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这样呀!游俊,我和游队长是老相识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听游队长说你是学医的,按说不该跟着来干这样危险的活儿。”
我听得出邱向北是在试探性的套我的话,所以也干脆回答说:“邱叔叔,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如今就我和我爸两个人相依为命了,你们的事儿我也听说过不少,我也知道危险性很大,这不我才跟着来的吗?我是担心我爸会出事儿呀!希望您能理解。”
“我们队伍探过的大墓不止一个了,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诡异的地方,这个大墓的规模早已远超皇陵的规模,所以我想这个地方如果不是古时的某个皇陵的话,就应该是个香火延续了几千年的皇家族墓,不瞒你们说,我们来了一百多人,如今活着的恐怕不超过十个人了,以往探过的古墓里大多是机关埋伏和神经性毒气以及大粽子,而这个地方杀人的东西却远远不止这些。”
邱向北打消了对我们的怀疑,滔滔不绝的叙述文物局的队伍进来后看到和遇到的一切,其实在这个时候,邱向北也知道他需要我们,他更知道一个人从这里走出去的几率几乎为零,他跟我们说这么多,无非不过是提供一些线索,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此时集思广益更容易找到出路。
黑暗中嗞嗞的声音越来越多,我们小声交谈并没有引起它们的注意,所以双方保持的距离一直不远不近,但凡我们稍微出个大点的动静,马上就会引发一场血战。
我们的心紧张到了极点,攀谈了几句就没再说话,而大约过了十分钟之后,二叔才忽然问道:“邱老弟,如果真如你所说,这里像这样的空间应该不止一个的话,那么这个空间的地下一定就还有另外的空间存在了。”
“二爷,不好意思啊,我知道你们兄弟两的关系一直不太好,更知道游队长为什么一直和您保持着距离,游家的事儿我多少也有耳闻,所以您的问题我还是不回答的好。”
二叔一听这话火气就上来了,一把就把邱向北薅了过来,盯着他的眼睛发狠的问道:“你既然知道这么多,有能耐就别跟着我们呀?”
邱向北是个文弱的书生模样,胆识也一般,他和二叔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听二叔要甩开他,他也马上就软了下来。
“二爷,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能跟您说太多,是因为我是怕影响了您和游队长的兄弟感情,这么多年你们兄弟两不就是为了当初老爷子的死耿耿于怀吗?你怀疑他,他怀疑你,如果你们能放下这个隔阂,说不定一起做事会更有作为。”
听邱向北提到了关键,我也马上拉了二叔一把让他把邱向北松开,问道:“邱叔叔,我爷爷的事儿您也听说过?”
此时邱向北一指二叔回答:“你自己问他吧!他都知道。”
二叔此时撇撇嘴,想了一会儿才对我说道:“大嫂娘家姓邱,邱向北是娘家人,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二舅,当初出事儿的时候他也在场,不过我就奇怪了,当初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这么多年为什么不露面?”
“当初我醒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医院里了,你问我我问谁去?事后我想过很多事儿,我觉得应该是我们身上发生了什么诡异,说不定我们认为已经死掉的那些人以及老亲家公如今也都健在。”
一句话说完,现场忽然沉默了,四周也静的吓人,这样的推测确实让人毛骨悚然,如果真像邱向北说的那样,当初发生的一切就应该从长计议了。
四个人静默了将近十分钟,二叔此时也忽然招呼我们跟上,按照之前的推断,这个空间的下方应该还有很大的空间存在,为了证明这一点是否正确,二叔也带领我们小心摸到了一口石质大棺椁附近,并说明我们四个人接下来要一起用力打开棺盖,迅速进入,千万不要迟疑。
四个人站定一角,双手推住了石棺椁的盖子,当时我们没敢开手电,怕光线把草绳子怪物吸引过来,所以此时我们是摸黑行动,步调能否一致都是个大问题。
眼下也没管那么多,我也没管其他人有没有动手就直接用力去推开棺盖,一试之下,就听刺啦一声,棺盖也马上往前挪了半米,这动静在寂静的空间内穿透力非常,黑暗中隐藏的怪物听到之后也迅速靠近,一时间嗞嗞声不断,越来越近,我们四个人也不管不顾的就窜进了棺椁内,并一起用力把棺盖盖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外面的草绳子怪物在棺椁周围活动了一会儿就没了动静,它们既没有用力去撞开棺盖,更没有发疯似的怪叫,就好像它们对这棺椁心存未知的敬畏,连碰都没碰一下就离开了。
之前也是这样,我心里不禁疑惑,马上就问了二叔,而此时二叔却一门心思低头看着什么,根本就没在意我的疑问,看他专注的样子,此时我才忽然感觉到,我的脚下不是空的,这棺椁里好像有东西。
低头看去,一颗黑色的死人头颅忽然映入眼帘,我猛的往后退了一下,想站起来却一头撞到了棺盖子上,立时就撞的眼冒金星。
看到我这个样子,二叔也把手电光打了过来,问道:“你学医的还怕死人?”
