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苏格然一行人再次来到事发地点时,意外的发现结界被动过了。苏格然侧头看向愉然,这方面愉然比他懂。
愉然虽然眼瞎,但是并不妨碍他的行动。他凑到门前看了会,突然蹲下身体在门缝处摸来摸去。
霍夫人战战兢兢地问:“愉道长在做什么?”
苏格然想说道长的称呼不是这么叫的,侧头叫她脸色比之前又白了几分,抿唇道:“师兄应该是发现了异常。霍夫人,布置结界的人呢?”
霍夫人愣了下,随后道:“我、我忘了联系他,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苏格然闻言点点头,走到愉然身边,问道:“师兄?”
“嗯。”愉然干活的时候总是很认真,板着张小脸,指了指另一边自己还没摸的地方,“找找有没有符纸之类的东西。”
一般来说这种事愉然都不会让苏格然沾手,苏格然有哮喘,空气质量差些都有可能让他咳嗽不停,更何况这种容易扬起灰尘的事。
不过这一块空气中水汽足,又是水鬼作祟,这些灰反而扬不起来。
苏格然闻言便准备往边上挪,随后腰间多了双手,被人抱了起来。莫文将人搂在怀里,又细心帮他戴上口罩,道:“没听到吗,去帮道长找找东西。”
保镖:……
莫文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苏格然这次是走失儿童,营养不够,才长了一米七,和以前相比娇小许多。莫文昨天就觉得怀里人太瘦,今天搂在怀里更觉得自己有义务好好喂养他,神色温柔:“你身体不好,平常多注意些。”
知道苏格然有哮喘后,莫文就抽空把哮喘病人应该注意的事项都记在心里。
事实上苏格然学医后就有些洁癖,虽然还没有上升到精神疾病的程度,但是除非必要他也不太喜欢做这种摸灰的事。摸了摸口罩,苏格然拍拍莫文放在他腰间的手,闷声道:“你那些保镖懂什么,我自己来。免得一会他们碰到不该碰的。”
刚蹲下去就被愉然拍开的众人:……
苏格然感觉手上力道紧了紧,随后脸上一阵温热的触感,莫文轻笑道:“那我来,乖,你去一边站着。”
愉然还在抠门缝,苏格然看着莫文松开手,挽起了袖子,犹豫片刻道:“行,找到了跟我师兄说,不要乱动。”
苏格然信愉然不信他的态度让莫文有一咪咪不爽,不过却没说什么。教训老婆这种事回家做,在外面一定要给老婆撑面子。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挽着袖子和一个休闲服的青年蹲在墙角抠门缝,这画面违和感实在太强了。这一段路经过的人不多,也就那么两三个,每个都是看神经病的眼神。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老板蹲在那忙活,他们干站着也不太好。苏格然看了会儿,没瞧见愉然抠出什么东西来。
这时候霍夫人通话完毕,神色间有些尴尬,苏格然察觉有异,微微皱眉,温和地问道:“那位大师怎么了?”
霍夫人尴尬地说:“我之前以为他是骗子,对他态度……不太好……”
苏格然并不意外,接着询问:“可是不愿过来?或者我来同他说吧。”
“也不是……”霍夫人神色间露出些不满来,“是他徒弟接的电话,我还没跟大师说上话呢。”
苏格然了然,大师脾性如何不知道,这徒弟定然是有些护短的。
“还请夫人将号码给我,我去请吧。”
“诶,好。”
十四
那结界大师正好因为这水鬼的事没离开,这段日子倒是一直在想办法。霍夫人电话打过去被他徒弟顶了回来,换做苏格然后便是本人接的电话。
苏格然也没说之前霍夫人和他徒弟的事,只把这边的情况说了说,对方便表示马上过来。
等那大师带着两个徒弟过来时,愉然已经从门缝里抠出两张沾着人血的符纸,脸色很是难看。
苏格然得知那是人血后表情也好不到哪去,见着一身黑衣的中年人,先是作揖,随后道:“龙门观悯然,这位是我师兄愉然。”
对方马上回礼道:“赵连翘。”
苏格然先是想到一味中药,心说这名字还挺女性化的,指了指愉然放在地上用石头压着的两张符纸,“我和师兄不擅长这个,这结界既然是赵先生所设……”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便看到赵连翘脸色同样难看起来。
“什么时候发现的?”赵连翘急急问道,又跑过去探头看了看里面的情况,松口气,“看样子应该没有跑出来。”
“我们昨天来看过一次,并没有什么异常。”苏格然目光落在赵连翘的两个徒弟上,视线微凝,有些疑惑,嘴上道:“今天早上九点到的时候,发现结界被动过,有些不稳。我师兄便想法子把这玩意找了出来。”
想什么法子,愉然想都没想就去抠门缝了。这法子挺土的,不过其他围观群众看苏格然一脸正气凌然,忍不住想:也许这就是一个好法子呢?
一旁的愉然往苏格然身后站了站,耳尖有些红。
莫文看他一眼,又转过头去打量一番赵连翘的徒弟,片刻后想到了什么,微微勾起嘴角。
“真是万幸。”赵连翘闻言,便想先跟愉然道谢,一抬头就看到愉然蹲在苏格然的后边。赵连翘还当自己长的太过吓人,吓着了这个小年轻,收起了心思,“还要多谢两位道长机智,我先将结界固定一下,以免里面的邪物出来祸害人。”
“好。”苏格然微微点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十五
结界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苏格然看着赵连翘跟他徒弟前前后后忙活了一整天,饭都忘了吃。
事实上,要不是莫文盯着,苏格然自个也忘了。
苏格然越看那徒弟越觉得眼熟,但年龄怎么都对不上号,心底疑惑一层层往上涨。
等到傍晚,赵连翘才收工,第一件事就是感谢愉然。愉然把师傅给的符纸掏出来问他有没有什么用,赵连翘还真找到一张,很是感谢。
正当苏格然揣着糊涂准备带一行人去吃饭时,师父的电话又到了。他已经到了车站,也不用苏格然和愉然去接,只说直接去酒店那等他。
赵连翘问明苏格然师父道号后,脸上一喜,“我可否跟去见见清目道长?”
日后几天还得这位大师帮忙,苏格然有啥不同意的,点头就把人带上了。赵连翘跟着,那两个徒弟自然也没落下。
苏格然跟莫文一车,其他人各自坐在其他车上。倒不是苏格然嫌弃,只是心里有些话准备跟莫文说说,不方便让外人听见。
上车前苏格然神态自然地扫一眼那两个徒弟,对赵连翘说:“如果晕车的话同司机说说,我们不急。”小孩子总是娇弱一些,大的那个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小的顶多十二三岁,晕车很正常。
赵连翘闻言摆摆手,笑道:“不用不用,道长请。”
“赵先生请。”
苏格然上车后,扒在莫文怀里贴着他的耳朵问:“那小孩……是不是……”
他也是没法子,感觉不对的时候就问了系统,系统死活不告诉他。莫文来历有些奇怪,说不准他就知道了。
佳人入怀,莫文倒是挺愉悦,勾着唇角在他额间落下轻吻,还有兴致调侃:“不如你先猜猜?”
“真的是赵白敛?”可是有一点点不像啊,赵白敛自小就是糙汉子,哪有这娃娃精致。
莫文捏捏他的腰,轻笑,“不是。”
苏格然沉思片刻,想不出来,挠了莫文一下。莫文握住他的手,递到嘴边亲了亲,然后在苏格然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苏格然脸都裂了。
莫文满眼都是笑意,“不信你一会儿问他。”
苏格然木然道:“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