早餐。
宋荣妍去宋氏上班时,傅尉衍亲自开着车子把宋荣妍送到公司楼下,下午下班后他也绕着一段远路过来接宋荣妍,几天下来傅家二少和宋氏总裁伉俪情深的消息传了出去,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无人非议傅尉衍和宋荣妍,更多的则是艳羡和祝福,而两人如此高调,却并没有引来傅秉胜的关注。
这段时间傅秉胜在仕途上越来越不顺利,敌对手一个个都对他构成了极大的威胁,他每天都是草木皆兵,相当谨慎小心,否则若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丁点差错,恐怕他市委书记的位置就不保了,再加上陶沁纺的事,傅秉胜哪还有精力去管儿子的恋爱?
虽然听说了一些风头,但得宠的计茹雅在枕边劝着他,他也就对此置之不理了,既然傅绍霏引产一事是个误会,他白白冤枉了傅尉衍,那么就如之前他的态度,只能接受宋荣妍做傅尉衍的情妇,绝不允许傅尉衍名正言顺地娶宋荣妍,只要傅尉衍听话、好好做出一番功绩,不违背他的底线,那他什么都可以给傅尉衍。
“据说傅绍景是今天的航班,我估计一个小时后就能到傅家了。”这天黄昏傅尉衍和宋荣妍刚从超市里一起采购回来,何管家开着车子,在前面低沉地问傅尉衍,“先生要回傅家一趟吗?”
傅尉衍的手抚摸在身侧宋荣妍的头发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当然不能错过这场好戏,昨天蔺韩锦就给他发来了短信,说两人毕竟相爱了那么多年,就算如今他们分手了,她也会以朋友的方式帮他完成复仇,她已经通知傅绍景和展宏这件事了,傅尉衍当然知道蔺韩锦是什么心思,也就默认了蔺韩锦的行为,果真局势正在按照他所预料的发展。
下车之前,傅尉衍用力把宋荣妍揉在怀里,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傅尉衍温柔地说:“你自己吃晚饭,不用等我了,我八点多才能回来。”
“嗯。”宋荣妍温顺地应着,搂住傅尉衍的脖子,仰着脸吻傅尉衍的薄唇,最近傅尉衍把做得这些事全都告诉了她,但傅尉衍不让她插手,傅尉衍对她唯一的要求是管理好宋氏,把她养胖一点就足够了。
毕竟生活中没有那么多的轰轰烈烈,宋荣妍经得起如今跟傅尉衍的平淡,只要能相守,对彼此来说就是最大幸福,宋荣妍甘愿做傅尉衍背后的女人,让傅尉衍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傅尉衍等宋荣妍进去了,他吩咐何管家开车,到傅家时刚好碰上从机场赶回来的傅绍霏,傅尉衍颌首跟傅绍景打招呼,“大哥回来了?”
“虚情假意。”傅绍景冷笑着丢下这个四个字,没有时间跟傅尉衍算账,伸手一把用力推开傅尉衍,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去。
傅尉衍从容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深不可测的眼眸里掠过讥诮的笑意,什么都没有说,迈着修长的腿跟上傅绍景。
傅秉胜和计茹雅正在餐厅里吃饭,佣人看到突然回来的傅绍景,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傅秉胜,傅绍景已经一路踹翻了东西,径直到了餐厅,见傅秉胜和计茹雅这么举案齐眉的样子,傅绍景恼恨得差点把餐桌掀了,强忍着即将爆发的怒火,他语气凉凉地对傅秉胜说:“傅老爷这种情况下还能气定神闲地吃饭,真是让人佩服。我母亲呢?”
