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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踱步虚空(1 / 1)

泰泽城西八百里,唐渊赶到此地已经离宗三天,他没有立即去城东四千里做宗门任务,而是先回周小福的故乡,去看看他的双亲墓,也算是有个交代。

他先进入临近的小镇,打听老瞎子的住处,却被告知此人早就不见了,也不知是死了还是走了。

来到村里,找到记忆中的周家,唐渊心情突然有些忐忑,莫名有种鸠占鹊巢的感觉。

敲门,一个肤色蜡黄的中年妇人打开门,看到唐渊不错的穿着,眼神一惊,“你找谁……咦,你是,你是小福?!”

修炼近两年,唐渊的样貌变化不大,只是身体长高长壮了,妇人很容易认出来。

唐渊笑着点头:“婶婶,是我,我回来了!”

妇人当即转头朝家里喊:“当家的,快出来,小福回来了!”

不一会儿,几个人匆匆跑出来,有男有女,都是庄稼人,有一个还抱着小孩,孩子脸上还有饭粒。

“真是小福!”一个矮壮的汉子走过来,仔细打量唐渊,确认之后,激动不已,连眼睛都有些红了。

“来来来,正好我们在吃饭呢,边吃边给咱们说说,你去那什么无相宗过得怎么样?”

唐渊没有客气,被众人簇拥着走向饭桌。没什么大鱼大肉,菜也不多,周小福的婶婶不等当家人吩咐,自动走进厨房,将逢年过节才能吃的腊肉拿出来,加菜。

一家人聊得很开心,唐渊也知道了,他离开之后,老瞎子来到村里,揭发了王大夫与村长儿媳的奸情,同时还警告村长一家,不得对周小福的亲人放肆。

结局自然不用说,村长一家得知他进入宗门修炼,更是吓得携礼登门致歉。

村庄又回归平静。

但是,那矮壮的汉子——周小福的叔叔,说出了一个让唐渊震惊万分的消息。

“那老瞎子让我告诉你,若是你回来,就跟你说他叫余衡,说在外门他的房间内,有一本重要手札,让你去翻翻看看,长长见识。”

余衡?!

唐渊一口饭差点喷出来,老瞎子竟是余衡!

据他了解,余衡失踪大约有十三年,而其入门的时候才十五岁,算其年龄,到现在也不过三十出头。可老瞎子的样貌,与八九十岁的老人没什么区别。

余衡追寻大运仙宗的过程中到底遇到了什么,让一个三十的壮汉,变为枯瘦如柴、满脸皱纹的垂暮老者,而且还成了双眼空洞的瞎子。

唐渊隐隐有种感觉,余衡并不是被什么人所害,这一切很可能与大运仙宗有关,可是老瞎子到底知道多少,又怎么会变成那样的呢?

强烈的好奇,震惊,让他恨不得立即找到余衡问清楚。

显然,叔叔口中说的那重要手札,就是讲述大运仙宗的那一本,想必余衡没有料到,自己早就无意中发现。

这是巧合,是缘分?

接下来的时间唐渊心不在焉,吃完饭之后他选择离开,亲人们没有过多挽留,他们知道,小福与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

青蛇崖下。

唐渊烧了纸钱,祭拜过后,看看已经被青苔掩盖住的天梯,一步一步地攀登上去。

真正攀登之后,他才知道天梯比看到的还要陡峭,身子必须紧紧贴着崖壁才能保证不掉下去,难以想象,当初周父一个凡人,是怎么一锤锤地敲出这条天梯。

爬过山腰,穿过云雾,唐渊登上崖顶。

往外看,云雾翻腾,遮住了大地,他好似站在了世间绝巅,没有什么“一览众山小”,因为连众山都看不到。

崖顶阳光雨水充足,植被非常茂盛,却没有任何鸟兽的痕迹,或许是太高了,鸟兽都无法上来。

狂风呼啸,衣袂猎猎作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唐渊叹道,心内浮现游仙步第三重,“游仙本如山,心有天地在,此山当凌空……”

这一瞬,唐渊好似着了魔,冷冷地远眺浮云,任由风吹,一动不动。

直至三个时辰,夕阳西下,霞光漫天,他突然向着夕阳走去,来到悬崖边缘也不停止,一步踏出!

虚元以下,无法御空飞行,按理说唐渊会瞬间直坠悬崖,但他却凌空踏步,向着远方滑翔而下!

游仙步,第三重,踱步虚空!

平稳地落到地上后,唐渊好似清醒过来,满脸激动,回味无穷!

人类总是向往天空,现在他终于做到了,虽然只能短暂飞行,可是已经比其他凝真境,高了一大步!

