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童自然也会意,马上就开口说道:“那些盗墓贼是藏传佛教蒙古红教的人雇佣的,想必生根大师心里也非常清楚,无论转世灵童躲在哪儿,定位的法王也都能找到。”
“你说的没错,可当时明和大师为了不失信于游凉,所以才拼死保护与你的,他知道这些必定会发生,所以也采取了必要的手段,明和大师从未杀过人,但是在那晚他却亲手布置杀死了六个人,而这件事在明和大师心里始终是有阴影的。”
“那么后来呢?”
“明和大师从来都不知道祈福殿的地下还有人供存在,一开始他要知道这些的话就完全没有杀人的必要了,不过人供的存在虽然制止了游童她们被红教的人带走,但是也同样回避了明和和游童她们的接触,这点我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听到这里,游童也马上给予了解释:“我知道为什么,是因为霍水仙能听懂他们心里的话,让她忽然母性大发的主要原因就是这个,另外我还知道那些看似长生不死的人供是怎么顽强的在逆境中活下来的,因为这祈福殿不止有一个出口。”
通过游童的解释我也明白,所谓的人供其实就是被选来殉葬的人,但是又不完全是殉葬的人,因为古时的人殉都会将人杀死或者活埋,而人供则是让他们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地方,终年守着墓主人,这些人也被恶毒的秘术所控制,白天不敢出来,只有夜里才敢出来活动。
因此上作为人供的人想跑都跑不了多远,想死都下不了决心,古代统治者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从这一点上足以看出他们行迹的恶毒和卑劣。
当明和了解到这些以后,他也让寺里的人每天都带来食物给人供食用,这也就避免了他们夜里跑出来吓坏其他的人,久而久之,人供也放松了对霍水仙和游童的管制,终于有一天她们才从阴暗的地底逃了出来,而那个时候时间却已经过去了六年,游童童年的阴影也就此深种在了脑海里。
人供老人说法造成的误会暂时澄清了,游童不是尸王更不是尸仙,只是碰巧从棺椁里出来的。
到此为止我也有些惭愧,因为游童从小到现在都没怎么过过正常人的生活,女孩娇生惯养生活富足的滋味她也从来都不知道,所以她的心里并没有什么快乐,更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她有的只是对人的冷谈和漠视。
“游童姐,我发誓今后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如今我也算是孤家寡人了,咱们不妨就一块儿过得了,艳子也算一个,咱们是一家人对吧?”
游童听完惨笑,没有回答我的话,贝尔此时也乖巧的抱着她,让她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触景生情,我当时也想上前去抱抱她们,不过一想到男女有别,我还是强忍了激动,继续站在原地就那么看着。
忽然,贝尔一把就给我拉了过去,她和游童也把我抱在了怀中,此时我看到游童哭了,这是因为感受到了人世间亲情的温暖留下的热泪,这一刻也成为了我们三个人心中的永恒,虽然短暂,却值得永远去铭记去珍藏。
想不到在发生这么多离奇曲折的事情之后我们三个人才能走到一起,那一刻我们都忘记了之前相互的猜忌和敌对,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感受亲情温暖的氛围中。
说实话,我们三个人以及外面的宁子都是最无辜的受害者,一切的阴差阳错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当时我心里又激动又愤怒,真想把所有的好事者都暴揍一顿,但自古冤冤相报何时能了,不如干脆放下负担轻轻松松的过完这一生。
想法固然是好的,但是眼下的情况似乎并不允许我们片刻的逍遥自在,游童和贝尔告诉我,二叔最初还是想杀了我的,因为所有的积怨全是因我而起,要没有我的存在一切都可能不会发生。
可她们还说二叔这会儿似乎已经改变了初衷,也许是他想通了什么事儿,从这点也能看得出时间对人意志的消磨,以及二叔本人人性并未泯灭的现实。
另外,促成这局面的那些藏传佛教信徒应该也不会罢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始终都还在寻找机会,如果这一切没有个了断,所有人都不会安生,灾难依旧会继续,所以鬼蝶虫之都必须要去,而且这一切也都必须在那里有个终结。
就这么一直拥抱了有半个小时时间,我们才慢慢的从无限温暖的氛围中回归到了现实。
游童和贝尔也是第一次走的这么近,所以她们两人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我也根本插不上嘴,索性就看向了端坐在地的生根。
此时生根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了,本来他受伤就不轻,又跟我说了这么多,身体的状况也是坏到了极点,所以我认为还是暂时把他带出去休养的好,如果继续待在这里,他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另外,明和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两个人重要的人物绝对不能出问题,要不然的话还会牵扯出更多的恩怨是非。
“游童姐、艳子,我觉得还是赶紧把生根大师带出去调养吧!他在这里早晚会出事儿的。”
游童和贝尔没有反对,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也没有继续去探究祈福殿的诡异面纱,马上就着手带生根离开。
由于出去的路被石门封死,所以我们也选择了从盗洞出去,仓央和那些人供虽然看似虎视眈眈,但事实上他们却是在用心去感受,说白了就是发愣罢了,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不过就在我们经过那口已经被打开的棺椁的时候,一不小心我就碰到了其中一根铜柱,此时就听呼哧一声响,铜柱直接就陷进了棺椁底部,那一刻我也听到外面嘎嘣直响,似乎是什么机关被启动了发出的声音。
一瞬间,脚下的棺椁忽然被外力驱使着猛的横向移动了几米,由于移动速度太快太突然,我们几个人也一下子被闪倒在地。
忽然倒地是次要的,最要命的是此时由于棺椁的忽然一动,计划中逃出去的盗洞也不见了,而且我们倒地之后还碰到了更多的铜柱,棺椁外面的声音也因此越来越多,光是听声音就能猜到机关的规模究竟有多大。
“我去,这是几个意思?难道说是祈福殿的墓主人不想让我们出去?”