片刻的诧异后,傅秉胜的神色恢复如常,端正地坐在主位上,他的面容上一派长辈的肃穆和威慑,“你母亲去国外散心了,你突然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回来了,自然碰不上她。”
“就这样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也想骗到我?”傅绍景这一年来积压了太多的怨恨,得知自己的亲生母亲被傅秉胜软禁后,傅绍景胸腔里的怒痛更盛,也不管是否会顶撞傅秉胜,他言语中含着讽刺说:“我已经全都知道了,你把我母亲囚禁在了地下室里。傅秉胜,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你立刻给我放人,否则不要怪我将你告上法庭。”
傅秉胜闻言面色陡然变得铁青,一巴掌拍在餐桌上站起身,怒气冲冲地说:“我是囚禁了你母亲没错,但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她出轨跟别的男人乱搞,自己有错在先,竟然还想要离婚分夫妻财产。她给我带了这么大的绿帽子,我没有要了她和姘夫的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竟然妄想让我饶了她?可笑!”
“傅秉胜,你这是反咬一口。”傅绍景这才知道傅秉胜囚禁陶沁纺的原因,然而不管谁对谁错,在傅秉胜和陶沁纺之间,他当然选择维护自己的母亲,傅绍景指着傅秉胜身侧的计茹雅,冷嘲热讽地反问:“你包养这个二奶几十年了,自己早就背叛了和我母亲的婚姻,你有什么资格责怪我的母亲?放了我的母亲,我带母亲走,从此往后我傅绍景和母亲跟你再没有任何关系。”
“呵!”傅秉胜被傅绍景气得身子一晃,差点栽倒之际,手用力按在了桌子上,傅秉胜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喘息着怒不可遏道:“看来在美国这一年并没有让你改过自新,相反你比以往还要大逆不道,想跟我断绝父子关系是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要带着陶沁纺离开傅家,那也要看我是否同意。来人!”
傅绍景闻言面色骤变,满是防备地往后退出几步,盯着傅秉胜语声颤抖地问:“你要做什么?”
话音刚落下,几个穿着黑衣的保镖就冲上来抓住了傅绍景,傅绍景虽然会点拳脚功夫,但一个人哪里是四个人的对手?很快他就被保镖押住了,傅秉胜命令保镖把傅绍景关到楼上的房间,断掉他所有的通讯,不让他联系任何人,直到傅绍景想通了,以后不再管陶沁纺,乖乖地做傅家的大少爷,他就将傅绍景放出来。
傅秉胜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他若是跟陶沁纺离婚,放走陶沁纺,那么很难保证陶沁纺不会拿他和计茹雅的事情大做文章,以此来报复他,他不能让自己的仕途尽毁,更何况陶沁纺给了他太大的屈辱,他恨透了陶沁纺,必然要惩罚陶沁纺。
但他还想要傅绍景这个儿子,于是只能用这种手段逼迫儿子妥协。
傅秉胜抬手挥退几个人,拿着鞭子走进地下室,房间里密不透风,一点光线都照不进来,傅秉胜打开灯看过去,对面的墙壁上陶沁纺的衣衫破碎,满身鲜血、披头散发地跪在地上,她的两手和脖子上都栓着银色的铁链,低着头像是个女囚犯般狼狈、落魄至极。
此刻傅尉衍高大的身躯站在地下室的门外,他一手负于背后,听着从里面传来的一阵阵鞭打声音,傅尉衍的手慢慢地攥成拳头,陶沁纺和展宏的事情早晚会被抖出来,而他只不过是推波助澜的那个人,责任不全在他的身上,但无论过程是怎样的,陶沁纺也逃脱不掉这样的下场,只能怪傅秉胜太暴戾变态了。
傅尉衍拿出手机给蔺韩锦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傅绍景单枪匹马地杀回来后失败了,目前傅绍景也被傅秉胜软禁了起来,这边蔺韩锦收到短信后,把手机递给了坐在身侧的展宏,蔺韩锦神色凝重地说:“伯父,这是尉衍冒着危险给我传来的消息。”
蔺韩锦下午的时候把陶沁纺被囚禁一事告诉了展宏,约展宏一起吃晚饭,他们一起等着傅绍景回傅家理论后的结果,此刻展宏一看到短信内容,本就苍白的面上顿时褪去了所有的血色,他一下子重重地瘫坐在餐椅上,手机掉在了地上,展宏唇瓣哆嗦着,被刺激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陶沁纺回傅家跟傅秉胜离婚时,他就一直等着陶沁纺的好消息,但结果好几天陶沁纺都没有联系他,他打给陶沁纺是关机状态,当下心里就有一种很恐惧的感觉,事实证明陶沁纺果真被傅秉胜囚禁了起来,并且还遭遇了惨绝人寰的对待,傅秉胜怎么能下得去手?
