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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苏城主(1 / 1)

“墨凌你最近的性格变了好多,嗯,变成熟了。”苏浅中肯地道。

能知道我的性格变了许多,说明神智清楚得很。墨凌拧了拧眉,这女人还有心没有了真的不在意上官陌的生死了须知上官屠固然在利用这个借口要方便行事,但上官陌的伤却也做不得假。

青门的五位阁主,却玩兴不浅,约在崔梦雪的家中炸金花。苏墨二人将他们堵了个正着。面对黑着脸的两位上司,晏飞的回答很是理直气壮:“我和小媚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按说,合该自己操办自己的婚礼。但,没有父母,我们还有主子,正是该主子替我们操办这人生大事。倘或此时主子远在云都不能前来,也还罢了,我们只能认倒霉。但既然主子来了戎州,少不得要倚仗主子替我们操办了。这个,就算是我们先度婚假了。”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将苏墨二人堵得一口气差点没上的来。

另三位阁主神色颇是气愤,一番话将两口子择得忒利索,忒干净,却将他们三人置于何地

“难道你们是五个人一起结婚,一起在这度婚假”苏浅怒目盯着桌上的羊皮纸扑克牌,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懊恼。这劳什子扑克牌是她教给他们的,他们却在她被人下了狙杀令的时候在玩这个。但其实这懊恼究竟是迁怒还是嗔怪,自己也没甚搞清楚。她并不是个将自己的生死看得太重的人。想来,多半还是迁怒。上官陌这件事,她面上装得十分不在意,心绪也控制得十分安静,没让墨凌觉察出什么来,但此时心里似有无数软体小虫子在爬啊爬的,又痒又疼得难受。

她觉得,她还是太在意上官陌了。

“我们只是业余时间玩一玩,难道公主是要连这个自由也不给我们”崔梦雪手中尚握着一把扑克牌,挑起一双无辜中带着邪魅的丹凤眼瞧着苏浅。

苏浅一巴掌打在他手中的扑克牌上,扑克牌天女散花般散落一地。“玩你个大头鬼三日后就是婚礼,但我听说到现在你们连帖子都没下,酒宴的场地也没选好,婚礼其它所需也没备好,你们究竟是要不要结这个婚了崔梦雪,我是不是把这事交代给你了你怎么办事的”

“全城军民八十万,这个帖子要下,是不是忒浪费纸张了”胡不图憨憨地一笑。

崔梦雪接他的话道:“场地嘛,八十万人委实没有一个合适的场地。所以,我们就决定,就在军营前的沙场上拜天地,拜完天地嘛,军营的将士就在军营就地摆流水宴,百姓们由各个小区的区委选定地点,我们届时派人送上流水席的酒菜即可。这有什么好难的。话说,公主,你今天是吃错药了么这是无端挑的什么刺”

崔梦雪丹凤眼邪魅一挑,语声转柔。今日的苏浅看似正常,但诸人皆是在她身边久待的人,看她这副形容便知道她心绪不佳,合着下面传来的上官陌的消息,个中缘由一猜便知。

“这样也行”苏浅睁大了眼睛。这样的婚礼,委实没听说过。

崔梦雪兰花指一挑晏飞和尹媚,道:“新郎新娘都不挑理,咱们有什么意见到时候就请公主上台替他们主持这场空前绝后的婚礼即可。”

苏浅被他逗得噗嗤一乐,伸手打落他的兰花指:“什么鬼样子,你又不是戏台子上的小旦,再敢拿这么副兰花指出来,小心我给你剁了喂狗。”笑了一回,主动拖了一张椅子坐下,“炸金花我也手痒了,算我一个。墨凌你来不来”

“我要补觉。”墨凌转身掀帘往卧房去了。

背后传来苏浅大大咧咧的讥笑:“什么时候惯了个睡懒觉的毛病你们不觉得,男人很不该睡懒觉吗”

一阵低笑声,似乎是晏飞在说:“为什么公主你事事要求男女平等,却在睡懒觉这件事上对男人如此不平等”

这句话问得犀利。伟哉晏飞墨凌叹息着闭上眼。

“平等得了么某项运动的时候还男上女下呢。”某女的讥笑。

“这个,真不好说。你又没有上人家家听壁角去,怎的知道是男上女下还是女上男下”崔梦雪的声音。

墨凌捂上了耳朵。世界一片清静。

结果,苏浅次日,次次日,就一直没有能睡觉。那夜玩了通宵炸金花,在证实了情场失意,赌场便能得意这句话是个伪命题之后,气愤得一丝睡意也无,甩甩空荡荡的荷包寻楚渊去了。素日端肃淡漠的楚太子却出乎意料是个十足的好奇宝宝,对于这座好似天上掉下来的新城处处都觉新奇,拖着她逛了一天的戎州。鲜花店里买了一束玫瑰;糕点铺中购了二斤云片糕;成衣铺中量身订做了一套嫩粉绫罗裙。玫瑰代表爱情这个世界没有这一说,冬日的玫瑰本就贵得离谱,不要枉浪费金钱,苏浅安心受了;云片糕充饥,苏浅逛得饿了,道上就给吃完了;嫩粉绫罗裙虽然不爱,后日的婚礼却不好穿一身素去,勉强也受了。

