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愣怔,顾仲利一愣,心里瞬间多了分怒意,也有些怨上了维贞。可再看其他人脸上却都没有惊异之色,可贞面上亦是一派自然,心下虽诧异非常,可也略微定了定。
可贞心里再是没有面上这么淡然的。嘿嘿,不管谈氏是想法不责众,还是想拉个垫背的,终究是不可能的事,毕竟自己并林氏如此早已是过了明路的。又想着以后还是发发慈悲少想想穿越大神吧,好歹还给自己配了林氏这个金手指。不然就凭自己,不知要做多少不合当世礼法的事情来的。
於贞是个肚里没胆的,见谈氏想拉林氏可贞下水,那还得了,忙要出头,却被可贞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二姨娘,不知您何时曾见我和姨娘赚得私房钱了?”
“虽没亲见,可到底事出有因空穴来风,四姨娘并八姑娘不曾如此想过吗?”谈氏见众人尤其是顾仲利并没有如自己所料的反应,登时有些慌了,又更是死死咬住林氏并可贞。
可贞心下暗道:我想的事多了,我还想回去呢!可也知道谈氏这样的人,若不一棍子敲死了,那就没完了没了了。可刚想开口,秦嬷嬷已是发话了,“二姨娘,四姨娘并八姑娘根本就不曾私攒钱财,也早已在三姑娘大姨娘那过了明路,若您不信,只管请了三姑娘并大姨娘来问。”
出乎可贞意料的是,谈氏的嚣张气焰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脸一身柔弱的看着秦嬷嬷,满眼满脸的不敢置信,半晌才喃喃道:“秦婶,自我来了家里,您和秦叔就一直拿我当亲生女儿,我也视您二位为亲生父母,两位兄长为亲生兄长,妹妹为亲妹妹。这么多年来,您二老的衣裳鞋袜,我就是怀孕的时候都不曾断过。秦叔腿脚不便,我四处搜寻方子。哥儿姐儿们平素爱吃的,我都记在心上,拿自己的份例给他们送去……可四姨娘一来,您二位的心里眼里就再没有我了。四姨娘和您二位有亲,我不敢和她相比。可您二位也实在是太偏心了,我和您也是三十年的情分了,半个甲子啊,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谈氏越说越伤心,说到后头更是泪盈于睫好不可怜。
只是若谈氏是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如此哀戚戚的样子必定是赏心悦目令人怜惜的,可是换做谈氏这个半老徐娘,风韵还不犹存,视觉效果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
不过可贞此时没空理会这个,而是有些郁闷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能找上林氏?真是躺着都挨刀。这不就差明说秦管家两口子包庇林氏并自己了吗?抬头看了看秦嬷嬷秦管家。
秦管家仍是那副表情,秦嬷嬷面上不变,却肃了肃正色道:“老奴当不得二姨娘这么称呼。”又道:“老奴老两口处事一贯公平公正,绝不徇私。二姨娘这样的话老奴同样当不得。”
谈氏哭得更凶了,眼泪扑簌扑簌地滚落下来,一脸狼狈,还想说什么,只见维贞领着林氏袁氏朱氏并家下一众人匆匆赶了过来。
维贞看也不看谈氏母子,只向秦管家秦嬷嬷并秦二嫂子问好,又把隋嬷嬷的情况说了一遍。秦管家叹了口气。秦嬷嬷红了眼眶,哽咽着道了声“作孽!”