展宏的双眸里一片猩红,抬起手掌盖住脸,很快温热的液体就浸湿了他的指尖,他心里痛恨到了极点,也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心爱的女人,三十多年前陶沁纺被家族里逼迫着嫁给傅秉胜,他奋发图强变成了有权有钱的人,多年来都没有死心,一直追求着已为人母的陶沁纺。
只是陶沁纺始终恪守礼节,没有背叛和傅秉胜的婚姻,直到在傅绍景一事上陶沁纺对傅秉胜很失望,她终于动摇了,展宏以为下半辈子就能和陶沁纺在一起了,但如今却换来这样的结果和下场,他要怎么做才能救出心爱的女人?
“伯父,你先冷静点。”蔺韩锦在展宏身侧开口,除了尉子墨这个仇人外,蔺韩锦其实很同情这些痴情、爱而不得的人,因为她也是其中的一个,看到展宏几十岁的男人掉眼泪,她心里多少有点不好受,把自己的手帕递给展宏,蔺韩锦倒了一杯茶放在展宏的手边,语气温和地安抚着说:“我们如果要将傅秉胜告上法庭,那首先就要收集证据。”
“然而收集证据和打官司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伯母被傅秉胜那般残忍地虐待,能撑多久是个未知数。”蔺韩锦说着见展宏猛地抬头看向自己,她顿了几秒钟,斟酌着对展宏道:“所以我觉得目前最重要是先救出伯母,傅绍景跟傅秉胜讲道理失败,既然这种方式行不通,那么我们只有用抢的了。”
展宏一下子变得沉默,跟市委书记抢人,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像傅秉胜这样的高官,傅家的防守一定很严密,他带上七八个保镖过去,都未必是傅秉胜的对手,何况若是傅秉胜报警了怎么办?到时候他被送进了牢狱中,陶沁纺受得罪就更大了。
“伯父,你不用忧虑。”蔺韩锦猜出了展宏的想法,她脸上的笑容如花朵徐徐地绽放,让她看起来那么漂亮动人,蔺韩锦不以为然讥讽地对展宏说:“傅秉胜自己本身就包养二奶、生下私生子,换做平常老百姓,可能也只是被大众唾骂而已,可伯父你不要忘记了傅秉胜是什么身份。他这样的作风后果会很严重,那么你想想看,若是你真的去抢人了,他敢报警声张吗?”
“如此大的丑闻,他想遮掩都来不及呢!当然,他或许会在背后滥用私权报复你,但你难道会怕了他吗?你爱了伯母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两人能在一起了,不可能因为这么一点小挫折,你就放弃几十年的坚守吧?至于能不能抢得过傅秉胜,其实你手中只要有钱,不愁没有替你办事的人。只要你不在意是否会惹怒了本市的市委书记,想救出正在水深火热的伯母,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展宏闻言表情上有了动摇,但并没有立即回应蔺韩锦,而是双眸锐利地紧盯着蔺韩锦,一阵见血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据我所知你早就和傅家二少分手了,他和宋氏集团的总裁最近被传为一段佳话。既然如此,你和傅家二少为什么要帮我?”
