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鸡同鸭讲,差不多就是现在这个场景了。
伊莓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洞里的郭靖,遇到了个周伯通。不过幸好,聂风比周伯通有理智的多,不然伊莓分分钟就把人扔下不管他死活了。
“小云,你都不好奇贤者之石么?”聂风后背靠在墙上,小声地问道。
伊莓开始有点后悔刚才顺嘴就秃噜出来自己叫步惊云了,默默地捏了捏拳,心里开始不耐烦起来。对于这个村子里有什么,伊莓是发自内心的不好奇。看热闹谁都愿意,你倒是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看啊。这个村子一看就全都是偏执狂神经病,你再好奇他们护在手心里的宝贝,你这不是找死是什么呢?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跟着我比较好。想送我出去你可以掩护我。”伊莓拧着眉认真地对聂风说。
聂风愣了愣:“大小姐,我是吸血鬼啊。你都不迷恋我么?”
伊莓扶胸口,肯定是这个世界太丧病了,绝对是这个世界太丧病了。所以才会末世降临,就因为有白家村这样的偏执狂群体和聂风这样的臭不要脸自恋狂,世界才会走向末日。
“我最后说一遍,第一,我对这个村子一点都不好奇,我现在只想赶紧走出去回家确定我父母是否还活着。第二,你是吸血鬼还是变种人跟我都没关系,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欢你这副烂咸菜的损样,收起你的自恋能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能就特么给我闭嘴。第三!”伊莓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是为了偷东西来这个村子的,你跟我在一起他们就会认为我是你的同伙,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就不要拉着无辜的我下水,你去前面开路给我打掩护也一样可以送我出去,听明白了么?”
聂风这次是真的有点震惊了,虽然这段时间关在地下室里没怎么吃到东西也许稍微有点消瘦了。可是他就算是最邋遢的时候也确实有少女因为他晶亮的眼睛而对他一见倾心。怎么眼前这个小丫头就完全无视了他的魅力呢?现在已经不是是否自恋的问题了,这已经上升到了自尊心的问题了。
一个日日夜夜被人崇拜被女性包围疼宠的男人,遇到一个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人,是确确实实会产生想要征服这个女人的欲望的。
聂风也咬了咬牙:“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去前面给你开路。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希望你不要忘记我。”
老子都这样说了你还不哭着挽留我?!
伊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朝着村子边缘扬了扬下巴:“周围的魔兽也要清理干净,你是吸血鬼,防弹的吧?”
聂风一口血卡在喉咙里:“……是。”
这件事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要怪他自己,要不是他一时心血来潮想要一颗白水晶镶在戒指上,又怎么会跑到白家村来偷贤者之石。贤者之石是目前世上最顶级的白水晶,是只有幽暗森林的精灵们才能够开采出来的白水晶。那可不是你有钱就能够买到的。在人类的社会中几乎是流通的。当然了,他也不太清楚白家村怎么就祖上积德弄到了一颗。吸血鬼是接触不到精灵的,人类对于吸血鬼来说又处于食物链的下端,要捏柿子当然挑软的。
然后,他就被白莲给关了起来。
抿了抿嘴,心里的无明业火慢慢地扬了上来。聂风的反射弧并不是很长,他只是一直处于非常震惊的状态。吸血鬼被人类给抓了,人类有东西可以制约吸血鬼,这简直是吸血鬼界的大新闻。就这个见闻,他都能讲5年。
低头看了看半蹲在自己身边一身戒备的小女孩,聂风知道她的真名并不叫步惊云。该说这个女孩子确实是十分的谨慎。从一开始就非常不容易上钩,越是这样的人越恐怖。他们会活很久很久,一直活到所有的人都死去,他们仍然还在。
不过,确实很久没发飙了,估计这个村子的人都当他是小蝙蝠,也该让这些人类见识一下他生气的样子。
这样想着,杀气就肆无忌惮地释放了出来。
伊莓顿时浑身冰冷,心跳如雷,紧贴在墙边腿都软了。这种感觉就仿佛是你已经能够看见自己鲜血淋漓地死在路边上一样。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甚至是实质性的那种既视感。身边站着的这个人,身上缠绕着无数不甘死去的冤魂,都在尖叫着,哀嚎着,朝着尚且活着的生命伸出手来,妄图将你一并拉进去。
伊莓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给打透了,胃里翻腾着,她现在非常想吐,可她死死咬住牙忍着。
聂风的眸子一瞬间变成了猩红色,悄无声息地朝着站在外面守卫的人扑了过去。
这种感觉太诡异了,伊莓眼睛瞪大,瞬也不瞬地看着守在外面的两个人还未等发出悲鸣就被一口咬住脖子,瞬间就被吸干成了干瘪的尸体。
这与影视作品上看到的不同,眼前这个自称吸血鬼的人真的是在进食。方才吸血的架势就如同人类捏开一只软嫩的猕猴桃,微微撕扯开一块皮,将里面软熟的汁水尽数吸干一样。
伊莓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
饿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喝到了血,虽然不是他最喜欢的血型也没有冰镇好,聂风表示饿的时候他还是不挑食的。优雅地抹了抹嘴角的一点点血迹,喝的非常干净,没有半滴浪费掉。
一转头发现伊莓面色雪白地站在墙边,一双大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聂风眨眨眼,额,被人类看到进食,他还是生平第一次。当着食物的面儿吃东西,对食物应该是个非常大的冲击吧。这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才对。聂风心里盘算着,毕竟人家小姑娘救了自己,要是被他给吓死了,就不妥当了。
伊莓忍了忍,还是问出口:“你要一路喝到村口么?”
聂风默了个,然后认真地想了一下:“你觉得这个村子能有多少人?”
伊莓吓了一跳:“你打算吸几百人的血?”