还没等我回答,就听邱向北忽然问道:“二爷,你记不记得当初我们确实也发现了一口实心棺椁?”
“当然记得,怎么了?”
“危险就是在我们拿东西的时候发生的,我和你也是拿了里面的东西的。”
“你的意思是说拿了东西的人就能活下来?那游杰也拿了,为什么他被草绳子怪物给杀了?还有,当时大哥在外面,他没拿东西,为什么他也没事儿?而我记得老爷子也没拿东西。”
“你们都先别动手,依我看是那具尸体有问题,没准儿这具也一样。”
我们谁都没动,一起低着头盯着死尸看。
棺椁内空间很大,一具死尸也只占了三分之一的棺底面积,棺椁高度有一米多,我们四个人半蹲着完全可以自由活动,而且游刃有余。
这时候我盯着死尸看了半天,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二叔,按说棺椁内是死人的棺材,有棺椁盖子就应该有棺材的盖子,两者不是一个概念,那为什么棺椁内就是尸体?棺材呢?”
二叔琢磨了一会儿才回答:“你说的是,我们把这个细节忽略了,这事情确实有点不对劲儿。”
此时邱向北也忽然发表意见说:“二爷,我觉得这可能是一口人形棺材,而眼前的这个死人并不是棺椁的主人,而棺材里葬的也不是人的尸体,而是人的魂魄,所以这个东西很可能就是人形魂棺。”
这个名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这样的葬式我却不是第一次接触,由于老祖宗祖传手艺的关系,大学在读期间我也对墓葬之类的书籍有过大范围的阅读。
我记得有本书上提到过这种魂葬方式,不过这个方式称不上是殓葬,而是属于一种罪恶的封印,阴毒而可怕,貌似是种让人永不超生的手段,而一旦有人让封印的魂魄获得了自由,那么这个人就变成了那个人,他的一切行事风格都会改变,再也不是原来的自己。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被魂葬的这个人要么是罪大恶极之徒,要么就是触犯了某些禁规,要么就是一种古时固定的殓葬说法,而目的也很有可能就是上述我说的那样,也就是被殓葬的魂魄在等待合适的时间遇到合适的人。
听我简要说了这些,二叔等人也都赶紧退了一步,他们也知道这种诡异的殓葬方式造成的后果可大可小,重则让人魂魄附体,失去本性,肆意妄为,轻则也会引火上身,噩梦连连,不死不得解脱。
此时在场的四个人都是一头冷汗,特别是二叔和邱向北,两人的脸色就更是煞白,模样和死人无异。
我不知道传说是不是真的,不过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毕竟鬼篾匠骨牌仙官一脉的术业就是针对死人大做文章的,这样的可能性也非常之大。
二叔看着邱向北,不久也忽然问道:“你当时碰那个死人了吗?”
“我记得好像没有,对了,你碰了吗?”
“我记得好像也没有,不过当时咱都碰人家陪葬的东西了,碰人家的东西会不会也会引火上身?”
“这个我也说不好,应该不会吧!别管这些了,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
两人说着,我忽然意识到东子自打进来之后就没说过一句话,猛的扭头看去,我心里也忽然充斥了寒意。
此时我看到,东子正在整理死人碎烂的衣服,最后还低头在死人的脑门上吻了一下,这些动作相当细腻,文静的要命,不像是个粗人能做出来的,就算是下意识去做也不可能做的这么淋漓尽致。
看到这一切,我也小心的回头拉了拉二叔的袖子,随后一指东子怪异的举动,二叔和邱向北一看之后也大吃一惊,忙招呼我离他们近点儿。
盯着东子看了大约半分钟之后,只见他伸手从死人的脖子上捏起了一个黑色弯月形的玉石吊坠,小心放到兜里收好,之后静静的待了一会儿,随后就猛的扭头朝我们看了过来。
他这猛的一扭头,立时把我们三个人吓了一跳,而二叔和邱向北也直接不管不顾的推开了棺盖冲了出去,只留下我还在和东子一张浓妆艳抹脸上一双涂了眼影的大眼对视着。
一路走来,东子给我的印象一直是不错的,就算他现在忽然变了个人,我当时也没太大的反应。
就在我惊呆的同时,棺椁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嗞嗞的声响,还听到了二叔和邱向北的喊叫,忽然被他们的叫声惊醒过来,我才想赶紧从棺椁内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