“我是跟傅家二少分手了没有错,但我依旧深爱着他,想为他做点什么,来挽回这段感情。而不瞒伯父你说,其实傅家二少并非傅秉胜和计茹雅的儿子,当年计茹雅生的其实是个女儿,为了不在傅秉胜面前失宠,要留住傅秉胜,她就把自己的女儿跟别人家的儿子互换了。”蔺韩锦的表情沉重,心疼地叹了一口气,真情真意地对展宏说:“这些年傅家二少和计茹雅的母子关系并不好,相反在傅家二少回到傅家后,伯母她待傅家二少如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伯母她遭遇了这么大的灾难,傅家二少实在是不忍心,所以他才愿意出手相帮。”
展宏听后满脸的诧异之色,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事,看来计茹雅为了上位也是不择手段,如今计茹雅对他展宏心爱的女人下手了,他绝对不会放过计茹雅,并且他已经仇恨了傅秉胜三十多年,直到今天傅秉胜把他逼上了绝路,那么他也该好好地跟傅秉胜算这笔账了。
展宏紧握着的拳头上手背青筋暴突,他咬着牙关,半晌后对蔺韩锦点点头,“好,既然你和傅家二少愿意帮我,那么到时候我需要傅家二少做内应,这样我成功的几率会更大。”
“这是自然。”灯光下蔺韩锦的笑沉静又动人,她招来服务员点菜,席间劝着伤心的展宏吃饭,一个小时后蔺韩锦和展宏离开餐厅,两人分别开着自己的车子离开。
这天晚上蔺韩锦回到了御苑,自从傅尉衍把这栋豪宅送给她后,她几乎每天都住在这里,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她实在太寂寞了,不能找其他的男人,她每晚都是在那个装着尸体的房间待到天亮。
如往常一样,蔺韩锦洗过澡后穿着一身雪白的浴袍,长发柔顺地铺散在肩背上,她赤着脚踩在楼梯的地毯上,整栋房子里都没有开灯,皎洁的月光从外面洒进来照在蔺韩锦的身上,让高挑纤柔的女人看上去透明又缥缈,在夜晚里犹如仙子般,浑身上下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蔺韩锦推开门走进房间,却在下一瞬抬头之际看到男人高大的身躯站在玻璃池前,月光下他一手负于背后,从容又透着尊贵的气质,男人背对着蔺韩锦,蔺韩锦自然看不到他的面容,借着照过来的月光盯着男人的脊背轮廓,有那么几秒钟蔺韩锦以为诈尸了,傅家二少活着站在了她的面前,这让蔺韩锦吓得脸色刷地一白,踉跄着往后退出几步,“砰”一下,她重重地摔在了门板上。
蔺韩锦一声尖叫还没有发出来,那个男人仿佛一道黑影般几步冲了过来,大手捂住她的嘴,另一手在墙壁上按下去,“啪嗒”一声,室内亮起了明晃晃的灯光,蔺韩锦睁大眼睛盯着男人的脸,瞳孔震惊地颤抖着,“呜呜”发出声音。
男人这才放开蔺韩锦,往后退出几步,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他低着头,拧起眉宇很嫌弃地擦着刚刚碰过蔺韩锦唇瓣的手,蔺韩轩眉眼不抬地说:“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前几天我就在电话里告诉你,我要回来了。”
“大哥。”蔺韩锦眨了眨眼睛,惊魂未定地叫了一声,这栋房子里的门她全都锁得好好的,大哥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原本蔺韩锦张口要问,但一想又吞了回去,她这个大哥“身怀绝技”,一向神出鬼没能“飞檐走壁”,不是有窗户和露台吗?要进房间对于大哥来说并不难。
蔺韩轩随手把用过的手帕丢在了门外的垃圾桶里,他转过头,眯眼上下打量了身上只穿着浴袍的蔺韩锦好一会儿,估摸着蔺韩锦里面是真空的,蔺韩轩的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弧度。
男人那目光如同野兽盯着猎物,蔺韩锦满脸防备地抱起手臂,面色苍白慌乱地退后几步,生怕下一秒钟蔺韩轩就会掐死她。
但这次蔺韩轩没有对蔺韩锦下手,嗤笑着收回目光,他宽厚的脊背慵懒地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掏出一支烟点燃后抽起来,男人吞云吐雾的样子特别优雅好看,那张在淡青色烟雾后的脸,则显得越发阴鸷邪魅了,“还说没有爱上尉子墨,我看你为他办事倒是尽心尽力啊!你现在是不是跟他合作了,或者更确切地说,你已经成为了他的人?”
