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赶快想办法救我?”
“快点儿让老四还钱!只要让老四还了钱,刘爷他们立马就会放了我!妈,我是你儿啊,你还在犹豫什么!”
陆家老二浑浑噩噩的一被人带过来,睁眼看见的就是眼前一幕。
然而,陆老太太的强势,似乎只要一遇见比她更狠的人就并不管用,眼下也只有他自个儿的老婆气不过。
她凭着泼妇骂街的架势,冲着那些大汉无论好话坏话全都吼了又吼。
偏偏那些人不论怎样,好似只要没看到钱,便一点儿也不为所动。
“老四!”
“你还把不把自己当陆家人了?你爸这才走多久,你竟然就开始这样对你兄弟见死不救!这次可以是你哥,下次是不是就可以是我这个老太婆?”陆老太太突然挣扎着起身,手拄着拐杖,眼睛直直的望着他,面容悲戚而又冷肃。
“老四,你这个儿子我看是真把你白养了,你今天要真不愿出手救你哥,我老太婆干脆就把你当没生过!”
“妈!”
陆父被陆老太太这样一说,原本早就给自己做好的心理防线,骤然塌了。
他慌张起身,眼神却蓦地迷茫了一瞬。
原本流动的空气,似是被冻结了好一会儿,陆父低垂着头,丧气开口:“唉,这位大哥,麻烦你告诉我,我二哥到底欠了你多少赌债?”
“哟,这是等了半天,你们陆家终于有人舍得出来还债了?”上门要债的人,见了陆家这番窝里斗的动静,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那人先是讽刺了一声,接着,他认真道:“也不多,最开始的时候,这人也就欠了我们二十万。”
“二十万?”陆父皱紧了眉,思考了一会儿,又道:“好说,我马上就派人……”
“诶,等等!我话可还没说完。”那人打量的目光先是往陆父身上扫了又扫,紧接着,又在陆远明的身上转了又转。
最后,他摸着下巴,这样来了一句,“我刚才说的是他最开始的时候,在我们赌坊欠了二十万,现在嘛,他欠的可是一百万!”
“什么?一百万!”
“这根本就不可能!”
那人话音一落,最先反应过来的不是别人,而是陆远明自家媳妇。
她倏然瞪大了眼,压根儿就没想过一百万这样的天文数字对他们这些在农村打拼了快要一辈子的人来说,到底是个怎样的概念。
她的脑子骤然间有些晕沉,但紧随着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般,立马矢口否认,“不可能,不可能!”
“我知道我家远明是爱赌了点儿,但他平时最多也就赌输个几百块!妈,你说刚才我们是不是都听错了?那人说的是几百块,而不是一百万?”
陆老太太在这种时候被自家儿媳妇儿用那般期盼的眼神看着,她只觉得自己的脸像被谁给打肿了一样,犹如火烧。
然而,还不等她想好措辞开口,这次就连她一直以为最能推出去宰的那只肥羊,竟也愣在了那儿,有点反应不过来。
“二哥,那个人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怎么会欠赌场一百万?一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
陆父咬牙,纠结了半天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道:“芳梅,你这次就听我的,赶紧拿着这个,快点儿去一趟省城里的行商。哪怕我们才从港岛回来,并没有那么多钱,但好歹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二哥被这群恶人给扣押着,真被这群人给毁了。”
任芳梅目含水光,拧紧了眉。
她的心底无奈叹息着只好将东西从陆父手里接过。
然而,还不待她按照陆父说的话,迈出门槛,陆家老二的媳妇又不安分的开口了,“妈,这下可怎么办?我家远明欠的钱,竟然连陆家老四都要没办法了!”
“对了,妈,要不我们还是让大哥帮忙想办法吧?他在县城衙门里当差,肯定有……”
“啪!”
重重地一巴掌,突兀的在陆家二媳的脸上落下。
“哼,刘爷,这傻女人怕是不想活了吧?她这是明知道混我们这行的跟那些当官的不对付,故意来找的茬儿吧?”
那人语气嚣张的模样,压根儿就没让老二媳妇觉得这群人真像他说的那样,见了当官的,就像老鼠见了猫。
反而他们在听了她的话之后,不但没有收敛,还更加嚣张得不得了。
“你敢打我?”陆家二媳反应过来,当即就不管不顾地往这边冲来,似是要和那人拼命。
“咔擦”
不知道谁,突然间又不爽的踢坏了凳子。
“不是有人要去取钱?你们给爷还愣着干什么?不知道跟着?”
大佬的命令,在场的没人敢不听。
听了刘爷的话,陆母尽管心里害怕,却也没敢再耽搁。
同时,她的身边也跟了一个刘爷手下的小喽啰。
明着他是在监视,暗地里却是间接地奉承了他们孙小姐的命令,保护这个女人。
然而,留在陆家院子的这群人,一直等到天边的太阳都快要往下沉去的时候,依然没见人回来。
更何况自从陆母走了之后,陆父就一直提心拧眉。
这时候,就连刘爷也坐不住的来回在院子里踱起了步。
他暗暗想着,人去了这么久,怎么会还没回来?难道半路上真出了什么预料不到的事,届时,他又该怎么跟翁爷交代?
同样,身为陆母的女儿,九寒从回来开始,便悄悄地守在院子的暗处。
她闭了闭眼,抿了抿粉嫩的唇瓣,那般乖巧而又冷静,只远远看,而不吵不闹的小模样,像极了是个小大人在沉思。
就在众人恍神间,老二媳妇突然一句话,总算唤回了大家的神思。
“回来了,回来了!妈,你快看是老四媳妇回来了!”
陆父一颗原本提着的心,总算稳稳一落。
然而,等任芳梅和那人走得近了,陆父瞅到她脸上明显哭过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直觉不好。
“远志,远志……妈!对不起!我们,我们这次实在没办法了……没了,远志,我们从港岛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挣回来的钱全都没了!”
陆母一说完这话,通红的眼睛微微一动,晶莹的泪,瞬间就从颊边落下了。
陆父犹自不信的往后倒退两步,他皱紧眉,似乎极度不适的捂住胸口,“芳梅,你,你……说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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