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星辰抢走皎洁的太阴所有的光芒,似乎只是漫天星辰中略微大了些的星辰而已,
白发祭祀风情万种的从软榻上站了起来,蓝盈莹的鲛尾变成一双白皙的长腿,白皙的长腿不着一物,只是赤裸在银白色的祭袍下,
若隐若现,带着说不出的韵味,精致的双脚才一落地,一片片的月华已经先一步覆盖在她的脚下,不沾染一点的尘埃,
满头的白发没有丝毫的束缚,就这样散乱的披在身后,出乎意料的和谐,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快到秦青桐只感觉匆匆忙忙的走进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推了出来,
秦青桐紧紧的握紧自己的双手,满头的大汗,眼中带着浓浓的恐惧和疑惑,
“你在占卜,而我是局中人,所以你让我自己亲眼去见证,不,或许应该说,我们都是局中人,没有一个人能逃脱既定的命运,可对?”
但是不论是怎么说,秦青桐都觉得不对,都不能说服自己,都不能压制住心底的震撼和对未来深深的恐惧。
白发祭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悲戚,素手一挥,所有的痕迹都消失的干干净净,还是她们来时的模样,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既定的命运,你看到的也并不是意味着一成不变,这片大陆上的生灵大部分都是顺应自然而生而亡,并不追究命运之外的命运,”
秦青桐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但是显然并不这样认为,但是打断别人说话并不礼貌,所以她只是静静的听着,她拥有一个成熟的灵魂,有自己的判断,并不会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大祭司并不介意秦青桐的态度和想法,素手轻轻一挥占星台上就是另外一个画面,
青山依依,檐牙高啄,青玉一样的凝心石上华丽的软榻上一对相拥而眠的璧人,如胶似漆说不出的美好静谧,
秦青桐双拳握得更紧,戒备的看着白发祭祀,眼中已经不是恐惧和疑惑,而是浓浓的戒备,
白发祭祀素手在一挥,占星台上又是另外一番场景,纷纷扬扬的落花中,眼中带着偏执而又痛苦的美丽女子,执着而固定的一直凝视着某一个方向,腰上缠绕着的翠绿树枝在不知不觉间开始一片一寸的黑化,
但是就算是黑色的树枝已经将她腰间白皙的皮肤灼烧得通红,美丽女子似乎都没有察觉到一样,只是尖尖的耳朵上的蓝色花串一朵朵凋零,在满眼红霞中带着一点点孤苦的凄凉和不合适。
画面中的人秦青桐没有真正的见过,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她是谁,站在她以前认知的道义上她应该同情她,唾弃另外一个人,
但是人都是自私的,心更是偏的,不论那个女子在怎么凄苦,在怎么痴情,她都只会冷眼旁观,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踩上几脚也说不一定,
因此秦青桐并不说话,只是无悲无喜的看着,似乎白发祭祀做什么,幻化出什么来,都跟她没有关系,
白发祭祀这样的冰雪美人,就算是笑,这样美好的词,也是带着冰天雪地的寒冷和铺天盖地的暴虐,嗓子里低低的笑声,秦青桐只想要在披上一件厚厚的长袍,
“你的双亲都不是甘愿臣服于命运之灵,在这千万里海浪之外,还有更宽更大的世界,哪里的每一个生灵都在奋力挣脱命运的枷锁,探求更长更远的大道,
但是这里,大部分的生灵,只会甘愿臣服于所谓的自然,大公主,你说那个精灵,该能杀死你最爱的爹爹?”
白发祭祀美丽的脸庞上带着若有似无的嘲讽,白发祭祀最后的话,却是让秦青桐一阵发寒,她不知道她的爹爹原本的修为如何,但是现在应该是十不存一,一身的伤,如何能跟人比,
“大祭司,何意?今天来这里,应该不是说些似是而非挑拨离间的话,我还小,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直言就是。”
秦青桐清泉一样的声音此时也带上了几分的冰雪味,眼中的戒备更深,甚至隐隐的还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厌恶,
“嗯哼,似是而非,果然,应该是吧?挑拨,许是也许不是,谁又说得清,鲛人族的命运不会由你来背负,但是他们的命运你也逃不掉,得到终究是要付出的,你没有选择也不能拒绝。”
秦青桐不知道白发祭祀说的他们是谁,也不想知道,就像她永远只会认为大祭司为白发祭祀一样,所以别人的想法看法,她注定无能为力,但是同样的,她的认知与坚定也同样没有人可以改变。
就算是秦青桐一字不发,白发祭祀也同样不以为意,紫眸一闭一睁,流光划过,两人就回到了原来的祀宫里,
“走吧,既然来了,自然是要祭拜先祖的。”白发祭祀脸上的神色庄重了几分,就连眼角的风情万种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只有纯粹的肃穆,
穿过层层的宫殿大门,祀宫深处是一处庄严肃穆的大殿,大殿上连一片鲛绡都没有,只有冷硬的安魂石和养魂木以及一座座看不出材质的雕像和一幅幅朦朦胧胧的神秘画像,
白发祭祀将素手轻轻的印在大殿前面一个不起眼的台阶上,台阶生升起一朵朵的莲花,莲花所过之处,画出一片片金色的流光,流光流过,一道不存在的大门缓缓的推开,
一道大门分隔出两个世界,大门这一边是神秘莫测的海底世界,大门的那一边是肃穆深深的茵茵坟地,
秦青桐摸了摸身上海蓝色的衣衫,深深的看了一眼白发祭祀,轻轻扶了扶自己头顶束发的红鸾白翼冠,
就一脸坚毅的朝大门走去,似乎前面不是森森坟地,而是她心驰神往以久的目标,
白发祭祀只是看着秦青桐一步一步的朝那个本不应该是她去的地方慢慢走近,脸上除了淡漠,没有任何一丝其他的表情。。
等秦青桐完全踏进那道大门,素手一挥,似乎并不存在的大门缓缓的关了起来,直到大门完全关上,她才踏着海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