“我确实在跟尉子墨合作,但我并不是他的女人。”蔺韩锦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浸泡在福尔马林中栩栩如生的尸体,她苦涩地笑了笑,却很坚定地对蔺韩轩说:“这辈子我只爱尉衍一个男人,哪怕尉子墨的魅力再大,我也不可能喜欢上他。”
蔺韩轩修长的手指间夹着烟,闻言动作一顿,俊逸的眉眼中那股邪佞意味更盛了,他勾着唇挑起一个字音,“哦?”
蔺韩锦放下手,心里依旧对蔺韩轩充满了恐惧,站在离蔺韩轩几步远外的地方不敢上前,她强作镇定地说:“至于我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不杀他了,而是反过来帮他,其实大哥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尉衍从生下来就被傅秉胜丢在国外,几十年了,他顶着不堪的私生子身份,心里对傅秉胜这个父亲有很深的怨恨。”
“五年前他还在世的时候,就想有一番作为证明给傅秉胜看,同时他在计划着回来后报复傅秉胜和陶沁纺以及傅绍景几个人,只可惜一切都还没有来得及实施,他就死于尉子墨之手。如今尉子墨要让傅秉胜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就把尉子墨作为棋子,来完成尉衍生前的心愿,这就是我为什么跟傅尉衍合作的原因,我可以发毒誓自己绝对没有爱上他。”
蔺韩轩闻言突然笑了出来,他这人的五官有点阴柔,怎么看都有一种邪气的味道,可当笑起来的时候,就显得特别阳刚有男人魅力了,然而对于蔺韩锦来说,她宁愿看大哥面无表情的样子,蔺韩锦心里的恐惧又上升了几分,不安地往楼梯口退着,想打招呼回房休息。
但蔺韩轩已经一步一步走上来,男人把蔺韩锦逼向了楼梯栏杆,在蔺韩锦无处可逃时,蔺韩轩抬起白皙漂亮的手指,轻佻地捏住蔺韩锦的下巴,俯身一张脸凑近她,炙热的呼吸全都喷洒在蔺韩锦的脸上,蔺韩轩眯着那一双修长的狐狸眼,语气里含着愉悦和满意,“看来你对傅尉衍确实很痴心,人都已经死了五年了,你还惦记着他的生前心愿。不过韩锦,我心中一直有个疑惑。”
蔺韩锦的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一手按在木质楼梯栏杆上,用力死死地抓紧,她对上蔺韩轩过于勾人心魄的眼睛,竭力稳着自己的情绪,可声音里还是泄露了她的害怕,蔺韩锦咬着唇,干巴巴地问:“什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这么怕我?”蔺韩轩是混血儿,一双墨色的眸子很漂亮迷人,但却有一种让人胆寒的阴冷,偏偏他的唇畔依旧噙着那抹似笑非笑,嗓音听起来极其性感蛊惑,“你是我的妹妹,这些年我很疼你不是吗?既然我对你这么好,你害怕我的理由是什么?韩锦,身为你的大哥,我想跟你亲近,而不是每次你只要看见我,就躲得远远的,这样说你懂吗?”
