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就在这声响过去之后不久,刀蛛王就猛的肚皮朝上翻了一个儿,此时就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刀蛛王的肚子里慢慢的爬了出来。
“我去,这什么意思?那黑东西不是那条干尸吗?它怎么从刀蛛王的肚子里爬出来了?而且还是整个儿出来的。”
这一点确实让我感到非常意外,更增加了我对黑色鲛人形干尸怪物的恐惧。
静静的趴在当地,我也看着爬出来的干尸用力抖了抖身子,之后就继续在刀蛛王体内翻找什么,不久就见它找到了两枚还在发光的勾魂玉,貌似还兴奋的怪笑了两声。
这鬼东西的重点也是勾魂玉,看起来整件事也都是围绕勾魂玉展开的,这种东西的魔力还有待去深究,实在不行就让这鬼东西长久待在这个地方也好,不过此时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我身上还有一枚勾魂玉,我可不想落个跟刀蛛王一样的下场。
干尸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在它找到两枚勾魂玉之后,就见它四周看了一圈,随后慢慢的爬到了船身内部的一个角落,伸手在墙面上摸了一下,之后就见到墙面忽然慢慢的打开,干尸钻进去之后不久又慢慢的合上了。
看到这个情况,之前的判断更加确定,干尸就是八幡船的主人,它了解船上的机关,自然也有办法离开,最关键的是它不好对付,刀蛛王都不是对手,我就更不用多说了,所以我也不会自讨没趣去招惹它。
水面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三种颜色的小虫子拥挤到一块儿,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这时候它们没有再大打出手,不久就开始四散爬上了船舱的墙壁。
一种鬼虫子就够我应付的了,此时见到三种虫子慢慢的爬满了四周舱壁,我也赶紧站起身来奋力一跃,直接跳进了被刀蛛王撕开的洞口内。
手电已经遗失了,此时的我只能摸黑前进,双手小心的朝四周摸索,我发现这个小空间内部的墙面有很多不同形状的小凸起物。
摸到这些东西,我脑子里也忽然想起了铜甲书上的图案文字,一下子就明白了铜甲书里到底记录了什么内容。
想到这里,我尝试着去摆弄这些小凸起物,轻轻一摁一个三角形的凸起就陷了下去,此时四周墙面内部传来了机关启动的声响,我所在的狭小空间也忽然开始横向移动。
“我去,这种船就算是被外人占领了也没什么用,几个人躲在中枢就能控制整条船,再多的人进来也都是死路一条,八幡船真不愧是古时堪称传奇的机关杰作,稻草人的后代创造了这种东西,能操控这船的也只有当初的那些设计者,不对,难道那具干尸就是八幡船设计者之一?”
想着,我也干脆把能摸到的凸起全给摁了一遍,外部空间的声响也此起彼伏,而我所在的空间也上下左右移动了好几次,最关键的是移动过程中居然还把被破开的洞口给遮住了。
洞口被挡住,我不再担心会有小虫子爬进来捣乱,更不用担心会有海水灌进来,无形之中这个地方也成为了安全的庇护所,所以我打算静静的等待舱门被压力冲破的那一刻。
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变化,总之我所在的狭小空间不管怎么移动都是横向平稳的,这种设计已经超越了想象,我也开始感叹古人的智慧。
当初跟我一起进来的人都死光了,就算他们不算是人也确实死掉了,我再也不愿意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一分钟,我得活着出去,必须出去,不然这里发生的一切就会再一次被隐藏起来了。
周围一片漆黑,孤独和恐惧包围着我,虽然脑子里暂时还算清醒,但我知道接下来的某一刻如果遇到危险,我将会是孤立无援。
机关装置的缝隙间偶尔能透进来小虫子发出的光亮,但这种光线极其的微弱,而且稍纵即逝,根本没什么用。
大约等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我的体力也恢复了大半,然而一层的舱门始终没有被压力撑破,我也忽然间感觉到这条船貌似正在缓缓的向上移动,而且还能感觉到缝隙间有气流涌出。
“不对,船在上浮,这不应该呀!气流外出,意味着水压在降低,也就是说八幡船在往外排水?这船难道说没破?”
