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媚儿听到两人对话感到惊诧,适才妙真师傅刚说那女子在她的道观,这边厢却也知晓,妙真师傅为何不直接送那女子过来?还是撒师兄的韩烟根本不像他描述的那样青梅竹马?正疑惑间,朱大人招呼朱媚儿进屋。那男子见状告辞离去。
“宝贝,边疆有点混乱,你爹又被派上用场了。”
“爹,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你还带兵打仗。朝廷除了你会打仗,其他人都不会吗?”
“宝贝,我是朝廷命官,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这件事情离这里不远,我今日就走,你去帮我叫你撒师兄过来。”
“是,爹,叫他干什么呢?”
朱媚儿今天疑惑的事多了去了,不知道老爹这一去又得多久?
撒梦虎拜见朱大人后,朱大人赐座一旁,朱媚儿见这严肃情况,仿佛爹有要紧事要谈,刚要走开,被朱大人叫住坐一边上。
“梦虎,边疆苗民造反,我年老矣,能得到朝廷重用,我很欣慰,但毕竟精力有限,这次你得陪我走走?”
“没问题啊,师傅,照顾你是应该的。”
“媚儿和玉玺他们就好好念书吧,有机会都去考取功名。还有玉玺的姑姑,你们多体谅体谅她,一个女人,失去了比较多的东西,有点情绪也是正常的,大家放宽心。”
“是,爹,你要每天都写家书回来哦?”
“我会的,你和你娘当心吧,她最近身体不大好,我走了你要多陪陪她,让她按时吃药。”
“我会的,爹爹!”
朱媚儿正疑惑爹为什么没有把找到韩烟的下落告诉撒梦虎,门口突然有官丁来报,一时间,朱府上下整装待发。
原来在西南边陲,苗民因朝廷施行改土归流政策,在一个叫六安镇的小地方,因安同世袭土司亡,而无子嗣,朝廷派流官刘能全接任地方主管,被安同侄儿安民暴打,是生是死尚未得之。
改土归流是朝廷政策,旨在更好地管理边疆。不仅是苗民,统治阶级对中国各族人民残酷的压迫和剥削,激起了各族人民的强烈反抗,在苗族聚居的地区。由于当朝官吏的残酷剥削,苗族人民日益贫困,不得不“将田地折算”抵债,“收获甫毕,盎无余粒,此债未清,又欠彼债,盘剥既久,田地罄尽”。部分地区改土归流后,他们的土地落入统治阶级手里,被迫前往高寒山区耕作,过着“柴火当棉袄,蕨根当粮食”的困苦生活。
1638年,部分苗民迫于朝廷重压,部分苗民揭杆起义,试图获取最高权利。那时,各地纷纷提出“逐客民,复故地”的口号,要求收回被霸占的土地,朝廷对外抗击清兵,对内抵抗张献忠,李闯王,在这样内忧外患的境况下,是没有多余精力调动大军镇压的,而苗民竟然说:“官有万兵,我有万山,其来我去,其去我来”。他们采取游击战术,利用高山峻岭的险要地势和自己擅走山路的特点,使用鸟枪、弓箭、利刃,石块屡次打败前来镇压的官兵。朝廷对于未引起大规模的叛乱也只是无能为力。
而这次贵州安民叛乱,也算小事一桩,只不过打死打伤了朝廷流官而已,朝廷实在派不出精壮部队,因此,71岁高龄的朱燮元宝刀未老而再次受命出征。
不一日,戎装待发的朱燮元,撒梦虎辞别众亲一路南下暂且不表。
朱大人走后,整个朱府变得热闹异常,原先不大从自己房间出来的白三娘也经常出来了,在院子里或坐着,或站着,玫瑰花开了,就摘下来,扎在草帽边沿。戴上又取下,她总是感觉特别无聊,那积郁在心底的暗伤,谁又知道几分?
白玉玺比原先更用功了,四书五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真真得到了老先生的真传,翩跹如白玉玺就真的像一只美丽的花蝴蝶般穿梭与后花园,他与众姐妹都相处融洽,他乐观的天性中自然带着一种惹人喜爱的气息那些女孩们没有哪个不喜欢和他玩的,倒是撒梦彤,却越发变得冷清而孤傲,白玉玺是深知这一点的,在永宁的时候她身上的小毛病还不足明显,朱大人在时,她也勉强能控制住,可如今家里掌管大权的不在,里里外外大家都仿佛是这个家的主子。
朱夫人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脸色由起先的苍白,到逐渐蜡黄,这个过程是朱大人离开的十多天,请了御医,把脉通气,开了好几剂药,朱夫人大口吃药,确越来越没有了活力,白三娘眼见这个府上还有比她可怜的人,倒也每天来看朱夫人,给她讲一些他们那个年代才有的喜闻乐见,朱夫人常常笑得没有力气。
朱媚儿除了每天公式般地探望母亲,也每天练琴,学剑,常常逮着书本上的知识考白玉玺。白玉玺有时候故意输给朱媚儿,但看见撒梦彤的脸色,又不得不掰回来。每当这个时候,大家就都笑成一团。
“玉玺,你干嘛那么听话啊?”
“玉玺,你是不是真忘记了?”
……
第二十天,朱夫人感觉到不能呼吸了,请来了御医,老御医连称老夫人的病实属罕见,冷一阵热一阵的,加上年岁大了,也越发不能折腾,吃了很多药也不见效。
“准备后事吧?”老御医连赏钱也没敢要,便独自消失在街道拐角处。
此时的朱府哭声震天,朱媚儿止了眼泪,恐怕是不能让爹地回来再商议这一揽子后事了。必须坚强,不要表露悲伤。当然,她也不愿意大张旗鼓,也还得给爹发一封信。但在悲伤的境况下,朱媚儿是没有能力独自写字的,白玉玺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他想到,大家都围着我来,还没有达到功成身就,但这份情意是万万不能忘记的,现朱府大事,朱媚儿乃一小女子,其余亲信大都跟随朱大人征战了,吾等既然在此生存一年半载,深受朱大人恩惠,这份恩情是无以回报的,因此也必定肩负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