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溪水,敷在脸上,却并不舒服,反而刺疼锥心。
她咬牙闷哼,忍不住低咒,“该死的恶狼,敢伤老娘?!下次被老娘抓到,一定剥了你那狼皮做大衣!”
身旁突然递过一个红色的玛瑙小瓶,里面是奇怪的药水。
她疑惑地接过来,转头看——是昨晚救她的吸血鬼。
天快亮时,他没吸她的血,反而把她丢在树林里就不见了踪影……那会儿,她着实松一口气。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一脸悚然,半边脸红肿,半边脸苍白,惨不忍睹。
他疑惑皱眉,生生看她片刻,一眼没眨。
在两个月前的血族皇宫,她一身铠甲随父出现,倾世之姿,冷艳而甜美,惹血族众皇子垂涎,就连百官亦是私底下与贺兰靖远求婚。
现在,她这样子……
“我只是去看有没有人跟踪我们。”
“你会吃我吗?”
他眉心皱成一个川字,“不会”
“以后会吃吗?”
“不会。”
她还是不放心,“你发誓,若吃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才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昨晚我刚救过你。”他这才看出她眼神异常陌生,“你……不记得我了?”
她仰着脸认真看他,呼吸间是淡淡的水汽和他身上的龙涎香……
阳光底下,皮肤上迸射出焕白的光氲,上好的羊脂玉也不见得如此好看。剑似的眉下,如宝石的眼瞳,映在焕白的皮肤上,反衬得愈加魔魅惊艳,摄人心魄。
眼前一只手晃了晃,她怔了一下,随即挣扎着眨了眨眼睛,从他脸上移开视线,口干舌燥地咳了一声。
如果昨晚霸王硬上弓的是他,说不定,她就愉快地从了!
她窘迫地举了举手上的药瓶。
“这……是喝的,还是涂的?”
“随便。”
趁她看瓶子,他视线不着痕迹,落在她身上。
他的白丝中衣穿在她身上,似个大布袋,菲薄细滑的材质聊胜于无,长度仅仅到她大腿处,莹白地一双腿,匀称修长,柔若无骨,双脚上沾了泥巴,十个脚趾还是珍珠般甜美可爱。
馥郁如玫瑰的体香萦绕四周,直往他敏锐地鼻子里钻,扰得他心神不宁,獠牙抑制不住地刺痒。
再这样下去,追来的狼人也很快会嗅到这块甜美的“糕点”。
归娴见他脸色难看,悻悻抿唇。保险起见,她喝了一半,涂了一半。
腹中倒是并无不适,脸上却开始刺痒……
她慌得忙捂住脸,忙趴在石头上,水面上的一张脸,变换为妙,不过一会儿左眼完全睁开……
摸了摸脸上,再没有疼痛,她惊喜地看水面,已经恢复成完美无瑕的模样。
“这药好神奇呀!不过就是味道有点怪怪的,有点甜,有点咸,有点腥。”
吸血鬼不吭声,伸出修长的手,“药瓶还给我。”
她悻悻递出去,发现玛瑙药瓶的瓶口处,却是刻了个“娴”字。
“哎?这是……我的名字?”
吸血鬼视线凝在她脸上,不禁怀疑她被轩辕腾那一掌打坏了脑子,但是,他的血能让她的皮肤痊愈,也该能让她的脑子痊愈。
从她手上抽了药瓶就收入怀中,他烦躁地凝眉,“你可还记得自己叫什么?”
“贺兰归娴。”
“我叫什么?”
“夜离觞。”
“你既然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不知药瓶的故事?”
“你的名字是你昨晚告诉我的。你说,离觞是来救贺兰小姐离开的,而且,口气还算客气。”说着,她朝他躬身一拜,“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夜离觞忽然发现,天高地阔,自恃天下无敌的他,竟这样渺小,在她心里一席之地都没有。
归娴没有看出他沉静之下的悲凉凄怆。“而且,那些狼人都在嚷,杀了夜离觞……是血族九皇子夜离觞……”
“……”
“不过,我特别喜欢你的名字。有一首诗中说,不用诉离觞,痛饮从来有别肠……”
他唇角冷抽了一下。
这女人脑子坏掉,思维也跳脱,而且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病的不轻。
归娴声情并茂地站在平滑的石面上,搭配着手势,吟诵着忧伤的诗,见夜离觞脸色越来越难看,举动微僵,讪讪抿住唇,“我觉得你爹给你取这个名字,是想你娘了,他们感情一定很好。”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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