想到楚渊颇为她花了一些钱,作为东道不好就这么闷不出声地受了,晚间在城中最大的酒楼此间楼包场请楚渊吃饭,结果来了苏市长,来了苏市长手下各路局长部长,来了沈恋风,来了沈恋风手下各路将军,还来了青门六位当家,叹了声这些人果然眼尖鼻子长,奈何这都是帮她助她的功臣,苏浅只得咬牙连这些人一并请了。当是时不知哪里来的细心,想起了风若,楚渊昔日的老部下,于是差人一并请了来。风若也已是手下几万兵的将军。

难得苏浅做东,一群人可着劲儿玩乐。一玩就又是个通宵。苏浅因为身上有伤,所幸没有被灌一滴酒。

却不知第三日上为何依然没有睡意。将已微醺的楚渊拉上了楼船。楼船顺着小九颍河漂流。小九颍河在这一段却是条环城的河。她拖着楚渊坐在船头,一会儿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中棉絮般又白又柔似很暄软的云彩,一会儿低头望着清可见底的河中游鱼,一会儿再望一望巍峨的戎州城墙。楚渊双手托腮望着她,问了个颇犀利的问题:“为什么小九颍河的水不结冰”

苏浅以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因为这条河的源头是一个咸水湖。你没看河里的鱼都是些罕见的品种吗呶,那个无鳞的,叫鳇鱼,还有那个粉粉的,肉质很鲜美的。”

于是,闲极无聊的二人支上了钓鱼竿。楼船慢慢悠悠,钓鱼的人兴致很高。苏浅终于发现楚渊不是个万能人。钓了半天,只钓上来几尾二两沉的小鱼苗子。但,小鱼苗子好歹也是鱼,也有腥味的。楚渊拒绝将鱼再放生,杀吧杀吧洗干净了扔给苏浅。苏浅无奈又郁闷地将鱼拿进厨房,施展她从不示人的厨艺,熬了一锅鱼汤。从不示人的厨艺却未必是好厨艺。

楚渊望着奶白奶白的鱼汤,很有卖相的样子,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奶白奶白的鱼汤入口有点淡淡的腥膻,唔,还有点淡淡的奶香,但,他抬眸望向笑得有些奸诈的苏浅:“这个,鱼汤”

苏浅很诚实地道:“加了盐和葱花的牛乳。鱼汤熬得有点咸,我没好意思端给你。”有点咸是有多少点,才让她不好意思端出来,却令人不大敢做猜想。

楚渊叹了一口气。“加了盐和葱花的牛乳,诚然,你这个很有创意。但,你既要承认,何苦拿这个来蒙骗我死不认账不就好了就说它是鱼汤不就好了,反正我也拿不出证据证明它不是鱼汤的啊。”

“并没有说是鱼汤啊。”苏浅睁大眼睛无辜地道,“我怕你饿,满船找了找,有葱花,有油盐酱醋,还有这盆牛乳,再没有别的可以入口的了。”

“那就直接拿牛乳来就好了。加盐和葱花又是怎么个意思呢”楚渊瞧着她,不依不饶。

“你也说了,有创意嘛。”

关于苏浅层出不穷的创意,楚渊彼时也有所耳闻。譬如,将一款好好的糕点改成咸味的,再加点香菇粉;再譬如,听说她做了许多形状怪异的小衣服,美其名曰内衣,但其实只能遮住三点;再再譬如,在鞋子上加个跟,据说看起来腿很长,很性感;还譬如,这个却只是在一个小圈子里流传的譬如,她同上官陌独处,总是将他的座椅上放个长条形有纹路的东西,据说那叫搓衣板。跪搓衣板上到贵族下到民间,都有这个“习俗”,但,坐搓衣板不过是因他将她气狠了,她却又不舍得他那脆弱的膝盖板遭罪罢了。

彼时因为有上官陌,他因祸得福免受了许多的荼毒。但今时今日,倘或因福生祸他其实不大想做她的试药人,穿什么三点式。

“我其实不饿。缓缓再喝吧。”他从汤盆前挪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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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琅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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