地图上显示的以及在祠堂里见到的,没有1000人也得有800人吧,难道聂风还打算全都咬死了再出去?这报复心也太强了吧?
不过若是回头想一想,她被拘谨起来的时候也想过再见到白莲二话不说就踹断他的腿。吸血鬼本身就高傲的要命,被食物链下方的食物给关起来,简直是奇耻大辱。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行了,别想了,我再饿也喝不了那么多血,你想撑死我啊。”聂风翻了个白眼,光看着小丫头的神情就知道她脑子里在跑什么火车,顿时哭笑不得。
伊莓不自在地别开脸:“行了,赶紧出村吧。留久了夜长梦多。”
谁知道白家人会不会发现魔兽进不来,更加放心地腾出手来收拾他们这两个逃犯。
聂风肚子里有东西了,状态比刚才好了不少,眼睛亮了起来:“小云,咱们从西边走。我就是从西边进来的,那边有一块空地,白家村的人都不去那里。”
伊莓点点头,退了一步,跟在聂风后面。
聂风一脸黑线,这是拿他当挡箭牌避雷针用啊。
西边确实有一块空地,借由伊莓的地图,两个人几乎是兵不血刃走到了西边空地的边缘。对于这个地图,聂风表现出非常的好奇,但是他好奇的十分绅士,只是笑着看看,问一问,并没有表现出非常想要得到手的样子。
自从看了聂风吸血,伊莓反而在聂风面前放的更开了许多。对方并不是你防着就能够防住的敌手,既然如此,还不如什么都大大方方的,自己还轻松许多。
聂风本以为当面吸血会吓着伊莓,没想到伊莓反而没有那么防备他了。这一点让他着实想不通。
“说真的,你有空来我家做客。我妹妹的蛋糕做得相当好吃了。虽然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吸血,但是人类的食物我们也吃,嗯,就跟零食一样,你懂。”聂风开始觉得这个小丫头若是领回家,家里的大小吸血鬼们一定非常喜欢她。而且她的血型大家都不喜欢喝,这一点就基本上奠定了小丫头能跟他们家做朋友的基础。
伊莓看着眼前一整块空地,迷茫地看向聂风:“空地找到了,然后呢?怎么出去?”
聂风嘟嘴:“你就不能好好地跟我聊聊天?”
伊莓默默地看着眼前身高至少超过180倒三角身材细腰大长腿头发糊了一脸嘴角还有点血的大男人,卖萌真的不适合啊喂!
“那个女的跑出来了,在这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喊,伊莓和聂风都吓了一跳,抬眼一看,一群人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你后面站一站,”聂风笑了笑,丝毫没有紧张感,将伊莓往自己身后拉了一下:“你应该不会杀人吧。”
星光剑已经在伊莓手上,正在考虑是应战还是逃跑,听聂风一说,伊莓才发现自己还真是从来没杀过人。丧尸不算数,活的人她确实没杀过。而且对方是练家子,她除非往死里砍,一点胜算都没有。
正盘算着,聂风已经朝着那些人扑了过去。伊莓心头一紧,差点就要喊出你们快跑,可一考虑到自己的阵营,就生生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看着聂风如同饿狼进了羊群中,以绝对的实力碾压那些人,伊莓开始疑惑白莲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抓住了聂风。
那边白莲收到了消息家里的存货跑了,面色凝重地朝着他们这边奔袭而来。刚到空地附近就看到聂风轻飘飘地一手将一个年轻的男孩子给撕成了两半,白莲顿时暴怒,扯开手中的铁链就冲了过去。
“啊,小心!”伊莓见白莲从聂风看不到的角度冲了过来,连忙大声提醒。
聂风只感觉到身后熟悉的气息扑了过来,眼睛顿时更加猩红,一个闪身,人就消失了。地上到处都是血,红彤彤的一片,白莲扑了个空,看着地上散落的肉块和血,眼睛都红了。抬头就看到伊莓站在空地的边缘一脸懵逼。
“你!”白莲的迁怒不是没道理的,铁链一甩朝着伊莓扑了过来。
伊莓大惊,下意识抬起手来挡,青色的火焰顿时在伊莓前面形成一个避障,白莲躲闪不及马上就要撞上火墙,就在那一瞬间,聂风诡异地出现在白莲的身后,一只手毫无预警地穿透了白莲的身体。
伊莓和白莲都愣住了。
聂风的手很漂亮,白皙,修长,是那种手控的人看到了绝对会尖叫的类型。虽然之前脏兮兮的,可刚才仔细地擦干净了,确实非常好看。而这只手,现在沾满了血,穿透了白莲的胸口,滴答滴答地滴着血。
“你以为,你们吸取贤者之石的精华能够暂时封闭吸血鬼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对吧。”聂风低声的呢喃就在白莲的耳边。
但白莲瞪大了眼睛,耳朵里已经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聂风在说什么。
聂风轻轻地笑着:“使用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反噬是非常恐怖的。其实你们应该同小云学一学,明知道危险的事,就不要去掺和。”
白莲的瞳孔渐渐放大,生命正在迅速的流逝。
伊莓知道,就算聂风不把手抽出去白莲也必死无疑,毕竟眼前这个出血量已经超过了人类总体血量的范围了。
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死在了自己的眼前。
聂风脸上露出高冷的神情来,随意地将白莲扔在了一旁,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满是褶皱的手帕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手上的血。可那血腥味却始终挥散不去。
“我是不是又吓着你了?”聂风嘴角挂着绅士般的笑容,看着伊莓。
伊莓脸色苍白地点点头:“嗯,有一点。”
聂风笑的更加温和:“你确实有意思,你比寻常人要坦诚的多。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然而我并不想跟你成为好朋友,伊莓心里哀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