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们遭遇到的鬼潮是在特定环境下才会出现的景象,是在人死之后再经过长时间的幽闭,死者的怨念发散不出去而导致的一种尸变现象,所以算起来组成鬼潮的也并不全是鬼魂,明白点说他们还算是尸的一种,而且还是没有外放尸气尸毒的那种尸,也是占尸类总数绝大部分,并且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僵尸。
而行刑官鬼魔尸却不是这样,他们死前是没有什么怨念的,但是迫使他们变成那个样子却是执念,也就是到死都在执行的想法,说明白点就是因为张合的命令,因此鬼魔尸是真正具有威胁的僵尸,他们身上不光有尸气和尸毒,还能清楚的记得自己生前都做过什么。
所以总的来说,来鬼宫的这一路上我们基本上没有碰到鬼魂之类的东西,遇到的大部分都是尸类以及变异的怪物,而不管是僵尸还是怪物,他们也都是有灵魂的东西,只是因为环境条件的遏制,才让他们铭记了仇恨或者责任,从而使得七魄分崩离析,只留下了其中的一种或者是两种。
鬼宫内屈死的那些人变成了仅剩下恸哭黑魄面的僵尸,行刑官鬼魔尸也变成了只剩下严肃魄面的僵尸,而贝尔则是从小就被人培养成了僵尸,只不过是在活人和僵尸之间随意转换的另(类),她这样的人在战场上就是一种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想到这里,我一边用白云勾魂玉为贝尔疗伤,一边还不苟言笑的问她说:“你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你恨过你的父母吗?”
“没有,从来没恨过,就连抱怨都没有过,可能是我孤独惯了,或许是我已经忘了他们的存在了。”
“你离开你的母亲多长时间了?”
“很久了,我也记不清了,就知道那时候我还很小,而母亲受的刺激太大,她知道根本养不了我。而一直到现在我才知道真正的原因,因为我是个异端,是魄面的孩子,是跟僵尸一样的畜生,你没发现我跟鬼魔尸站一块儿的时候很像他们的一员吗?”
贝尔说完忽然开始狂笑,她的皮肤也迅速变白,唯恐她失控惹来麻烦,我也赶紧劝说道:“其实悲剧的人不止你一个,在场的人都是这个样子,看看游童和宁子,她们的故事不比你的遭遇欢喜,而我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自己的故事,简直可悲之极,或许这就是我们四个人走到一起的原因。”
由于贝尔特殊体质的原因,她的伤势也恢复的极快,伤口在半小时内结疤愈合,又过了不到半小时疤痕就变成了死皮蜕掉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她身上很少见到伤疤的原因。
在我和贝尔探讨存在价值的同时,宁子和游童也一直默默当听众,也许是我们的谈话勾起了她们悲剧的回忆,所以现场的气氛也静的实在是压抑,而为了缓和尴尬的局面,此时我也微微一笑大声说道:“我忽然有个想法,你们说咱四个人是不是个绝佳的组合呀?”
“被命运耍成这样,亏你还能想得出来这个!”
“废话,要不被耍的这么惨,我还没这样的想法呢!来来来,开脑洞,给咱们的小队伍取个霸气的名字,但不要鸟语,以后咱出去就打这样的旗号,凭什么他们就能叫鬼篾匠碎影什么的对吧?”
“这个艰巨的任务就全权交给你了,你随便取,什么名字我们都没意见,同意我意见的举手表决下。”
游童说完,宁子和贝尔马上就举起了右手表示赞成,看到她们一下子孤立了我,我也微微一笑指着贝尔说道:“天生的僵尸,我们就叫天尸,这名字多好听,我都佩服死我自己了。”
刚说完,还没等欢快的氛围传染到其他人身上,此时就听八番船忽然闷响一声,同时我们四个人也跟着水面一起荡了出去。
“惯性前冲,八番船停下了,都别慌,我们先等等看再说。对了艳子,你撞上的那些东西长什么样儿?”
“就是骨玉柱蛋体里的怪胎,不过我没想到他们那么厉害,他们在水里不光是动作迅速,而且还很难发现,就跟章鱼一样会变色似的。”
“深水区人根本适应不了,而这些东西居然还敢在外面,那就说明他们原本就属于水里,他们跟大鱼绝对有关系。”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们跟鲛人一样是生活在水里的,这里是他们的家,我去,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什么样呀?你倒是说明白点?”