蔺韩锦觉得自己的整个胸腔都快要炸裂了,原本粉色的唇瓣上泛起苍白,哆嗦着一个字也回答不上来,这个世上她最怕的两个人是蔺韩轩和商佑城,然而怕商佑城无可厚非,但事实上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害怕蔺韩轩,正如蔺韩轩所说,他确实手段冷血狠辣没有错,但这些年蔺韩轩真的很宠她这个妹妹。
蔺韩锦的记忆深处总有什么画面突然跳出来,快得让她抓不住,她想蔺韩轩肯定对她做过什么可怕的事情,所以即便忘记了,她潜意识里却还是对蔺韩轩这个人充满了恐惧。
蔺韩锦闭上眼睛,能感觉到男人那如狼似虎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她近乎快要崩溃地哭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蔺韩锦下巴上的疼痛骤然消失,耳边传来男人离去的脚步声,语气恢复淡漠,“我决定在你这里住下来,好好地培养一下我们的兄妹感情。”
蔺韩锦丧失了所有力气般,一下子瘫在楼梯栏杆上,她一张美丽的脸上没有血色,差点就坐在地上时,走到大半的蔺韩轩又回过头,蔺韩锦整个人陡然一震,立即直起身子,她从小到大就是这么孤傲又不认输的性情,即便心里怕得吓死,也不能失了姿态。
蔺韩轩深邃的眸子里极快地闪过什么,转瞬又恢复如常,语气淡淡地对蔺韩锦说:“以后我在国内的名字叫裴韩轩,职位是某公司的总监,你在外人面前若是见了我,就当做不认识我,记住了。”
蔺韩锦点点头,男人没有再多做停留,一手插在口袋里,那高大颀长的背影走下去,很快消失在了二楼楼梯的尽头,蔺韩锦猛然松了一口气,两腿发软脊背顺着栏杆往下滑,瘫坐在地上后,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是满身冷汗了。
漫山的枫叶红了,时间一转眼到了十月份,这天晚上激情过后,傅尉衍靠坐在床上抽着烟,猛烈的一场运动下,他赤裸的胸膛上布满了汗水,一颗一颗往下滴落着,灯光中的男人看上去极其的狂野有力量。
宋荣妍娇弱的身子趴在他紧实的肌肉上,坚硬和柔软相贴带来异样的感觉,宋荣妍很喜欢傅尉衍大汗淋漓后身上的味道,让她觉得特别阳刚又雄性,她的手在傅尉衍壁垒分明的胸膛上抚过去,炙热娇嫩的唇一下下摩挲亲吻着他,“我跟小白在电话里说好了,明天就去看他,尉衍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这女人如今在他面前越来越会撒娇了,原本在大火中毁掉变得沙哑的嗓音,在每个激情过后的晚上听起来也显得很是动人,傅尉衍用修长的手指弹了一下烟灰,另一只手臂搂在宋荣妍裸露纤细的背上,他的大手抚摸着女人的头发,傅尉衍低着头,满眼温柔又怜爱地看着宋荣妍说:“我明天要飞一趟意大利,回来的时间不能确定,所以就让何叔和安静陪着你去。”
宋荣妍蹙起眉头,趴在那里从傅尉衍的胸口抬起头,语气里含着质疑问:“你去意大利做什么?”
“有事。”傅尉衍淡淡地说,看到宋荣妍的面色沉了下来,他伸出手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挑着眉戏谑道:“你放心,我既不是去泡妞,也不是去玩而故意丢下你,你在那边等我,说不定我突然空降过去了,给你一个惊喜。”
宋荣妍一时间没有接话,重新依偎在傅尉衍厚实的胸膛里,她的胳膊抱住傅尉衍健硕的腰身,用了很大的力气,这举动让傅尉衍感觉到了她的不安,傅尉衍心里顿时一疼,反搂住宋荣妍,傅尉衍的五指穿梭在宋荣妍浓密的卷发中,垂眸满含着怜惜问:“怎么了妍妍?”