刚才的踱步虚空是顿悟状态,唐渊没有多大感觉,看了看已远在数里外的青蛇崖,他一跃而起,双脚踏空,看起来不紧不慢,但整个人却如炮弹般飞往高处,百丈之后才力乏下落。

他再次来到青蛇崖下,游仙步御空百丈,已然接近了崖顶,他脚下轻点峭壁,只一次借力就回到崖顶。

“这种速度,这种高度,凝真境内,绝对没人抓得到我!”

这是实力的一个质地飞跃,虽然是逃跑实力。

五天后,黑石山。

唐渊先去季家看了看,整洁干净,显然村民还是经常来打扫,为了感谢他们,唐渊特意打了一大堆猎物送给村民。

“唐渊呐,前段时间这里来了个仙女,问你的事情呢,那是不是你媳妇儿?呵呵,有空再带来给我们看看。”一个老大娘笑着说道。

唐渊一愣,微微一想便知道对方说的是姚若离,他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大娘,你误会了,那怎么可能是我媳妇……”

“呵呵,大娘是过来人,你看你脸都红了!”

唐渊在众人调侃中尴尬地离开,进入黑石山内,他来此地的第二个目的,就是为了噬山蚁石胆!

到了这等境界,石胆的价值对他来说不大,但是其中的晦气,却价值无量!

自经过石人阵试炼,他对晦气有了更深认识,这种关键时刻能保命的东西,怎么能不珍贵?他到现在还在心疼那枚晦气残片呢。

杀戮噬山蚁进程中,唐渊以心体易容术换了一个脸孔,鼻梁变高了,脸变长了些,脸型更有轮廓感,可以说除了眼睛没法改变,他现在跟原本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

一枚枚噬山蚁石胆进袋,蚁后数量的明显下降,自然引起了其他人注意,不过却没人知道这是唐渊一人所为。同时,黑石山也因为蚁后的减少,那无形的规矩再次被打破,开始了混乱的抢夺。

譬如说此刻唐渊面前的一个四人小队。

四人均是凝真六重,两个玉衡宗弟子,一个空蝉山弟子,还有一个,竟是熟人——方家方腾。

唐渊没想到,将近一年了,方腾还在这黑石山混呢?

“无相宗弟子?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为首的一个玉衡宗灰色剑袍少年问,不过他并不在意答案,紧接着又道,“你敢一个人来猎杀噬山蚁,我们佩服你的胆量。你走吧,这头蚁后,归我们了!”

“我要是不走呢?”

玉衡宗另一弟子毫无耐心,直接持剑冲了过来:“敬酒不吃吃罚酒!”

为首的剑袍少年怕同门吃亏,也招呼这另外两人跟上。

唐渊也没客气,一招凝霜飞雪,剑气凝聚的雪花拦截在身前,特别是在这狭窄的黑石山通道,那几人无法避让。

“不错,《风花雪月》剑法!”玉衡宗弟子认出了唐渊的剑招,这两人同时挥剑,一道道剑气如万箭齐发,密密麻麻地朝雪花覆盖而去。

他们要以力破力,在他们看来,他们与唐渊境界相同,两个人自然能轻易压制对方的剑招。

然而结果远非他们所想,雪花爆发出的剑气,如摧枯拉朽,直接泯灭了他们两人的剑气。

那种威势,远远超过了凝真六重该有的力道,与宗门内凝真八重的师兄无异!

“怎么可能?”

玉衡宗两人惊叫起来,方腾和那空蝉山弟子攻击也到了,但均被飘荡的雪花给一一粉碎。

硬茬子!

几人对视一眼,果断退后逃走,四人都无法抵挡对方一招,只有傻子才会再打下去。

“难不成最近噬山蚁后的减少,是因为此人?”唐渊没有追击,这几人逃得一命,心有余悸。

方腾逃走的过程中,眉头一直皱着,突然对其他三人道:“诸位,此人在这里,我们连汤都喝不到,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他人没有阻拦,却不想,方腾走出他们视线后,突然改了方向,朝刚才遇到唐渊的地方跑去。

听到那里还有动静,他小心翼翼地接近,喊道:“唐渊,我知道是你!”

唐渊刚刚破开金色飞蚁的肚子拿出石胆,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吓得手一抖,石胆都差点掉了。

“怎么会被发现了呢?”听声音是方腾,他放下心来,却想不明白哪里出了破绽。

方腾走进来,看到唐渊的表情,直接确定了猜想,然后道:“你老实交代,有没有拿我妹妹方瑜,做过什么不轨之事?”

一句话,唐渊差点吐出一口鲜血!

自己的“尴尬事迹”真的传遍了整个起源之地,连常年混迹黑石山的方腾都知道。

“兄台,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还有事,再见!”唐渊说完,直接以游仙步离开,方腾想追都追不了。

上百枚石胆也差不多了,既然被发现,唐渊不想再久留,直接离开了黑石山,往泰泽城东进发。

“问题是,破绽到底在哪儿?”他以神识仔细打量自己,视线突然停在灵剑上……似乎,他一直没换过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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