宁子问完,游童也马上插嘴回答:“他现在只是猜测,具体的情况要眼见为实,他在怀疑那些鬼东西就是这里的主人,大鱼的存在就跟鲛衣一样。”
一句话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而更没有想到是此时水面下忽然冒出了大量的气泡,紧接着几条体型庞大的影子也忽然钻出了水面,而且我也非常熟悉这些大家伙。
一条大鱼慢慢的脱离了队伍游到了我面前,围着我游了两圈,之后就忽然钻进了水里,猛的把我顶到了他的头上。
当时我确实吃惊不小,胆颤心惊的在大鱼脑袋上趴了好大一会儿才敢站起来。
此时我忽然看到大鱼的鳞甲下有个亮闪闪的东西,靠近了一看才知道是贝尔丢失的唐刀。
按说唐刀失而复得我应该是满心欢喜才对,不过这个情况下我根本欢喜不起来,更何况此时唐刀所在的位置,大鱼的身体正在慢慢的裂开,不久一个双头四臂的怪胎就拿着唐刀从大鱼肚子里爬了出来。
同一时间更多怪胎也出现在了其他大鱼的身上,我这才知道自己的猜测居然是正确的。
从白云道观到西岭鬼宫,从鲛人的出现到大鱼现身,贯穿始终的就是八番船,当时我就寻思,着八番船该不会就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吧?
而更让我惊讶的是,近距离接触这种双头四臂的怪胎,我忽然发现他们似曾相识,他们站立的时候不是那么太明显,而趴着的时候怎么看都像是我见过的人脸刀蛛王。
不过蜘蛛始终是蜘蛛,不能跟眼前这样的高智慧生物相提并论,他们长的相像也不是他们的错。
还有就是在游家村地下遗迹遭遇到祖虎鲳的时候,那个冒牌的二叔曾经说过一句话,他当时说共生系统,指的是刀蛛和祖虎鲳共生,其实在那个时候他就提醒过我将来有一天会遇到共生的物种,也许当时他指的是寄生人游童也不一定。
第二次面对这种怪胎,我当时的举动是小心再小心,毕竟我们之间有过一次不愉快的摩擦,也许眼下正是化解这个矛盾的机会,也可能是澄清某些线索误区的机会。
静静的站在大鱼头上,我看着这个女人模样的怪胎猛的把唐刀抛向了别处,唐刀刺啦一声就插进了墙壁中,同一时间这个怪胎还扯开嗓子朝我大吼了一声。
他的叫声很尖锐,声音刺耳不说,就算堵住了耳朵都不能回避,一时间就让我们几个头晕目眩,并且水面上也掀起了大片的浪花。
我当时非常确信,这种示威的声音是水中某些鱼类捕食时常用的超声波,这种声波不光能定位猎物的位置,而且对猎物的头脑也伤害极大,如果声波达到一定的振幅,估计我们几个人马上就会脑浆迸裂死掉。
而眼下我们只是有些昏厥,这就说明这些怪胎女人暂时视我们还不是敌人。
怪胎知道唐刀的厉害,他把唐刀扔掉的意思应该是示意我们不用武力去解决问题。
不过他们的阵容确实庞大,别说是我们四个人,就算再来四个估计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压倒性的优势很明显,按说他们完全可以威胁我们做什么才对。
此时怪胎扭捏着身子,用非常怪异的姿态朝我慢慢的走了过来,走到距离我不足一米的时候,他那张脸我才看的更加清晰。
先前我就见过怪胎生物的雕像,不过看死雕像的脸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脸部的具体构造到底是什么样的。
而现在近距离的接触才明白,他们的脸型和毛发跟人类似,瞳孔外有一层保护膜,鼻孔微微有些上扬,而最关键的就是那张嘴。
这张嘴和人的嘴看似区别不大,但在她们尖叫的时候却是上下分成了四瓣的,嘴里的小尖牙也密密麻麻,这分明就是祖虎鲳鱼那样的牙齿,而用这张嘴去撕咬猎物的话,哪怕是碰一下都会掉一大块儿肉。
双方实力悬殊显而易见,怪胎不攻击我们已经是很幸运的了,除此之外我们也不敢跟人家挑衅,更不敢朝着人家吼一嗓子。
看清楚了怪胎的嘴脸,此时只见他朝身后摆了摆手,而我也盯着他挥起来的那只手看了好大一会儿,因为那只手是有十根细长的手指的。
盯着怪胎的手看的同时,两条大鱼此时也拖上来一具大鱼的尸体,而当我看到大鱼尸体脑袋上被蹭的发亮的那一块儿,我也忽然明白了什么,而就在这时候,面前的怪胎也终于开口了,并且他发出的居然是鬼话。
“我们没有敌意,他认识你,你带我们去找王。”
他的鬼话说的非常清楚,听完之后游童似乎了吃了一惊,不过她没有马上插嘴,而是继续静静的等我说话。
“你们是什么生物?你们的王又是谁?我怎么带你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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