“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宋荣妍依旧那么温顺地伏在傅尉衍的怀中,可语气却是幽幽地说:“傅绍霏是你的青梅竹马,她了解你的一切,可我这个你最爱的女人,直到现在对你都还是一无所知,我不是吃醋嫉妒傅绍霏,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们两人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地步,那就应该坦诚相待。”
“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你所有的秘密?难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怕我会在哪一天揭穿你吗?”宋荣妍仰头盯着傅尉衍的眼睛,突然举起一只手信誓旦旦地说:“我可以对你发誓,就算以后有那么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我也不会变成你的敌人或仇人,绝对不会把有关你的任何秘密公诸于世,以此来报复你。如果我违背了,就让我”
傅尉衍一把将宋荣妍紧紧搂住,没有再给宋荣妍说下去的机会,他的大手抚摸在宋荣妍背后的头发上,脸深深地埋入女人的脖子中,傅尉衍嗓音沙哑道:“或许以前你知道了的一切,我有可能动手杀你,但现在我隐瞒着你,是因为我的过去太沉重了,我不想让你跟我一起承受那份痛苦。妍妍,我只想让你幸福,所以你只需要参与我的未来就可以了,以后的我在你面前不会有任何隐瞒。”
宋荣妍张了张口,感觉到傅尉衍胸腔的震动,她最终还是把所有的疑问都咽回了肚子里,傅尉衍或许真的经历了太多的痛苦,那些伤疤深深地烙在他的心上,一旦揭开了,就会鲜血直流、痛不欲生,既然这样,那么她以后都不应该再提起了。
傅尉衍这个男人的过去她没有来得及参与,未来他的后半辈子全都是她的,傅绍霏和荣欣或是其他女人都没有拥有傅尉衍,这样一想,她就心理平衡了,没必要再纠结无关紧要的东西。
宋荣妍的胳膊圈住傅尉衍的脖子,凑过去亲吻他的唇,“我们明天就要分开了,也不知道你几天能回来,我一定会想你想得发疯。”
“哪里想?”傅尉衍保持着靠坐在那里的姿势,把宋荣妍轻而易举地拎到自己精壮的腰上,让宋荣妍主动,他邪魅地笑着问宋荣妍:“所以你的意思是今晚我们要把未来分离几天的次数全都做完吗?那接下来你可能要吃点苦头了。我担心你明天下不了床,小白如果问起你为什么食言了没有过去,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宋荣妍:“”
第二天早上宋荣妍醒来时,已经不见傅尉衍的踪迹了,房间里被收拾得很干净,她趴在柔软的大床上,闻着被单上傅尉衍残留的气息,宋荣妍浑身酸软不想动弹,安静在外面敲门催促她可以出发了,宋荣妍含糊又不耐烦地回了一句下午再去,随后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果真这一睡就是三个多小时,小白打来电话问她几点到,他们出门迎接她,宋荣妍的脸顿时一红,支支吾吾地敷衍着小白,挂断电话立即起床洗漱,宋荣妍走出房间后,免不了被安静暧昧的眼神扫过一圈,宋荣妍一巴掌将安静拍开,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吃午饭。
他们几人全都去了,也就意味着家里的那只折耳猫无人照顾了,这个世上除了傅尉衍和宋荣妍外,何管家最疼得就是折耳猫了,他哪里舍得把折耳猫托付给别人照顾?尤其是想到蔺韩锦曾经毒害过折耳猫一次,何管家对这只猫更要亲力亲为了,所以这次去,何管家把折耳猫也一起带着了。
再者,值得强调的是小白特意打电话让宋荣妍几人回去一趟蔡婉婷的别墅,他走得时候没有带那个人骨架,几个月下来别提多想念他的玩具了,没有人骨架在身边,他觉都睡不好,小白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宋荣妍,一定要把人骨架给他带回。
宋荣妍听得嘴角抽搐,本来她很害怕那东西,要拒绝小白,然而小白都如此“苦口婆心”了,她也只能让何管家把人骨架搬上车,该带的东西全都齐全了,宋荣妍和安静坐在后面,而折耳猫在前面的副驾驶蜷缩成一个球,雷打不动“呼噜呼噜”地睡觉,何管家负责开车,几人赶去。
傅尉衍和宋荣妍这几个人刚走,蔺韩轩就得知了消息,他睡到中午十二点才起床,一早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发短信给蔺韩锦,让蔺韩锦做饭,此刻他穿着白色的衬衣走去餐厅,瞥了一眼厨房里蔺韩锦那抹高挑的背影,蔺韩轩的动作停顿了几秒钟,随后拉开椅子坐下,低头翻着手机,就等着蔺韩锦把饭菜端上来,送到他的手边。
蔺韩锦从来不敢违抗大哥的命令,把饭盛在碗里递给蔺韩锦,等他尝了几口炒菜,挑挑眉露出满意的表情后,蔺韩锦这才在大哥的对面坐下,一言不发安静地吃着东西,半分钟后头顶传来蔺韩轩磁性的嗓音,“客房的那张床垫太硬了,你给我换个更柔软的,还有房间里要全都铺上地毯,我的洗漱用品也全都换上我平日里用的”
蔺韩轩一个人毫不停顿地说了将近十分钟,他养尊处优惯了,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求全世界最好的,没有最好的,想办法也要给他弄来,蔺韩锦垂眸平静地听着,到最后蔺韩轩停下来问蔺韩锦,“我刚刚的要求你全都记住了?”