维贞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了,不过却强忍住。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拧了又拧,才大大的吁了一口气,问秦管家秦嬷嬷何时按家法处置谈氏三人。
众人都有些愣怔,没想到维贞会问出这话来,几个小的俱是没想到维贞竟有这么硬气的一面,而秦管家老俩口并顾仲利感觉更甚。
因为可贞三人不知道的是,这家法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行使的。像顾家这样的人家,家规中行使家法是有明文规定的。不管是家人还是奴仆,首先要鸣告,不管公诉还是自诉,都要先控告检举,因此还专门设有“通纠”、“监视”之类的监察人员。其次是裁断,若是较轻的过失,族长便能做出决断。可若是较重的过失,通常还需要族众集议后才能做出决定。最后才是执刑。
可如今维贞却根本是打算直接执刑了。
果然,维贞虽然小脸涨得通红,仿若全身的气血都涌到了头上。可还是没有一丝停顿,一鼓作气继续道:“按着国法,诛祖父母父母在,而子孙别籍异财者,徒三年。按着家法,诛祖父母父母在,而子孙别籍异财者,杖一百,跪守香灯三年。私开小灶自是当属这一条的。”
可贞这会子面上也变了颜色,心里更是已经炸开锅了。
乖乖,这么严重?!
不过不待可贞并众人多想,谈氏已是快走上前,脚下虽不稳,可仍旧狠狠地瞪上了维贞。
维贞被谈氏刀子般的眼光一骇,额头鼻尖瞬间冒出了毛毛汗,下意识的就想往后头退。可到底还是咬咬牙,顶着发麻的头皮,死死地钉在了原地。
众人看向谈氏的目光更加谴责了起来,顾仲利几步走到了维贞身边。
秦嬷嬷在儿媳妇的扶持下拖着孱弱的脚步上前扶住了维贞,冷寒的眼神射向谈氏,看得谈氏脖颈一缩。要说以前秦管家两口子对谈氏还有点情分,可这些日子以来,那么丁点情分也消磨的差不多了。可谓看着谈氏长大的秦管家两口子失望透顶的同时又唏嘘不已,无法相信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秦管家看了看众人,叹了一口气,“家法难容……”
可不待秦管家说完,谈氏怨毒的眼光倏的又瞪上了秦管家。满脸的不敢置信,头摇得跟筛糠似的,“秦叔!”
可秦管家却看也不看她,只向顾仲利维贞屈半膝行了一礼道:“三爷、三姑娘,老奴这就请家法。”
“秦叔!”又是谈氏,突然收敛了满身的怨恨怨怼气息,柔弱了起来,哽咽出声,话音刚落,眼泪也亦是落了下来。又泪眼婆娑地望了秦嬷嬷一眼,期期艾艾的唤了声,“秦婶!”
可贞往后退了退又退了退,直到无路可退。不为别的,实在是被谈氏恶心到了。可贞一向不喜欢这种以哭做为手段的人,更别提谈氏这种动不动就爱哭但根本又不会哭的人了。可贞私以为哭,会哭,也是一种本事,不是人人都会的。起码谈氏就不会。所以可贞每常见谈氏哭得狼狈不堪却又哭不到点上,平白惹人厌恶,就总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秦管家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有开口。却是秦嬷嬷肃了一肃正色道:“老奴不敢当得二姨娘这么称呼。”
“秦婶?”这句话已经是秦嬷嬷今儿第二次说了。谈氏瞪大了眼睛,语气中有了慌乱。见秦管家不受影响,径直往院外走去,急了,一把拽住秦嬷嬷的手臂,哀泣道:“秦婶,是我错了,是我一时糊涂蒙了心。我只想着两位哥儿的身子本来就孱弱,又受了大罪,每日清汤寡水的,还要念书念到三更天,身子更是撑不住的。所以才一时糊涂了,做下这样的蠢事。”
说着又去求维贞,“三姑娘,求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次吧!要不等出了孝再论处可使得?给太太守香灯是奴婢的本分,可两位哥儿就没人照看了。还请三姑娘看在同胞兄弟的份上可怜可怜两位哥儿。”
可贞愣了愣,这是什么意思?谈氏莫不是以为只有她一人要受罚吧!
凤梨的话:这一章发上来就十万字了,还是有些小得意的。只是责编的QQ还是没有加上。看着同期的文文都有推荐,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看来真得一条道走到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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