想着,我特意凑近了缝隙去看,无奈缝隙过于狭窄,只能看到外面不断有光闪过。
缝隙间外涌的气流很猛烈,我也不敢离的太近,再加上当时的所在太过封闭,心里的压抑感逐渐强烈,此时发现被封住的洞口没有再打开的迹象,我也马上变的焦躁起来。
不住的在身上乱翻,我企图想找到一个用来照明的东西,结果翻了半天才知道自己已经身无长物,除了一支铅笔和一个薄薄的笔记本外就只剩这身破衣服了。
这一身的装备是二叔给我买的,好东西就是不一样,所以才能撑到现在。
一想起二叔和父亲他们,我心里就开始泛酸,就算他们不是我认识的那两个人,他们也跟我一起生活了十八年,十八年的亲情不是一两句挑唆的话就能断掉的,回忆起小时候的一幕一幕,我也开始怀念二叔他们,并且也开始憎恨告诉我真相的那个陌生人。
当初没有他这句话,估计我现在还不会活的这么苦恼,也不至于来到这个鬼地方,更不会遇到这么多凶险的东西,我的生活是这个陌生人改变的,所以他得为这一切负责,我必须要活着出去找到他。
想到这里,我伸手擦去了眼角挤出的泪水,此时泪水被我用手指揉搓了一下,我忽然发觉泪水并不是液态,而是跟灰土一样的东西。
当时空间过于黑暗,我看不清到底是什么物质,意识到此事不对劲儿,所以赶紧爬起来四周去找出路。
周围墙面上的装置我都摁了一遍,那个破开的洞口也始终没有出现,循着墙面朝更深处摸去,不久就感觉脚下忽然落空,整个人也马上滚了下去。
滚下来的过程中我一直抱着脑袋,唯恐被磕坏了,然而一直等滚到了最底,我发现周围的情况都是平缓的,没有什么棱角分明的硬物,看起来貌似是条将近二十米的斜坡。
光是从上下落差的距离我也能知道,我现在应该是到船底了,而且现在所处的地方也属于机关中枢内部,料来是没什么危险的。
慢慢的爬起来揉了揉磕的生疼的肩膀,我才又摸索着继续向前走,走了大概有几分钟时间之后,就听头顶忽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像是什么瓷罐被踩碎了一样,不久我也听到了稀疏的脚步声,判断出上面走过的至少有五个人。
听到有人路过,我也赶紧用力敲打四周的墙面,还大声的喊救命。
上面的人听到了喊叫,马上就停了下来,不过自始至终也没问下面的人是谁。
咣咣几声响,上面的人开始用工具开挖木质地板,大约五分钟后,零星的亮光就透了进来,不过我发现这光很微弱,不像是某种照明工具发出的,顿时感觉到不妙,我这才赶紧躲到了黑暗中观察情况。
顶部距离我所在的地面大约有五米高,慵懒的白光完全透进来之后,顶墙的木质地板也被掀掉了一大块儿,不久,一条白色的影子从天而降,咚的一声落地,此时我才完全看清楚,这个东西并不是人,而是之前在船边看到的白色雌性鲛人。
这只雌性鲛人正面朝我所在的方向,我也看到了它长了一张非常怪异的脸孔,雌性鲛人头上长满了类似章鱼一样的触手,此时还在不停的摆动,它的额头较宽,眼睛很大,而且瞳孔呈现漆黑的颜色。
大眼睛下方一寸的地方,没有凸起的鼻子,倒是有四个一样大小的黑孔,黑孔下半寸是张分成了四瓣的大嘴,四瓣嘴皮此时也一张一合,里面整齐尖锐的牙齿也看的一清二楚。
除此之外,雌性鲛人身体的大部分都被白光掩盖,所以我看不真切,不过大体的构造和雄性鲛人差不了太多,唯独雌性鲛人身后的那条尾巴足够宽大,用来游水也肯定相当的好使。
鲛人长期适应了黑暗,就算它们本身不会发光,一双大眼睛在黑暗中也能把周围的情况看的非常清楚。
原以为来了救星,没成想却遇到了这样的鬼东西,此时我都开始后悔自己之前的做法了,也下定决心以后等亲眼看到了是什么人再上去打招呼。
随着第一只跳下来的雌性鲛人慢慢往前走来,其他的雌性鲛人也随后都跳了下来,不知道它们是怎么进来船舱内的,总之我感觉这些鬼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看着鲛人慢慢靠近,我的心跳也开始加快,呼吸变的急促起来,我非常清楚自己的实力,没有武器在身,跟这些鬼东西接触就是找死,所以眼下能避则避,实在避不开也只有肉搏一场了。
雌性鲛人在视觉方面比雄性鲛人优越的多,这类物种的听觉和嗅觉也都非常的灵敏,所以我每动一下都很小心,但最终还是没能躲过去。
不到一分钟的工夫我就被发现了,而且我也没想到长了一条大尾巴的雌性鲛人移动速度会这么快,更没想到它们的手段更是让人匪夷所思。
黑暗中逃命的我不辨方向,一不留神就让一只雌性鲛人掀翻在地,这面目狰狞的鬼东西冲上来就是一顿乱抓,就算我左躲右闪拼命抵抗都免不了挨了十几下。
那时候我几乎是杀猪一般的尖叫,外衣被一点点撕烂,内脏也被摔的七晕八素,黑暗中的我就像是个肉球似的被几只雌性鲛人抛来抛去,而且每当我想反抗的时候,雌性鲛人就忽然冲着我怪叫,这叫声虽然不大,但是能跟人产生共鸣,类似于次声波一样的攻击,这种攻击很容易就能瓦解人的意识,让人昏厥,最终我也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玩物。
几声低吟般的怪叫过后,我整个人也变的精神恍惚,眼前的雌性鲛人也有了重影儿,我都分辨不清楚哪个才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