换做其他人肯定要拿纸笔写下来,但这些年下来蔺韩锦已经能跟上蔺韩轩的节奏了,她点点头温顺地应着,“记住了,放心吧!一样都不会少,全都按照你指定的品牌买来。”
“很好。”蔺韩轩眯了眯修长的狐狸眼,他坐在椅子上,抬起左腿架在右腿的膝盖上,姿态相当痞气,却因为高颜值而让他看上去显得更加邪肆倜傥,蔺韩轩的俊容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天光照得他浑身都很柔和,蔺韩轩把玩着手机,头也不抬地对蔺韩锦说:“傅尉衍追着商佑城去了意大利,既然他们对我这么执着,我总要给他们一点甜头,这场游戏才能继续玩下去不是吗?”
蔺韩锦蹙眉看向蔺韩轩。
天色黑下来时,宋荣妍三个人到达了宋启帆的住所,小白果真站在楼下等着他们,一看到熟悉的车子,他立即拽住商旭的胳膊跑上前,迫不及待地扑到了宋荣妍的怀里,一阵“噼里啪啦”地指责宋荣妍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来看他。
宋荣妍感动得一塌糊涂,结果还没有等他在小白的脸上亲一下,小白突然一把推开她,冲过去猛地紧紧抱住了安静,兴奋地欢呼着,“静静你可算回来了!”
宋荣妍:“”
宋荣妍觉得自己这个亲妈还不如安静,低头看见商旭站在自己的面前,宋荣妍蹲下身笑着捏了捏商旭粉嫩的脸,觉得这孩子比几个月前更加神采飞扬了,至少见到她会笑了,可见在小白这个欢脱逗比孩子的影响下,商旭这样的面瘫也变得很快乐,宋荣妍看到他一双黑色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心里顿时升起无限的怜爱之意,凑过去在商旭的脸上亲了亲。
商旭虽然没有小白那么热情,但并没有躲开宋荣妍,踮起脚尖探头往车子里看了一眼,商旭皱着眉毛,语气里含着些许的失落问宋荣妍,“跟你一起的那个叔叔怎么没有过来?你们是不是分手了?”
小白一听这话注意力就转了过来,找了一圈果真没有见到傅尉衍的踪迹,小白的脸顿时拉了下来,附和着商旭很不高兴地说:“对啊!爸爸怎么又没有跟妍妍你一起回来?爷爷陪在你的身边,那就表明爸爸没有跟你分手,他怎么那么忙啊!国庆节也不放假。”
宋荣妍:“”
宋荣妍佩服小白清晰的逻辑思维和推理,这都不用她找借口了,小白就已经真相了。
何管家见到小白后很高兴,直到商旭开口说话,他才注意到身边有这么一个跟小白年龄相仿的孩子,何管家看了商旭一眼,天光太暗了,商旭的五官轮廓并不是很清楚,但从气质上来判断,就知道这孩子必定出身于富贵人家。
“这谁家的孩子?”何管家抬起头,饶有兴趣地问宋启帆几人,“我看他有王贵之相,眉眼五官很像一个故人,难道是我认识的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