说话的同时我看到游童和贝尔都盯着棺椁被打开的缝隙,目光也都吃惊的看向了外面。
此时我也看到,棺椁外的内殿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且棺椁内的那些铜柱也一根接一根的陷进了地面,当最后一根铜柱陷入的刹那,棺椁也忽然被举了起来,我们几个也因为惯性再次跌倒,同时也听到棺盖铛的一声响,之后就迅速被横向移走了。
没了棺椁盖的阻挡,视野也忽然开阔,只不过还没等我们看清外面是什么情况,棺椁口正对的顶墙上就忽然有个和棺椁差不多大小的东西落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们几个人都没怎么思考就纵身从棺椁里跳了出去,游童更是一把抓起了生根,不管不顾的就扔向了远处,那一刻,头顶落下来的东西也正好镶嵌进了棺椁里,随着呼哧一声响,四散的气流也猛的把我们吹离了棺椁外,悬空的一霎那我才知道自己距离地面足有十米的高度。
意识到从这个高度掉下去的话摔不死也会重伤,所以仓促间我也抄起唐刀猛的插进了棺椁的外壁,这才阻止了忽然下坠的趋势,猛的摔在了棺椁下方厚重的墙壁上,顿时气血翻滚眼冒金星。
等神智稍微稳定了一些,我也大声叫游童和贝尔的名字,听到回应确定她们安全之后,这才去观察四周的情况。
整个内殿早已不复之前的模样,两侧的烛台被分割成了六块儿,并各自移动到了空间的六个正方位上,四周刻了壁画的墙壁也被六面光滑如镜的巨大大理石板所替代,镜面映射出了内殿现在的模样,让我忽然有了空间变大的错觉。
“该死的,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大规模的机关,也不知道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用的。”
刚想到这里,我忽然就从镜子中看到有只发鬼快速的朝我爬了过来,心里顿时紧张之余,我也听到了游童的喊话:“游俊,让发鬼带你下去,它在我的控制之下,不会伤到你的。”
“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跟你那边应该是一样,我感觉这里总体上是六边形柱形空间,而且还是空间内的空间,因为有几只发鬼被挡在外面了,别想那么多了,下去之后再慢慢观察。”
发鬼这个东西我是近距离接触过的,它们的恐怖之处在于本身是因诅咒而生成的东西,而且我之前听泰诺详细说过诅咒的由来和施法方式,这其中就涵盖了尸粉的运用。
尸粉有毒,发鬼自然也是这样,所以说它们是一种诅咒催化之下的尸类,说的再清楚一些就是游童本人就是个养尸人。
先不说游童的手段是不是从二叔那里学的,单说她身上所表现出来的一切优势对我来说都是压倒性的,如果这一路上她不是跟我站在一边的话,这种压倒性的力量和能力也足以能把我伤的体无完肤,让所有人丢了性命。
游童已经足够强大了,不管她曾经经历了多少匪夷所思的磨难和痛苦,如今的她已经站在了寻常人所不敢企及的高度,可想而知传授她这一身本事的人又是何等强的巅峰存在。
看着鬼发一点点的把我从高处安全送到了地面上,发鬼那张逐渐远去的狰狞面孔也烙印在了我的脑中,这种东西既可以成为伸张正义的工具,也能变成助纣为虐的屠刀,所以它们的存在是有相对性的,无论在谁手里都将会是杀戮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